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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不正是為了為民發(fā)聲,為君分憂,為國大明開萬世太平嗎?我大明之亂,由魏忠賢起!魏忠賢!他巧言令色、蒙騙圣上,竊弄國柄、荼毒生民,其人惡貫滿盈,人人得而誅之!我們雖人微言輕,可任他魏忠賢權勢滔天,也有天道正義在上!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將他的罪行告知于天下,上達于圣聽,正是我們這些讀書人本分職責?!?/br>“正是!正是!”底下幾乎像是吵了起來一樣熱鬧,口中都念念叨叨著范鉉超剛才脫口而出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熱血青年幾乎現在就想擼袖子沖進魏忠賢府,把那老閹賊拖出來痛打一頓。那幾個原本猶豫的學子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決定隨著大流走——反正法不責眾。“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八個字不斷在會場中想起,幾乎連成了一片,范鉉超聽著,也激動不已。這句話他當年寫作文常用,可沒想到這是現在還沒有的文學材料,那是過二十年清軍入關時顧炎武說的。倪后瞻看會場里一片群情激憤的情形,心里慶幸已經事先拉走了馬監(jiān)生綁起來,否則這會他在這里,還不被人當魏忠賢打死?趁著大家都十二萬分熱情的時候,范鉉超趕緊將任務布置下去。他和倪后瞻已經抄好了二十多份,這會正分給各個小組的人,讓他們拿回去抄了分發(fā)。這些人里,并不只有監(jiān)生,還有一些外面進不來的書生等著國子監(jiān)里的人將這副本帶回去給他們抄寫分發(fā)。這些都是自愿的,一個聯系一個,京城里大半的讀書人幾乎都知道了。事情這么順利,要多虧了一直待在宮里沒有大動作的朱由檢。他記得上輩子就是從國子監(jiān)里傳出去的,但并不知道是誰最先發(fā)起,一夜之間便全城皆知。眾人都爭相抄,一直抄到京城里洛陽紙貴。朱由檢這次不想等國子監(jiān)里開始傳出去,決定自己動手。不過動手之前,他還是叫人專門盯著國子監(jiān)了。沒想到這一盯就盯出大事來了,范鉉超和倪后瞻這兩人,上輩子名聲不顯——特別是范鉉超,倪后瞻至少還是書法大家——怎么這輩子做出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奇之又奇,劍走偏鋒的冒險之舉?“算了,讓他們去吧。”朱由檢忍不住笑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范景文和倪元璐都是這世上一等一的能臣,又是忠心為國,能生出這樣的兒子來也是正常,上輩子大概是自己沒注意,結果讓明珠蒙塵了。“不——回來?!敝煊蓹z叫回小太監(jiān),囑咐了一番,“就這樣吧,你待會到楊大人府上去,把這個交給他?!敝煊蓹z寫了幾個字,將箋紙折了折,塞進信封里?!跋氯グ??!?/br>小太監(jiān)依言接過信封,無聲退下。朱由檢敲著桌子等了一會兒,另外交代了一些事情,這才換上常服,帶著影衛(wèi)大搖大擺地出了宮。照例是要先甩掉那些視線的,可朱由檢沒想到自己居然來了國子監(jiān)。還沒到放假休息的日子,國子監(jiān)的大門緊閉,一點聲音都沒有。朱由檢是微服出巡,又正處于要甩掉監(jiān)視的時候,當然不可能大搖大擺地走進國子監(jiān),叫人找來范鉉超和倪后瞻。等這事兒了了,我定要單獨見見這兩人。朱由檢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抬腳往楊漣府上走去。沒過一天,倪后瞻突然被家里人叫回去了,等到下午再回來時,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了,他將范鉉超拉到一邊,壓低了顫抖的音線,說:“你知道這回我爹爹把我叫回去是做什么嗎?”“難道不是被打斷腿了?”范鉉超故作吃驚。倪后瞻翻了個白眼,“昔年吳下阿蒙,那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你呢,只知道說我被打。我早就不是當年的倪后瞻了,哪有常常挨打的時候?”范鉉超都笑了,揖手連連道歉:“好啦好啦,我錯了,沒想到你已經不是當年的倪后瞻了?!比缓蟛呕氐秸}上來,“你這次回家是有什么好消息了嗎?”“有!”倪后瞻無聲豎起食指,指了指天上,“有人出錢,幫我們印刷,恐怕今日就可將那些抄書的同窗都叫出來,一起去組成講演隊!我們的人可是越來越多了?!?/br>☆、第40章白姓書生原本范鉉超沒等著他們抄完才開始講演,現在有了印刷術開掛,效率大大提升,范鉉超估摸著沒多久就可以直接開始真正的戰(zhàn)斗了。范鉉超學著老前輩們的經驗,分成一個個十幾人的小隊,有的主講,有的給周圍群眾講解,更有那些在各個路口把手放風的。范鉉超和倪后瞻也親自帶隊,兩人分成遠遠的兩邊。這是為了在錦衣衛(wèi)抓人的時候別一下子把兩個帶頭的都抓了,免得到時候講演隊伍亂成一鍋粥。不止是京城里,那些客居京城的書生們、那些由各地舉薦上來的監(jiān)生們,都紛紛寫信回去,將在京城里發(fā)生的演講活動告訴親朋好友,更是紛紛附上的抄本,拜托親戚朋友們抄寫、分發(fā)。很快,抄寫討論熱潮就開始在全國各地爆發(fā)了。速度之快,涉及面積之廣,就連范鉉超和朱由檢這兩個一明一暗的推手都意想不到。等錦衣衛(wèi)發(fā)現有人在外面流傳楊漣彈劾折子的時候,已經是傳的滿城風雨,甚至連目不識丁的老幼婦孺都知道。有些聰明的孩子都能背誦了,在路上一邊跑一邊跳,時不時冒出一句“忠賢擅權,多出傳奉”,聽得人心驚膽戰(zhàn)。錦衣衛(wèi)當然不能直接抓沒幾歲大,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于是便滿街轉悠,尋找那些傳播這些話的人。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目標。畢竟講演隊的目標太大了,根本就沒有一點遮掩的意思,錦衣衛(wèi)找到他們也是分分鐘的事。雖然書生、監(jiān)生們已經很努力地放風了,也架不住錦衣衛(wèi)是專業(yè)干這個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許顯純親自帶隊,抓了一大批人進了錦衣衛(wèi)監(jiān)牢。倪后瞻跑得快,沒被抓到,可回到國子監(jiān)一數,居然少了一百多人。倪后瞻急得直冒火,“怎么會少這么多人?都少了誰?各隊都報上名來!等等,你們誰看到含元了?”眾人紛紛搖頭,當時看到錦衣衛(wèi)如狼似虎地沖過來,都想著怎么逃跑了,誰還管哪個人不見了,身后又有什么人被抓了。“我看到了!”倪后瞻望去,是那個白衣的書生,他不是國子監(jiān)的學生,但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