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像是林凌。

    京都里，一片瓦掉下來可能都砸到貴人，眼前的這兩位出身應(yīng)該也好，林堂這樣長時(shí)間看著不太妥當(dāng)，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眼睛就是無法從小個(gè)子的寧蓁蓁身上挪開。

    空中一群白鴿掠過，林堂這才猛地回過神，收回了視線。

    他心中又嘀咕起來，為什么兩人都看著他。

    寧蓁蓁開口說道：“這位老丈，我和哥哥有些口渴，能不能討口水喝？”

    家里東西都沒有收拾好，妻子要照顧林凌，林堂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拒絕的話最后吞下，“好?！?/br>
    寧蓁蓁一笑，對(duì)著趙昱暉招招手，“哥，咱們喝杯水?！?/br>
    趙昱暉和寧蓁蓁并肩而行，兩人跟著林堂的身后。

    走進(jìn)了巷子里，有孩子在做游戲，跑來跑去，發(fā)出了咯咯笑聲，好奇地看著他們?nèi)齻€(gè)人。

    趙昱暉看著林堂，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有這么巧的事。

    才說到林家人，便見著了？

    推開了門，林堂沒打算讓人進(jìn)入正廳，這個(gè)小院子里有石凳，開口說道，“我們剛進(jìn)京，東西都還沒有收拾好，兩位稍等，我去倒水。石桌石凳都是干凈的，才擦過?！?/br>
    “不用?！睂庉栎钃u搖頭，直接說道，“我其實(shí)不渴，是有話想要問您，您一家是從淮南過來的嗎？”

    林堂一愣，這種單刀直入的發(fā)問，讓他心里頭泛起了嘀咕，揣測(cè)眼前兩人的來意。

    趙昱暉正在合攏院門，小個(gè)子的寧蓁蓁站在前面。

    此時(shí)微風(fēng)起，吹得她頭上的浩然巾晃動(dòng)。

    穿得要比林凌好，要是林凌的腿還好，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打扮？

    想著再也無法站起來的兒子，林堂的眼眶有些酸澀。

    吱呀一聲，是從推門而出的殷氏，她右手捏成了拳頭，捶了捶左肩，注意到院子里有兩位生人，她的動(dòng)作頓住。

    殷氏走了過來，和林堂一樣，目光從趙昱暉身上掠過，停留在寧蓁蓁上，“兩位是？”

    說話的時(shí)候，殷氏的眼珠子都黏在寧蓁蓁身上。

    如果說只有林堂，趙昱暉還覺得，可能是寧蓁蓁魔怔了，再看著殷氏，她也是目光落在寧蓁蓁身上，心中一嘆，并不開口。

    “這是內(nèi)子?！绷痔猛耙徊剑瑐?cè)著擋住了殷氏，深吸一口氣，“我是從淮南來的，這位小公子有何指教？”

    殷氏聽到了丈夫的語氣不善，目光從寧蓁蓁身上跳到了丈夫身上，只是，她很快目光又回到了寧蓁蓁身上。

    她剛剛扶著兒子上床午睡，這寧蓁蓁的模樣讓她想到了出事之前的林凌。

    “您名諱林堂，雙木林，堂堂正正的堂，妻子殷氏，殷勤的殷，有一子名凌，凌然的凌，可對(duì)得上？”

    林堂沒說話，只是流露出驚駭又錯(cuò)愕的神色，反而是殷氏開口，“是?！?/br>
    林堂一愣，回過頭看著殷氏，眉頭大皺，“你……”

    殷氏覺得，既然能夠說清楚他們的來歷，藏著掖著又有什么用？加上寧蓁蓁，那種天然的親近感，讓她覺得說了也無妨，于是對(duì)丈夫搖搖頭，苦笑著說道：“沒關(guān)系的，兩位都是貴人，要是想查，都查得出來?！?/br>
    她繼續(xù)皺眉單手捶打硬邦邦的肩頭。

    趙昱暉顯然沒想到寧蓁蓁說話居然直白成這樣，他現(xiàn)在只能夠眼觀鼻鼻觀心，甚至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這院里種了一株楓樹，前些日子的秋雨讓綠葉成了紅楓。

    他便看著那紅楓，只用余光看著林家人的反應(yīng)。

    寧蓁蓁開口，“爹?！绷闷鹆伺劢牵苯庸蛳?，利落給林堂和殷氏兩人磕頭，然后抬頭看著殷氏，“娘，我是謝侍郎與其妻王夫人養(yǎng)大的林家女?！?/br>
    在聽到了爹這個(gè)字的時(shí)候，林堂整個(gè)人都愣在原處，腦子里也嗡嗡的，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殷氏則是身子一顫，聽著寧蓁蓁沒有刻意壓低嗓子，頓時(shí)就明白了，為什么會(huì)覺得她親近，這是從她肚子里出來的骨rou。

    再看到了寧蓁蓁跪在地上，想要上前扶住，結(jié)果左腳踩著了右腳，身子一搖就要倒下。

    趙昱暉是離得最遠(yuǎn)的，這一場(chǎng)認(rèn)親他是局外人，寧蓁蓁跪著不好動(dòng)作，他看著殷氏要摔倒，心里頭揪著，看到了林堂扶住了殷氏，心中才舒緩下來。

    殷氏站穩(wěn)之后，急急就把寧蓁蓁拉起來，她眼里含著淚，“像，真像。”

    說了這三個(gè)字，眼里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住，往下滾落，她用手背不停地擦去眼淚，這淚水太過于惱人，讓她都無法仔細(xì)打量她的孩子。

    寧蓁蓁取出了手帕，遞給了殷氏。

    殷氏用了手帕，捂著面頰，露出了那雙紅彤彤的兔子眼，仍然是大滴大滴的淚水涌出。

    林堂看著寧蓁蓁，心中是亂糟糟的。

    第一個(gè)念頭是，難怪覺得她可親，這就是父女天性？第二個(gè)念頭就是，她這樣過來，謝家人是不是知道？這樣認(rèn)他們兩人，妥當(dāng)不妥當(dāng)。

    他也想要喊一聲乖女，只是……

    “貞娘?！绷痔蒙硢∩ぷ?，“你與我到房里來?！?/br>
    林堂看著寧蓁蓁，“你……現(xiàn)在院子里等著，我、我有些話要和貞娘說?！?/br>
    說完了之后，林堂握住了殷氏的手，和她一起走到了房里。

    趙昱暉也從懷中取出了一方手帕，結(jié)果走到了寧蓁蓁面前，才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哭。

    寧蓁蓁也看到了趙昱暉手中的帕子，她彎眼笑了笑，“謝謝?！敝噶酥改樕希皫е鴬y，我不哭?！?/br>
    趙昱暉看著寧蓁蓁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寧蓁蓁的眼睛瞇了起來，想到了祖父也是這樣摸她的腦袋的。

    少女的發(fā)絲柔軟，乖巧由著他撫摸，讓他想到了有著烏溜溜瞳眸的貓兒。

    趙昱暉又揉了兩把，等到收回手看到了寧蓁蓁看著他，像是在無聲詢問怎么不摸了，剛收回的手又有些癢了。

    把右手捏成了拳，放在唇邊咳了咳，“你是怎么想的，直接認(rèn)下嗎？”

    寧蓁蓁點(diǎn)點(diǎn)頭，彎眼笑著，“趙大哥，你先前是不是想著晚些告訴我才好？幸好早點(diǎn)告訴了我，不然就錯(cuò)過了。”

    趙昱暉看了一眼院子方向，“林家老爺恐怕覺得你還是待在謝家的好?！?/br>
    “那就和他說清楚謝家的狀況?！睂庉栎枵f道，“還有謝云兒的事?！睂庉栎璞鞠胫退闶撬麄冸y過，也得說清楚，后來轉(zhuǎn)念一想，謝云兒說話行事謹(jǐn)慎，林家的壞話不是王氏說得，就是那鄭家千金。

    寧蓁蓁的手指繞在絲絳上，在陽光下微微瞇起眼，“萬一差人過來了，無論說了什么，他們都得告訴我?！?/br>
    忽然沖著趙昱暉一笑。

    她的面上鍍著一層金光，面上的毫毛纖細(xì)可見，彎眼笑著，讓趙昱暉心跳得驟然加速。

    寧蓁蓁說道：“我到時(shí)候和趙大哥說，要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