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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的年紀,也不是*的性格,只好規(guī)規(guī)矩矩道:“茶葉金貴,種茶人辛苦,舅舅就這么倒了,可惜了好茶?!?/br>張維賢道:“你如今知道可惜一壺好茶,若是一個人自會前程,又該如何呢?”“舅舅,我并不是在自毀前程,而是這前程看似金光閃閃,內(nèi)里根本就是腐爛得一塌糊涂!”范鉉超說道,自從前些天和陳先生談過以后,他發(fā)xiele一切糟糕的情緒,現(xiàn)在冷靜多了?!拔以敢鈱W習謝玄一樣讀書,可若是要我加入那樣的官場里,我是寧愿一字不識?!?/br>張維賢右手握拳,猛地重錘木桌,范鉉超面前的茶盞一跳,掉到地上,摔碎了。“好男兒為國為民,你卻一味只知道逃避責任!將天下百姓置于水深火熱中于不顧,只知道你自己的享受作樂!若是大明要靠你這樣的文人治天下,早不知道亡國多少年了!”“我當年讀書時也想著報效國家,可如今您看看遼東,看看魏忠賢,這并不是我不愿意入朝為官,而是這個朝廷讓人寒心??!若是一個太平盛世,我自然愿意——”“啪!”范鉉超只覺得臉上一陣風,眼前一片黑,臉頰上火辣辣地痛。直到張維賢開口說話,范鉉超才知道自己被扇了一耳光。范鉉超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長這么大,也只有闖了禍被自己親爹打過。雖然口口聲聲稱張維賢是自己舅舅,實際上更多還是“明代英國公張維賢”。突然就被這么打了,范鉉超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該作何反應為好。張維賢不管他這么多,他軍隊出身,對自己的兩個兒子一個侄子的教育,都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打范鉉超,更多是下意識的教訓兒子的反應。自從聽了meimei張氏說范鉉超不愿讀書入仕,張維賢心中惱怒極了。他倒不是為了給英國公一系添一個文官派系上的助力,而是憤怒范鉉超一心只知道自己平安無事,而對大明、將皇上視而不見。張維賢他的兒子他知道,雖然忠心耿耿,卻是古板不知變通,太平年景還好,可如今外有后金狼貪虎視,內(nèi)有魏忠賢挾勢弄權(quán),說是危急存亡之際也不為過。原本他們家被他寄予厚望的范鉉超此時卻只知道一味膽小怕死,怎么不讓張維賢生氣?“國家正處于危難關頭,可你卻只想著保全性命。你父親若是知道他有這樣的兒子,定不會以此為榮,反而以你為恥!只知道在太平年月錦上添花,卻不知道與國家同生死共患難。這就是你讀的圣賢書?你和陸萬齡、祝捷有什么兩樣?山河日下,你卻只知道希望別人來救國,你在后面搖旗吶喊,背靠大樹好乘涼。若天下人都如你一般,還輪不到大明江山社稷搖搖欲墜,我們現(xiàn)在還在被元朝蒙古人統(tǒng)治!”范鉉超剛被打的時候還有些憤怒,如今只是沉默不語。他也并不是一味只知道逃避責任,也知道清軍入關不是天真的和平解放,滿清大屠殺死了上千萬百姓,所謂的揚州十日、嘉定三屠,都是這時候血腥可怕的恐怖事件。一味地要求順應歷史,其實也是現(xiàn)在正活著的人民的劊子手。陳先生的話已經(jīng)讓他心中動搖,張維賢的痛罵和耳光更如驚雷。他的一味逃避,和陸萬齡、祝捷阿諛奉承魏忠賢有什么兩樣?只是他們動手了,而他袖手旁觀。☆、第32章陰謀陽謀范府,范鉉超院子里,他們送完林司業(yè)回到范府,倪后瞻還沒進院子就嚷嚷開了:“林司業(yè)雖是嚴師名士,卻連和魏忠賢正面相對的勇氣都沒有。如今他乞骸骨致仕,我們國子監(jiān)里那些不愿和陸萬齡祝捷為伍的監(jiān)生都群龍無首,紛紛告假回家。整個國子監(jiān)從祭酒到監(jiān)生,哪個不捧陸萬齡的臭腳?”范鉉超說:“不見得。若真是全國子監(jiān)都沒有一人站在我們這邊,今天就只有我們兩個去送林司業(yè)了?!?/br>倪后瞻劍眉一挑,“我們這邊?你不是整日只知道冷眼旁觀嗎?原本我還以為指望不上你呢?”范鉉超一聽這口氣,這是懷著怨??!看來倪后瞻要不是看在他們多年的同窗情分上——也就是每天早上當屏風擋著他睡覺——的份上,估計今天倪后瞻就不只是對林司業(yè)不客氣了。范鉉超連忙安撫:“我原本的確是覺得我們毫無勝算,連書都不想讀了——”“——我早就把書撕了!這幾日都拿著話本包著封面看呢?!?/br>范鉉超瞬間被帶歪樓,“那么薄一本,那么厚,你這一看就是假的??!”倪后瞻打趣道:“你這一看就是沒干過壞事,是薄,可不是還有嗎?二十一史的內(nèi)容那么多,隨便拿出一本來,撕了封皮,都夠用了?!?/br>范鉉超用看超人的眼神看著他,“要是在我家,我爹我娘非得打斷我的腿。”就是他沒穿越前,也不敢撕書啊。倪后瞻道:“你那是有個認字聰明的弟弟,我家就我一個,爹爹和祖父都有自己的書房,誰也礙不著我?!?/br>想想自己要是把書皮換成了,哪天范鉉朗到他這里來找書,發(fā)現(xiàn)了這么一本,就算他不告到范景文那里,范鉉超也不敢給他亂看書。畢竟,明清雖然有名,但能好到那份上的,也是寥寥無幾。名著少有,可渾水摸魚的雜書卻很多,若是看到之類的,范鉉超還能接受,要是不小心混進了這種書……范鉉超打了個突突,趕緊把話題拉回來:“雖然陸萬齡他們勢力龐大,可也不是不能扳倒的。魏忠賢如今是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可陛下也有自己的耳目喉舌,他總不能全都封住了。我們將事情鬧大,總還有回旋之地?!?/br>倪后瞻說:“你忘了魏忠賢最是護短,他的人誰都不能動,更何況陸萬齡和祝捷給他做了這么一件長面子、合心意的事,如今誰敢動他們?無論我們做什么,魏忠賢都要保下他們的?!?/br>范鉉超沉思一會,問道:“我聽說陸萬齡和祝捷在國子監(jiān)大肆斂財?還有打死了工匠的事?”倪后瞻一聽這個就炸了。“沒見過那么窮兇極惡,死要錢的!”原來,陸萬齡和祝捷在國子監(jiān)里給偽魏忠賢建生祠的時候,若是有工匠動作慢些了,就會被重重打板子,打了板子還要接著干活。有些體力弱的,沒熬過去就死了。這事出的時候,他們都以為陸萬齡和祝捷完蛋了,畢竟這算是人命一條,怎么著也不會輕了去了??伤麄?nèi)チ宋褐屹t府上一趟,又大搖大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