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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冤家路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9

分卷閱讀89

    ?”

孟遜俯視著她,道:“急什么?帶你出來就沒打算讓你回去。”

曲江煙噌一下蹦起來:“什么?”還真打著把她一個人扔這的主意啊。

孟遜將她按下去,道:“你跳什么跳?不是總嫌府里這不好那不好,時刻都想著出府的么?今可是如了你的意了,怎么,你還不高興?”

“我……我不是……”孟府不好,那要看跟哪兒比了,跟這比,她寧可待在孟府做奴婢。

孟遜也沒吃幾口菜,這一晚上竟喝酒了。

曲江煙也就挨著他的腿,有一搭沒一搭的聽曲。夜?jié)u漸深了,她便摟著他的腿打盹。他稍微一動,她立刻就醒,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生怕他會自己走掉一樣。

孟遜打發(fā)掉兩個歌伎,同曲江煙道:“走?!?/br>
曲江煙高興得跟天下掉餡餅差不多了,歡歡喜喜的跟著孟遜道:“這個時候回府,街上不宵禁嗎?”

孟遜打擊她:“誰說要回府了?”

曲江煙氣得想擰他。

孟遜道:“帶你看一出好戲。”

曲江煙墜著他的手臂充千斤墜,死活不肯走,沒口子的懇求他:“爺,天太黑,您忙了一天肯定也累了,奴婢更是困得眼都睜不開了,什么好戲不好戲的,奴婢真的不想看,咱先回府,改天再過來也一樣?!?/br>
孟遜忍不住笑了下,道:“爺不累,你么,等看了這場好戲,爺估計你半個月之內(nèi)都不會困了?!?/br>
曲江煙絕望的跟著他去了后院幾間平房。

還沒走近,先聽見了凄厲的慘叫聲。曲江煙恨不能捂住自己的耳朵。

孟遜死死拽著她的手,一是防止她臨陣脫逃,再則也是強迫她湊近觀看的意思。

房內(nèi)點著十幾盞羊角燈,將屋內(nèi)照得亮如白晝,幾個赤著上身的彪形大漢正在吊打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

其中一個老鴇模樣的人還在威脅利誘那少女:“我的兒,你既落到這個地方,便別指望著清清白白的出去。咱們做了母女便是上輩子的緣份,你就認了吧。若你肯聽話,以后穿金戴銀,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你若不聽話,今兒晚上怕是你熬不過去?!?/br>
那少女只搖頭,咬得嘴唇都破了,也不肯屈從。

那老鴇哼一聲,道:“不識抬舉,你不是不愿意接客嗎?好說不聽,那就不接也得接?!彼粨]手,那幾個彪形大漢立時便朝那少女沖了上去,撕扯著她本就不能蔽體的衣裳。

第88章滿意

曲江煙始終閉著眼,可耳朵里仍然灌進去了這諸多不堪入耳的聲音。根本無需親見,她也能猜得出前因后果。

這樣的事,她上一世看得多了,教坊司里的嬤嬤們對待姬女們的手段不比這老鴇更寬厚,一旦女人淪落到了這種地方,那可真是恨己不死。

聽著屋里那少女的凄慘的叫聲,曲江煙眼淚撲簌簌往下落,渾身肌rou不停的突突,她差一點兒就要暈過去了,卻又怕這一暈,再醒來自己又將墮入地獄。

她緊緊拽著孟遜的手,牙關(guān)輕顫,在心里呢喃:“不,不要……”

孟遜在一旁冰冷的道:“這便是不識時務的下場?!?/br>
曲江煙狠狠瞪著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良久才問:“你這是警告我,若是我不聽話,便也只能落到如此地步嗎?”

孟遜還不曾答,曲江煙已經(jīng)慘笑著道:“男女本就力量懸殊,倘若再以權(quán)勢之貴欺凌女子,更可謂勝之不武,不過這又有什么要緊?”

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跟他講什么公道正義?

心口劇痛且翻涌,曲江煙實在忍不住,彎著身子大吐特吐。她晚上沒吃什么東西,此刻吐出來的也不過是苦水而已。

孟遜不得不松開她的手腕,任她如蝦米一樣弓著身子。他伸手想扶,曲江煙卻強橫的拂開他的手。

孟遜盯著她道:“我并沒有……欺凌你的意思?!?/br>
也許吧,總之目的還是警告她,若是不服從不乖順,她便沒有好下場。

曲江煙撐起身子站起來,道:“無所謂,其實大可不必,就是你不叫我來看這場好戲,打從被你截住那天,我就沒打算再不自量力的跟你做對?!?/br>
從前她就認命,現(xiàn)在也不過是再屈從一回罷了。只要有第一次的投降,剩下的投降根本不在話下。

孟遜追上來,看曲江煙實在難受,便想抱她。

曲江煙一句話不說,只漠然的望著他。

孟遜不由的怔然收手。

她眼神像冰碴一樣冷,不具備攻擊性,卻有隔離的作用,他竟無法靠近。

他后悔了,不該帶她來這里。原本他就是想嚇嚇她,明明她并不是多脆弱的人,可怎么這次就……似乎嚇得有些過了。他仿佛能預見她隨時會倒下去。

他自認無有不可以掌控在手里,但他明白,有一種東西是他無法掌控的,那就是生死。從前的曲江煙是,現(xiàn)在的江煙亦是。

江煙不是不會死,只是她不想死,就想曲江煙,她可以熬過有如地獄的五年,不是有報仇的念頭撐著,她早死了。一旦她有了自決的狠心和決心,他根本攔不住。

看似大權(quán)在握的他,其實在生死面前一樣的無力和脆弱。

孟遜頓住,心想,怕是這會兒認錯也晚了,何況他又實在說不出口。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逼著江煙興起不服輸?shù)哪铑^。

他故意做出漠然之態(tài),語氣涼涼的道:“有一種人,不撞南墻不回頭。爺只是想告訴你,你以前的想法有多異想天開,一旦你失去了向上的勁頭,等著你的便是無止境的墮落?!?/br>
不信她就試試,她今兒躺倒了,府里就有無數(shù)只欺上來的腳,毫不留情的往她身上踩踏。指望著他一個人的庇護能指望多久?府里如此,府外亦是如此,她自己不上進,只一味的癡心妄想、天真幼稚,能存活多久?

曲江煙自然知道,她別過臉道:“多謝提醒?!?/br>
一旦她病了,必然要挪出去。挪出去,沒有好醫(yī)好藥,便是她僥幸留得一口氣,身體也將大大受損。

命是她自己的,她若有個好歹,沒人會替她心疼。

從前她只是紅綃,孟老太太和孟夫人或許還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她最近鬧出這么多妖蛾子,孟老太太和孟夫人不可能一無所知,一旦她的存在妨礙了孟遜,她們是不吝對她下毒手的。

這樣心大的丫鬟,死是唯一的下場。

她且要謹小慎微呢,怎么可能再授人于柄?

孟遜深知一張一弛的道理,給了曲江煙一個教訓,轉(zhuǎn)天又賞了她一個甜棗——他把曲江煙的身契交給了她。

曲江煙接過身契,只看了一眼就揣了起來。

孟遜看她還是那懶懶的沒什么生趣的模樣,補了一句:“身契雖然還你,但官府備案未消。”

曲江煙無動于衷的低頭做自己的針線,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孟遜歪身坐下來,伸手奪她的針線,道:“不是不舒服么?怎么又做這勞什子?缺東少西,爺叫人給你送,用不著拿它換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