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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小姐的身手好,能用輕功掛紅,等下謝小姐來了,難不成讓謝小姐也用輕功不成?” 冷夫人說了聲“就你機靈”,把裁好的紙花遞過來,她提氣縱身一躍,掛在了最高處那條一枝獨秀的空枝上,落地時不偏不倚踩到了一塊苔蘚,險些滑了一跤。 不多時,門口傳來轱轱的車輪聲,一猜就是謝顏到了。 謝顏穿著一身粉底繡紅的衣裙,發(fā)髻上別了朵妃色的海棠花,整個人遠看過去像朵開在白云里的西府海棠。先向冷夫人福了福身,問候一聲“夫人好”,照福的梯子總算派上了用場,謝顏在滿樹的五彩繽紛里挑了塊空地,把紙花掛了上去,正好在樂嵐的旁邊。 樂嵐正要出門時,冷夫人叫住了她,將一朵玉蘭別在她頭上,這才笑說:“去吧?!?/br> 花朝節(jié)的另一個習(xí)俗叫做點春,古時外出賞紅踏青的青年男女會在頭上插一朵蒔花,以此表示迎春之意,慢慢往后發(fā)展,“迎春”里面便多了一些意思,點春的人也從普遍意義上的“青年男女”變成了“還未婚嫁的青年男女”,點春的意義也不僅僅只是為了迎春。 未曾婚嫁的年輕女子會在發(fā)上別一朵蒔花,男子則別在衣襟上,倘若兩人在郊外踏青之時偶然相遇,這兩朵花又恰好是同一種花,那么這場邂逅便是花神賜予的緣分,若再合了眼緣,便成了一段良緣佳話。 可惜開在二月里的花品種一共就那么多,常見易尋的更少,來來去去就是那么幾種,為了讓這段緣分靠譜些,便有人用彩錦縫制成的絹花代替蒔花,漸漸形成風(fēng)俗,用絹花的多了起來,真正用來迎接花神的蒔花反而少了。 樂嵐和謝顏都是單純的出來看花踏青,沒指望過什么天賜良緣,便隨意的摘朵花戴上了,謝顏神秘兮兮地拉著她上了車,像是有什么秘密,待坐穩(wěn)了,附耳說道:“昨天,宋御史來向我爹提親了。” 謝顏打小桃花不斷,還是個娃娃時便有許多小少爺小公子給她寫情詩,有格調(diào)的還把情詩寫在風(fēng)箏上往謝府上空放,年紀(jì)大了些之后,謝府的門檻都快被求親的踏破了,單據(jù)她所知,宋御史已經(jīng)是第四家了,也不知道謝大學(xué)士到底著意花落誰家。 較之謝顏,樂嵐從小到大,沒有收到過一首情詩,不管是寫在紅葉上的,還是寫在風(fēng)箏上的,沒人敢往將軍府里漂樹葉,也沒人敢在將軍府上面放風(fēng)箏。 冷將軍大名冷朝天,人稱冷面朝天,在戰(zhàn)場叱咤久了,養(yǎng)了一身的殺伐果絕,走路都帶著殺氣,兼之他平時不茍言笑,往那一站簡直就是一尊冷鐵兇神。 受他的影響,旁人都以為她是個小兇神,樂嵐上學(xué)堂時,有個小男孩經(jīng)常隔著窗子往她這邊望,結(jié)果她一回頭,他就跟見了鬼似的往墻根一縮,不露頭了,好像她的目光里有刀子。 眼看著,她也到了該要訂親成家的年紀(jì),雖然沒有人向?qū)④姼嵊H,但她并不著急,凡人成婚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只需要繼續(xù)做她的郡主,她的將軍爹娘自會選一個如意郎君出來。何況還有份胡扯八咧的荒誕命格,未來命運的走向還不清楚,她這輩子娶大學(xué)士的女兒是無望了,能不能嫁的出去還不一定呢。 馬車穿過花市,到了郊外最大的踏青邂逅場所,樂游原。 她和謝顏來的算早了,郊原上已經(jīng)人來人往,公子王孫出雙入對,才子佳人絡(luò)繹不絕,她們下了車,往河堤那邊去,堤上垂柳剛剛發(fā)了嫩黃的芽,繞著河岸開了一溜金黃燦爛的迎春花,往東走時,老遠就能聞見香氣。 河堤上站了幾對人,隔著柳簾,有一人的背影分外眼熟。 她們一路走來,謝顏吸引了不少目光,小廝在岸邊布置好茶水竹凳,她和謝顏甫一坐下,周圍便不著痕跡的聚了不少人過來。 樂嵐環(huán)視了圈周遭,發(fā)現(xiàn)這些自詡風(fēng)流的青年才俊襟上沒一個別的是西府海棠的,這才稍稍放心,也暗贊了聲謝顏的聰明,西府海棠不是什么名貴的花,但它的花期卻開在四月,倘若不是悉心培育照養(yǎng),這個時節(jié)最多別根海棠樹芽。 那些年輕的才俊既是為了佳人而來,不免要吟哦幾句,以彰文采,但他們既不能吟哦得太過直接有失禮數(shù),又要凸顯不凡博得佳人青睞,便開始旁敲側(cè)擊,不吟雪月,只談風(fēng)花,恰好謝顏發(fā)上戴了朵西府海棠,便紛紛以春風(fēng)為題,作起海棠的詩來。 樂嵐啐著茶,啐了一肚子的酸水。 茶是好茶,但那文章實在不忍卒聽,她放下杯子,百無聊賴地拿腳尖撥地上的草,草葉一下一下地點著地面,心里盤算著,倘若把這堆醋溜白菜一腳一個全送到護城河里喂魚,到時候一撈一條酸菜魚,開家酒館豈不省事? 又覺得如此一來對河里的魚太不公平,無端要喝那么多酸水,想法只得作罷。 她看了眼謝顏,那些才俊做完文章之后還要微笑著請她點評一番,謝顏是個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好姑娘,一一評點過了,那些人得隴望蜀,便要做更多的詩作來,她救不了謝顏,只能自救,便尋了個由頭走了出來。 小廝看見,忙帶了把傘過來給她遮陽,樂嵐把他勸了回去,一個人沿著柳堤散步。煦風(fēng)和暢,她走著走著有些出神,忽然眼前人影一晃,李未陽朝她笑道:“趙姑娘,再往前走就掉河里去啦。” 初次見面時,樂嵐隨口化了一個姓,后來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也并未改口,樂嵐看見他有些驚訝,問:“你也出來看花?” “主要是看人,順便看看花?!彼?,忽然目光越到了她頭上,詫異道:“好白的玉蘭!” “……”白玉蘭能不白么。 他白衣藍衫,襟前坦坦蕩蕩,不像是出來點春的,她正想著,頭上忽然一動,這貨竟然把她的花給拔了! 李未陽道:“我方才遇到一位姑娘,頭上也戴了朵白玉蘭,正愁著沒地方找,可巧就遇見你了!” 她正要發(fā)怒,他一抬手,她頭上又是一動,李未陽道:“有借有還,拿你一朵白玉蘭,還你一朵綠陽春。” 說罷,便抹腳溜了。 樂嵐不知道綠陽春長什么樣子,聽名字應(yīng)該是種清麗脫俗的小花,往頭上摸了摸,只摸出來一朵花的形狀。 她沿著河堤又溜達了一會兒,聽見背后有人叫她,一看竟是謝顏。她終于不堪重負,從那群書生里逃出來了。 謝顏一路小跑過來,有些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