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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尿布二字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那婦人哭得更大聲,伸著手想要推那丫頭一下,丫鬟啊地喊了一聲,如同驚弓之鳥般躲到唐錦書的身后。秋蟬當(dāng)即拔劍,冷冷擋在了兩人面前:“不想要命了?”婦人只覺劍光一閃,待看清那玩意之后嚇得連動也不敢動。身邊的幾個丫頭哆哆嗦嗦拽住她的袖子:“嬤嬤,莫要再聲張了啊,能在宮里佩劍,身份必然了不得啊……”“你也不必害怕,”唐錦書示意秋蟬收了劍,“既然是乞巧節(jié)才穿的,不如交給我修改修改?!?/br>那嬤嬤略微收了收動作,卻是一臉懷疑,“你什么意思?”“橫豎料子已經(jīng)這樣了,再如何打她也于事無補(bǔ)。”唐錦書微微勾起嘴角,笑道,“不如叫我試一試,哪怕剪壞了也不可惜?!?/br>他說這話時眉眼真誠,話語間流水清泉般淡淡道來,不見先前的蒼白病弱,反而因為從容平添了一份難以言說的氣度,再仔細(xì)看起來他雖然清瘦了些,五官卻不難看,舉手投足間的風(fēng)度絕不是普通人家生來的,似乎連那微微咳嗽的模樣都有點(diǎn)那么與眾不同。那嬤嬤左右權(quán)衡了一遍,結(jié)結(jié)巴巴道了句:“明個兒一早給我送過來?!?/br>丫鬟呆呆地站在身后望著唐錦書,好像還沒有從驚嚇中反應(yīng)過來。唐錦書見她這樣望著自己,微微一笑起來,吩咐一旁的幾個人把木桶抬到自己院子里去。那丫鬟不知道唐錦書到底是什么來歷,只牢牢跟著他,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寸步也不肯離開。唐錦書見她這樣可愛,像只受驚的小獸,便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沒有名字?!蹦茄绢^垂下眼來:“但是他們都喚我妞兒。”“妞兒?”唐錦書驚訝道,“這怎么能做姑娘的名諱?”“沒什么,我的父母都犯了重罪,留下我和哥哥來孤苦伶仃的,名字留著不也是個累贅么?到是你,”妞兒問:“你是什么人?又為什么要想留在這宮里?”“我叫唐錦書,錦繡的錦,書香的書?!碧棋\書想了想,道:“我留在宮里不是因為我想不開,而是因為太想得開了?!?/br>“錦書……”妞兒重復(fù)了一遍,有些羨慕道,“真是個華麗又好聽的名字?!?/br>唐錦書看了看,左顧右盼了一陣,忽地彎腰從地上拾了個東西,走到她面前道,“你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妞兒湊過去望了望,手心里哪有什么東西?正疑惑之際,唐錦書一只手忽地飛快地一轉(zhuǎn),竟然變出朵黃燦燦的小花來。妞兒到底年紀(jì)還不大,不由又驚又喜,“哪來的?真好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碧棋\書收起花來笑道,“我看巧倩二字對楊姑娘再適合不過了?!?/br>“巧倩……”妞兒低聲念了一遍,“今后我也有好聽的名字了?”“姑娘若是喜歡,我還可以教你寫?!碧棋\書嘴角一彎,笑道。“?。空娴陌?,唐大哥,你會的東西可真多呢。”巧倩高興道:“可是我笨得很,不一定能學(xué)會?!?/br>“不試試怎么能知道?”唐錦書找了塊石頭坐下來,道,“我從前身邊有個侍女,和你差不多的年紀(jì),名字取自,就喚作桃葉。你不要看她名字風(fēng)雅,人可呆著呢,你是沒有見過,那才是真笨,相比起來巧倩姑娘一看就有慧根太多了……”隔著皇城墻外的桃葉突然狠狠打了個噴嚏。第11章命里有時終須有巧倩跟著唐錦書回了房,只見那院子里有好大一棵槐樹,唐錦書便叫人把那匹布料從水里撈出來擰干,一整匹掛在了樹枝上晾著。眾人都好奇等著看他有什么花樣,唐錦書卻伸了個懶腰,不知從哪翻出本書來蓋著臉,一覺從晌午睡到了黃昏。到了晚上,有人吩咐巧倩給他端過去些吃食,巧倩正覺疑惑,怎么看這地方也不像是缺下人的樣子,怎么自己就被吩咐做上了這種事?秋蟬聽罷只微微一諷,“姑娘且聽他們的去就是了,難得他還愿意同你說上幾句話,若是我們幾個,只怕他又要心煩?!?/br>巧倩也沒多說,只端了過去,沒告訴秋蟬上午的東西全都是她偷偷倒掉的,那人連碰都沒碰。巧倩就這么在唐錦書的地方借住了下來,日日照管唐錦書的三餐,說來也奇怪,她是浣衣局的丫鬟,光天化日之下被這么輕而易舉帶了出來,竟然也沒人說個不字,這么多天都風(fēng)平浪靜。再說起來唐錦書,自打巧倩住了進(jìn)來,就一直暗自琢磨他是個什么身份。要說皇親國戚,可卻只有個公子的稱呼,要說是大臣權(quán)貴,那可就更不像了,他這院子從頭到尾都沒什么人踏進(jìn)來過,他也懶得和什么人有交集,只日日坐在窗邊讀書。這日巧倩打掃屋子,出來時便見淑妃領(lǐng)著幾個宮女太監(jiān)進(jìn)來,幾個下人在唐錦書房門前跪作一團(tuán)。巧倩也忙跟著低頭行禮,心道皇上自即位以來,對后宮向來是副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也只有這個淑妃甜美可心,還算風(fēng)頭正盛,怎么如今跑這鬧騰來了?秋蟬最先向前:“多日不見,娘娘圣體安好。”“托秋蟬姑娘的福,自然是好的?!蹦鞘珏t唇一勾,道:“只是我前日小病,如今剛一出門,便聽宮人講到有個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深得皇上寵幸不說,還日日閉門謝客,來頭大得很,不知本宮今日可有幸見得一見?”“娘娘說笑了,”秋蟬只微微頷首,“皇上愛才,不過是請了位客卿而已,哪有什么大人物呢?”那淑妃不悅:“姑娘真是欺負(fù)我這個婦道人家了,這宮里宮外什么人不知道姑娘才是皇上的心腹,能叫姑娘這般維護(hù)的,又豈止是客卿二字而已?”說完一使眼神,示意周圍幾個奴才上去推開了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天仙似的人物,叫皇上這般鬼迷心竅?!?/br>女子冷笑著走進(jìn)屋子,唐錦書此刻正坐在床頭,未曾束發(fā),一襲墨發(fā)及腰,近日陰雨纏綿,屋子內(nèi)卻仍然干燥舒適,想來也是費(fèi)了一番功夫。驟然見人走了進(jìn)來,唐錦書只放下書卷微微皺眉,那淑妃見到屋里的竟是個男子,更是驚訝不已。“你……你身為男子,不知保家衛(wèi)國,竟在這宮里做什么骯臟勾當(dāng),不覺恥辱嗎?皇上竟任由你胡來,當(dāng)真荒唐至極……”女子向后退了一步,“來人,還不把他給我拿下?!?/br>“放肆!”秋蟬冷聲呵斥,“這地方是皇上特意賜給公子修養(yǎng)的,我看誰敢踏進(jìn)這扇門一步?!?/br>淑妃冷聲:“我是皇上枕頭邊上親賜的三品淑儀,而他不過是一介布衣,今兒我還就要動了這人,看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公道!”“公道?”唐錦書只微微側(c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