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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中肯。 “當然,這只是我的揣測,真正的答案你或許——” 或許只能找“那個人”問個明白。 可是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一聲駭人的巨響打斷。 霎時之間木屑飛濺,林詩懿駭然之間也來不及做出更多的應(yīng)對,只能回過身去擋住身后的林懷濟。 這樣的場面齊鉞要熟悉得多,他看清有黑衣人手執(zhí)利刃破窗而入,旋即長劍出鞘,攔在了黑衣人與林詩懿中間。 黑衣人破窗而入,在地上翻滾一圈后穩(wěn)住身形,他單膝跪地,一手撐在膝頭直起上身,終于抬起正臉,與齊鉞四目相接。 來人蒙著黑色面罩,但齊鉞還是在對方抬頭的一瞬間就認了出來。 他看見了對方右眼上那條駭人的刀疤。 就是那個在鳳鳴閣門前百步穿楊,以一只袖箭射殺鳳鳴閣鴇娘的人。 雖然只是匆匆一撇,可就算化成灰齊鉞也認得。 舔了舔干燥的下唇,他甚至在這一刻勾了個似有似無的笑,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來人,“閣下終于現(xiàn)身了,教齊鉞好找?!?/br> 來人手持一柄短刃單刀,也不言語,不待齊鉞話音落地便挺刃上前。 因為不知道來人的目標到底是自己還是自己身后的林詩懿或者林懷濟,齊鉞在對方起身的一瞬間先發(fā)制人,沖了上去,盡量讓打斗的范圍遠離身后的兩人。 刀劍相接,發(fā)次刺耳的尖嘯,林詩懿這個時候才來得及回身看清身邊的一切。 雖然對武學無甚了解,但她還是能清楚地看出,對方一招一式都在專攻齊鉞的左身。 短刃單刀專為近身搏斗而生,刀身輕薄短巧,殺傷力或是不如尋常刀劍,但勝在靈活迅速。 齊鉞貼身的佩劍雖是削鐵如泥的好劍,在他的手中多年磨煉,長度、力量、速度、靈巧程度和殺傷力達到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峰值,但卻在此時暴露出一個致命的缺陷。 這把劍在齊鉞手中各項能力近乎完美的平均分配,就意味著難以和對方只擅于一項的長處相媲美。 從之前射進鴇娘眉心的鋼針那凌厲的一擊中齊鉞就不難看出,對方是個極擅暗殺的高手;而現(xiàn)在對方手執(zhí)利刃極為快速凌厲地攻擊他不便的左側(cè),招招致命,他的格擋逐漸開始露出疲態(tài)。 只守不攻或許不是上策,雖然他的身體在慢慢恢復,可仍舊無法與巔峰時期相媲美,尤其是他的左臂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恢復;對方是一等一的高手,這樣的體力消耗他并不占優(yōu)。 可他也不敢完全祭出不留后手的殺招,這個人太重要了。 他想要活口。 就在這時,之前被齊鉞遠遠甩在身后的衛(wèi)達已經(jīng)趕到相府,被下人引至主廂房的小院。 北境大營磨煉出的近衛(wèi)首領(lǐng),自是極度敏銳,他聽到房中傳來激烈的打斗聲,甩下身后的小斯幾步躥到廊下,在剛才被刀疤眼破開的窗口看到了房中的情形。 刀疤眼凌厲的一刀正劈向齊鉞防守空虛的左側(cè)。 “侯爺!”衛(wèi)達驚呼出聲。 被這一聲擾亂了心神,剛才的凌厲一擊攻勢減弱;齊鉞迅速側(cè)身,挽劍反握,終于將劍身攔在了這致命一擊行進的路線上。 高手對決,勝負往往只在瞬息之間,這道理齊鉞明白,刀疤眼也是了然。 他剛才那一擊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卻被那一聲驚呼擾亂了心神;他全力進攻的代價便是接下來的防守定然漏洞百出,既然一擊未成,他便會立刻落于下風。 他面對的不是別人,而是隗明一等一的高手悍將,他知道自己一旦給了機會,齊鉞定然有本事抓住。 而自己分神的一擊既然不可能成功了,那面對對方接下來的反攻的最好方式—— 便是讓他也分神。 齊鉞之前撲上來的架勢里保護的欲望很明顯,不管外界有多少關(guān)于他與林詩懿夫妻不和的傳聞,可人在生死一瞬的反應(yīng)都過于最誠實。 刀疤眼可以肯定,不管是出于何種原因,身后的人對齊鉞來說,很重要。 因為姿勢不便發(fā)力,齊鉞在橫劍當下對方殺招的一瞬間,被那力量帶倒,不得不單膝跪地。 而這個姿勢,暴露出了他身后手無寸鐵的兩人。 刀疤眼用最后的力氣刀鋒一挑和齊鉞拉開距離,幾乎仰面朝后倒去;而就在身體滯空的同時,他另一只手滑出一直纏在手腕上的袖箭,對著齊鉞身后的方向射出。 衛(wèi)達已經(jīng)從窗口躍進,本可以控制重心不穩(wěn)即將到地的刀疤眼,可他也看見了那支直奔林詩懿而去的鋼針。 他迅速拔劍,躍身欲作阻攔,可是來不及了。 人總是不及裂風而去的鋼針快。 齊鉞被剛才對方的全力一擊震得右手虎口發(fā)麻,無法在這短短的一瞬做出精準快速的格擋。 刀疤眼的身體還懸在半空,面罩下的嘴角卻已經(jīng)浮現(xiàn)了計謀得逞的笑意。 對齊鉞而言,要么現(xiàn)在起身以身體攔阻,要么就看著鋼針射向毫無還手之力的林詩懿。 這是一個死局。 刀疤眼親眼看到了剛才齊鉞是如何奮不顧身朝自己沖來,他幾乎篤信對方會選擇前者。 與之前斯木里的梅花袖箭不同,刀疤眼所攜的單發(fā)袖箭,萃滿鴆毒,見血封喉。 可下一瞬,他的笑意就僵在了唇邊。 齊鉞單膝跪地,左手順勢從靴筒邊拔出匕首,朝著鋼針行進的方向擲出時,眼神已滿是殺意。 當初在從北境回隗都的路上,在驛站里,他曾同嚇得尿了褲/襠的趙鈺成說過,誰挨著了他的女人,他就要了誰的命。 今朝亦然。 匕首的重量遠勝于一枚鋼針,兩相碰撞之后,鋼針落地,沒入氍毹里,而匕首的飛行軌跡也被改變,飛向了刀疤眼的眉心。 這一刻,再識不得什么大體,顧不上什么大局。 他就是想讓對方死。 刀疤眼的身體懸空,根本無處借力躲避,飛刀正中眉心。 烏黑的鮮血從眉間流出,流進他那雙瞪大的、不可置信的、帶著刀疤的眼睛。 所有人松了一口氣,連齊鉞手中的佩劍都落地。 衛(wèi)達回身上前,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對方的鼻息,而后又用手指沾了點對方額間的黑血湊到鼻尖聞了聞。 “有毒?!彼D(zhuǎn)頭對齊鉞說道:“人已經(jīng)死了。” 齊鉞的左臂殘了,所有人都知道,卻沒幾個人知道林詩懿在醫(yī)治她左臂的事情,可到底還沒有恢復到正常的狀態(tài)。 他剛才看似凌厲的飛刀其實欠了火候,準度有余,力道卻不足,又在飛行的途中被那枚鋼針卸了力,幾乎全靠的怒氣與殺意飛向了刀疤眼的眉心。 若不是因為途中遇那枚萃毒的鋼針相遇染上了鴆毒,倒真不見得致命。 又是一個多行不義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