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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一起等著樂嵐回來,可左等右等總也見不到人,他等得急了,便往寢殿的方向找了過去。 卻不料正撞見這劍拔弩張的一幕。 丹渚轉(zhuǎn)過身來,冷冽的氣息幾乎在一瞬間盡數(shù)收斂而去,眉目間又恢復成一派祥和,他斂了斂衣袖,彬彬有禮道:“李公子。” 李未陽看向站在丹渚身后的樂嵐,她看了他一眼,旋即又瞟向了別處,模樣看起來不大愉悅。 他道:“我有些事情要同郡主商議,天師在此,不知有何要事?” “無甚要事?!钡や緺钊魺o意地動了動眸子,道:“公子既有話與郡主相商,貧道便先告辭?!?/br> 李未陽說了聲“真人慢走”,回頭去看樂嵐,只見她若無其事地站在那里,似乎沒吃到什么虧。 他上前問道:“剛剛那人有沒有為難你?” 樂嵐道:“沒有?!?/br> 他又問:“他在這里攔住了你?” 她想了一想,丹渚的模樣不像是事先便埋伏好的,方才的相遇純屬巧合,便搖了搖頭,“不是?!?/br> 不是有意針對便好。 他稍稍放下了心,笑道:“你在信上火急火燎地要我快些回來,說有急事要同我商量,是什么急事???” 樂嵐抬頭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沒什么?!?/br> 這態(tài)度不對勁啊。 他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鼻子,旋即想到她與天命司素來不大對頭,方才和丹渚打了個照面,難免心情低沉,便想逗她一逗,故作神秘道:“你猜我過來時見到了誰?” 樂嵐把目光轉(zhuǎn)到廊外的竹子上,沒搭理他。 一時冷場,李未陽只能自問自答,說道:“是宋三公子。他與蕭銳一起,正在向連懿公主請教如何博得美人芳心,公主問,若是他的意中人和他的儒經(jīng)手抄孤本同時掉進了湖里,他會先撈哪一個,你猜那呆子是怎么答的?” …… 他大笑道:“他說他要先向圣賢請罪,再去翻翻書,看看圣賢書里是怎么說的,這呆子哈哈哈……” 樂嵐忽然開口了:“把你腰上的東西還給我?!?/br> 李未陽笑聲一頓,“什么?” 他的腰上只掛了一枚佩飾,是那日斧師山上樂嵐給他的護身符,小小的玉虎玲瓏可愛,他回去讓人編了絳子,在上面綴了流蘇,每日隨身帶著,愛不釋手。 他取下玉虎,在手中把玩片刻,說:“你要這個?” 樂嵐朝他一伸手,意思不言而喻。 他帶著玉虎后退一步,道:“這可不行,送出去的東西就是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她道:“你還不還?” 李未陽不依不饒:“不還?!?/br> “確定不還?” “當真不還?!?/br> 樂嵐劈手就過來奪,他腳步向后一撤,把玉虎高舉過頭頂,仗著自己身高,她夠不著。 正洋洋得意著,樂嵐照他腿上踢了一腳,沒使多大的力度,但足以讓李未陽吃痛彎腰,她伸手去撈自己的護身符,冷不防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撒手?!?/br> “不撒。” “你撒不撒?” “就是不撒?!?/br> “你信不信……”她正要威脅,抬頭卻撞進了他的眼里,仿佛撞進了一池的瀲滟湖光,李未陽輕笑道:“你生什么氣呢?” 她一時失了言。 他把她上下觀摩了片刻,見樂嵐的耳珠漸漸紅了,他握著她的手,卻仿佛握了一塊炭,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 幾乎是畏罪一般地松開了手,他向后退了一步,咳嗽一聲,遮掩道:“我見你信上言辭懇切,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我回來那兩天有些急事需要處理,一時沒顧得上問你,是我的失誤?!?/br> 一面說,一面不著痕跡地把那小玉虎又戴回了自己腰上。 樂嵐把手收在身后,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往哪放,目光在四下胡亂瞟了一會,才找著了自己的舌頭。 “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我們家新來了一個人,和斧師山有些關聯(lián),興許你會想見見他?!?/br> 李未陽恍然“噢”了一聲,笑道:“等回去吧,回去我一定登門拜訪。” 氣氛莫名尷尬著,附近傳來幾句叫喊聲,是連笙挨完了訓,過來找她了。 所幸謝顏并未問起她換個衣服怎么換了一個多時辰,冷夫人也沒問起她這好半天都跑哪去了,逗留到了日暮,各家打道回府。 重鈞正在后院削木箭。 侍衛(wèi)本是個清閑的活計,何況他只是頂了一個侍衛(wèi)的名頭,實際上是個白吃白喝的閑人。 幾棟舊樓開始動工修葺,院里積攢了許多結(jié)實耐用的上等木料,他閑來無事,便做了許多刀弓箭簇之類的兵器。 用木頭做出來的武器,其實用程度可想而知,府里又沒有什么正在學藝的小孩子,可以用這些木質(zhì)武器演武練功,他做的這些東西,純屬糟蹋木材。 但考慮到此人身份的特殊性,讓他安安靜靜坐著浪費資源,也好過出門惹是生非,樂嵐便默許了他的這一行為。 她到了后院,重鈞正埋首在木匠活里,樂嵐在旁邊坐下,忽然問:“你覺得,我的脾氣很差么?” 重鈞被她這一句話問得猝不及防,手下刀鋒一滑,險些削掉了半截手掌,差點釀成人間慘禍。 “你怎么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沒什么,就是問問。”樂嵐道,“你覺得我的脾氣好還是不好?” “挺好的啊?!敝剽x吹了吹箭桿上的木屑,上下端詳了一眼,開始修理箭鋒。 樂嵐默了一默,卻問:“這是你的真心話么?” 他手一抖,刻刀差點從指頭上切過去,暗罵了聲娘,心有余悸地把刀放在了一邊,悶聲道:“是我的真心話?!?/br> 她聽罷,久久不再言語了,支著頭對滿天夕陽發(fā)呆,重鈞看了她一眼,簡直懷疑樂嵐被人掉了包。 “那啥,你要看就回去看,別坐在這里?!?/br> 樂嵐莫名其妙道:“這里是我家,我為什么不能坐?” 重鈞語塞了片刻,意識過來,似乎確實是這個道理。 他提著箭壺站起身來,道:“這邊蚊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