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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還繼承了儲位……他定會坐不??!” “不僅是我,還有父皇的藥!他遠在劍南,必然無從求證。詠召,你簡直是我的七竅?!?/br> 林今棠抿著唇笑,半晌又抬眼看看她,再挪開,有幾分暗示的意思。 紀瀟眨了眨眼,琢磨了半柱香的時間,待到林今棠覺得自己這樣頗有些傻里傻氣,正欲起身尋個理由出去,好結(jié)束自己的尷尬時,紀瀟忽然拉住了他。 她直起身,親了下他漂亮的眼睛:“你是在等這個嗎?” 林今棠分明笑了,卻要得寸進尺:“不是。我等這個?!?/br> 他稍稍往下一湊,對上了她的唇—— *** 于是一紙勸降令遠遠送往南地,快馬加鞭,歷經(jīng)半月才到。 陳樾聽見這勸降令中只提及紀姣和李愿,心中便“咯噔”了一聲。 不僅是他,連身邊親信與幕僚也都“咯噔”了一下。 自打長公主被抓的事傳過來,好不容易答應(yīng)安穩(wěn)守住曲州等待時機的陳樾便時常有發(fā)兵冒進的心思。 他實在是等的時間太長了,若是二十年前,他認為自己尚有一些韜光養(yǎng)晦的耐心,可到了如今,這么久的布置皆因種種事落空,他又已經(jīng)這般年紀了,實在不知還有幾年耗得起,又不知倘若成功,能有幾年坐在那夢寐以求的位子上。 他年紀大了,時而著急,時而又打退堂鼓,局勢不利于他,氣運不降臨在他身上,他拿什么來奪皇位?可又不甘心,那個位置他仰望了太久了,為此他付出了那么多,幾十年皆為這一件事而活,這叫他如何放棄! 因此,哪怕知道不合時宜,他也總盼有一絲轉(zhuǎn)機…… 可屬下們卻總為主上時不時冒出來的偏執(zhí)感到憂心,他們自然更希望主人冷靜睿智,有萬全準備再行動。 而今日這勸降令一出,無疑是在已冒出火星的主上心里又添了把火,叫陳樾更想出兵京城了。 幕僚趕忙勸:“這準是陷阱,雖說劍南節(jié)度使軍分出來的那些人四處燒殺搶奪,惹得朝廷不得不派人鎮(zhèn)壓乃是事實……可這一路上未必就沒有防我們的埋伏?!?/br> 陳樾道:“諸位說得不錯,故而我決定先帶人行一步,喬裝打扮,以平民身份進西京解救長公主,爾等待我命令,找人扮成我隨軍而行,來接應(yīng)我們?!?/br> 屬下們又是一通勸,卻終于勸到陳樾發(fā)怒,有不解的人私底下去問陳樾身邊的老人,只得了個搖頭不肯說的答案。 又過幾日,紀瀟要封儲君和成康帝“病?!钡南⒔舆B傳來,這幫屬下們又立刻變了口風(fēng),說“主上英明能斷”。 成康帝接連半月不上朝不露面,只有一道手諭命紀瀟監(jiān)政。紀瀟每每下朝,不去三省,反倒直奔紫宸殿,必會待足一兩個時辰,流水一樣的藥材也往宮中進。 別說打聽情報的探子了,就是朝臣們都以為圣人身體抱恙。 此時圣人病倒臥床,紀瀟這個女子還沒來得及封儲君,乃是最好的機會。只要紀瀟不封儲君,陳樾就能搶來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沒準朝中一部分臣子還會站在他這邊,力助他上位。 在親信們看來,為長公主冒險不值得,但為了正統(tǒng)之名和圣人病的大好機會孤注一擲,還是可以一試的。 陳樾喬裝赴西京的事原本沒什么人知曉,然而曲州一發(fā)兵,便瞞不住自己軍中人了。 畢竟假扮陳樾的人也只是扮了個裝束和身形,臉自然是不同的。 遠在西京的紀瀟,忽然收到了曾遂的傳書。 紀瀟當日說要他立功贖曾家,卻也沒時時刻刻盯著他,機會要不要把握,全在曾遂一念之間。這么長時間,紀瀟從未將情報來源托付在他一人身上,卻沒想到曾遂還能在關(guān)鍵時候傳一回信兒。 當日,借由儲君大典的名義加嚴城防,第三日,假扮成老翁的陳樾便進了京。 那日正是封儲大典,陳樾聽聞街道上口口相傳,不由混在朱雀大街兩側(cè),等著游街的禮隊經(jīng)過。 他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記。 他望著聚滿人群的街道,心中滿是怨憤。 這么多人,這么多人。 紀瀟分明是個女的,竟也有這么多人來捧場。 他還指望靠著紀瀟的身份擾亂大晏軍心,哪想到出來走一遭,才發(fā)現(xiàn)感情全天下都知道了! 那么多兵,唯有早早被他滲透,且內(nèi)部一直不齊心的劍南反了! 難不成那些文官武將竟都甘心被一個女子統(tǒng)領(lǐng)嗎? 陳樾咬牙切齒地想:她紀瀟憑什么? 氣運總是向著紀瀟,曹共舒擅作主張致使他敗露也是因紀瀟而起、被紀瀟親自查出來,直接毀了他幾年根基,一直不被他放在眼里的林今棠也忽然嫁給紀瀟,害他憂心日后林今棠會毀了他毒害成康帝的計劃,就連十年前,若不是紀瀟被綁上山,蘇潤太過著急,他們也未必會損失那么多。 或許紀瀟就是專程克他的。 陳樾眼中劃過一抹陰鷙,悄悄退出了人群。 與此同時,皇城門口,紀瀟一身祭服,端坐于輦車中。 親兵快步趕來,低聲說了一句:“殿下,城門已按您的吩咐嚴防死守,必須嚴查方可進出。另有暗衛(wèi)報,城中有一批眼生的人,也在暗中盯梢尋探?!?/br> 紀瀟平靜地道:“沒準陳樾已經(jīng)進京了,派人去查一查,都提防些,他若真進城了,這么好的日子,沒準他也要湊夠‘瞎熱鬧’?!?/br> 等人走了,她便朝唐鳩道:“問下阿爹,可要啟程了?” 直到這日,他們也沒忘記“圣人重病”這事,成康帝雖然來了,卻以不能受風(fēng)為名坐在了馬車中,任誰來請安都只是隔著簾子說兩句話。 這邊得了準令,儀仗便浩浩蕩蕩撐了起來,先繞至太廟祭廟。 紀瀟封的是太女,故而也著女子裝,只是尚衣局稍微改了改,形制幾乎與皇后的一致,然而配色和衣上花紋卻是當朝太子的規(guī)制,頭上也戴著男子的冕冠。 這種迥異又和諧的風(fēng)格搭在紀瀟身上,著實又艷麗,又霸氣。 她這是第一次以女裝示朝臣,倒叫朝臣們眼都不敢抬。 并非純粹礙于規(guī)矩,而是覺得她這副模樣如神女般不可褻瀆。 受封時,成康帝倒是上了階,可惜大臣們只敢垂首,沒人敢探究圣人的身體如何。 紀瀟祭完一套禮,站到他面前時,成康帝不由感慨道:“吾女有朕當年雄風(fēng)?!?/br> 紀瀟:“……” 她不是很想要雄風(fēng)。 ☆、甘草1 成康帝說完, 也覺得這個說法不大對勁, 以往紀瀟扮男兒的時候也就罷了,如今她一身袆衣,女子妝容,當著這么多大臣的面……的確不再適合用夸兒子的辦法。 可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