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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錦上作書,本宮就賜你錦書二字可好?“好孩子……”記憶里娘在一旁牢牢地握著他的手,小聲提醒道,“皇后娘娘現(xiàn)在膝下有兩子,待會若是誰看中了你,就入宮做他的侍讀,絕對不會虧待了你的,好不好?”那時他說什么?是了,他一揚頭,傲然道:“我可是長安的大才子唐錦書,當(dāng)然要自己選主子了?!?/br>“好好,這樣也好……”那兩個婦人同時微笑起來,都那樣美艷不可方物。時至今日唐錦書仍不敢回想那個微笑,娘的面容總是一點一點在陽光下碎散起來。那是張十年前就布下的網(wǎng),等到意識到時原來已經(jīng)深陷其中。唐錦書好像一直走在那個下午,看著那年南書房年幼的自己?!拔夷芎湍銈円黄鹜鎲幔俊被被湎碌陌簿巴嵬崮X袋,目光仍是孩子的稚嫩。他伸出手來,“你看,我也有小石頭。”安源一把抓起石頭藏到身后,又把唐錦書往后面一拉,“不要,母后說了,錦書是我的侍讀。”唐錦書正捧著一本古書犯困,不明白這兩個人的性格差別怎么會這樣大,安源同皇后一般生得唇紅齒白,活潑起來要把整個南書房給掀了瓦,安景卻更像是他的父皇。于是唐錦書不耐煩道:“是是是,安源你快安靜些吧?!?/br>“才不是……”小孩不服輸?shù)男睦碜尠簿胺瘩g了一句,可眼里卻有難過,安景指著他手中的書道,“這本我讀過,寫得做作得很。”唐錦書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當(dāng)即拍案道,“豈止做作,簡直狗屁不通,無病呻吟!”槐樹下雪白的花瓣,洋洋灑灑的,踩上去咯吱咯吱地作響。記憶里槐花凋零的季節(jié),很模糊的一個下午,卻又一遍一遍出現(xiàn)在夢里。“錦書,你記著,往后我就是大哥,安源是你的二哥,你就是我們的三弟了?!?/br>可如今呢?哥哥殺了哥哥。流風(fēng)響泉,掩耳盜鈴。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安景終于撐起身子,伸手擦了擦那人額角上的細(xì)汗。響泉不知何時從縫隙擠了進(jìn)來,它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那只雪白漂亮的波斯貓了,整日懶懶的,胖成了一個雪白的大球,抓老鼠時沒有卡在縫里也真是萬幸。唐錦書只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去,安景情事過后精神奕奕,眉眼間便顯得更加俊美,他替他把一縷濕發(fā)別到耳后,低聲道:“怎么,見了響泉反而不高興了?”唐錦書不說話,只抿了抿唇,任由安景把他攬入懷里。“我當(dāng)我唐家公子的貓應(yīng)該與眾不同一些,誰知道也不過是這么一只普通的大肥貓?!碧棋\書有些迷茫地抬頭看著頭頂烏黑的墻壁,“我也不過是……”“錦書不是世間最灑脫之人嗎?”安景道,一個翻身再次把他壓到了身下,蹭在他的脖頸間,輕柔道,“錦書,你可信我?我此生做過許多事情,都只是為了錦書好好同我在一起。”唐錦書想大笑,結(jié)果開口就咳嗽了幾聲,反而把自己憋得夠嗆,響泉這時搖搖尾湊了上來,唐錦書更是笑出了眼淚,道,“你看它,明明是只貓,卻偏偏要學(xué)條狗。”第8章故里草木雨紛紛唐錦書笑夠了,背過身去不再去看安景。牢房里沉默著,安景強忍著慍意,輕聲道,“錦書覺得,做貓狗難嗎?”唐錦書閉上眼睛,聲音沙啞,“貓狗有什么難做的,整日除了吃喝,悠哉游哉著,命到了就煮著吃掉……”“那做人難嗎?”燭光下安景的臉龐溫潤如玉。唐錦書掃了一眼,不耐煩道,“難難難,難于上青天!”唐錦書就這么一覺睡得迷迷糊糊,再醒來人已經(jīng)換了個房間,隔著床上薄薄一層紗簾望見屋內(nèi)布置皆是十分雅致的模樣,梨花香甜的氣息彌漫在屋內(nèi),竟隱約覺得十分熟悉。曼珠。唐錦書再次想起了那位不期而遇的胡國公主。窗外天色尚早,昏昏暗暗的點著一盞蠟燭,大概是破曉時分,這個時辰宮內(nèi)大多數(shù)人仍睡得七七八八,只有響泉一只貓在角落里打哈欠。唐錦書動了動手指,把響泉喚了過來,身上雖然酸痛,卻也清爽,想來安景早就替他清理了一番。床邊有個侍女見他醒了,走過來低聲道,“公子,現(xiàn)下時辰尚早,可要吃點什么東西么?”唐錦書低頭戳了戳響泉圓鼓鼓的肚皮,道:“你餓了么?”白貓喵喵叫了兩聲,唐錦書于是笑笑,“那就給我來條清蒸鱸魚吧?!?/br>姑娘動作倒也快,朝牢門口一個小太監(jiān)吩咐了句,小太監(jiān)哪敢怠慢,一路小跑著就把魚給送來了。唐錦書道了聲謝,小太監(jiān)左右環(huán)顧了一眼,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來,低聲道,“公子,老爺托付小的務(wù)必要親自把信交給你?!?/br>“哦,先放那吧。”唐錦書垂眼,有些懶散應(yīng)道,好像還是更關(guān)心對方食盒里那條魚多些。那小太監(jiān)也不說,只低頭道,“老爺說了,即便公子不看那封信,老爺也定是要保公子安然無恙的?!?/br>唐錦書面無表情,等到那小太監(jiān)離開了才頗為苦澀地勾了勾嘴角,“爹啊爹,你說過,你最遺憾唐家沒有生個女兒。”說罷對著窗外依舊昏暗的天色看了看那信封,扔到一旁道,“我本就是這樣不堪的一條命,倒確實也不值得你和娘同情?!?/br>唐錦書之后從盤里拽著那條魚尾巴拎了起來,沖響泉道:“我當(dāng)年拿兩個字換了你一條命,今天你來吟首詩換頓早餐,如何?”響泉看了他一眼,連喵都不喵,懶洋洋到角落里蜷成個團(tuán)睡覺了。唐錦書披了件風(fēng)衣下床,也走到角落里,拽著它的尾巴道,“我說你還別不服氣,當(dāng)年那個胡國使臣,那就是喜歡吃貓rou的,看你的眼神都跟看晚飯一樣……”響泉蹬了蹬腿,又要跑到別出去,外頭突然轟隆了兩聲,又給嚇回了唐錦書懷里。唐錦書抬頭,透過窗戶才望見院子里是在打雷,怪不得大清早,屋里反而悶得跟蒸籠似的。不一會外頭嘩啦啦響起來下雨聲,雨水打著芭蕉葉子滲進(jìn)屋里來,有幾滴剛好打在唐錦書臉上,唐錦書也不退,只覺這雨頗涼,在快要日出的時辰,不由顯得十分凄涼。窗外忽的一個人影動了一動,唐錦書瞇起眼道,“是誰?”那影子披著件稻草制的雨蓑,從打雷的第一刻起便潛進(jìn)了院子里。唐錦書把窗子開得更大些,雨水滲進(jìn)來淋濕了一大片毛毯。那人大概是故意的了,明知他望見了他,卻又偏偏又不肯離開。“去,響泉?!碧棋\書努努嘴,響泉立刻從他懷里跳下來,跑到門外木柱子旁蹭了蹭對方的衣裳。對方遲疑了一會,竟然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