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引起注意。

    他先對著病例上的數(shù)據(jù)檢查了一番，然后才開口“今天感覺怎么樣？脊柱麻痹情況好些了嗎？”

    趙路看見，原本如同雕塑般冷漠的男人聽見這話竟然動了動手指，緊接著轉(zhuǎn)過臉，雖然依然面無表情，但是已經(jīng)比他之前見過的情況好很多。

    聞染見他沒回應(yīng)，以為他沒聽清，緩聲又問了一遍。然而男人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只是緊緊盯著他。

    趙路擔(dān)心男人做出過激反應(yīng)傷害到聞染，急切上前“聞主任，要不您還是晚點再來，我看病人現(xiàn)在的情況并不適合……”

    “滾?！?/br>
    男人的聲音不大，卻不妨礙趙路聽清其中隱含的不耐煩。

    趙路壯著膽子“聞主任……”

    聞染制止“算了，你先出去，這兒有我就夠了?！?/br>
    “可是……”

    “有問題我叫你?！?/br>
    趙路無法反駁，只能帶著擔(dān)憂離開。

    關(guān)上房門，聞染與跟在身后的一雙深邃眼眸對上，并不如常人懼怕，他笑得和往常一樣溫和“你叫聞聲，還記得嗎？”

    男人聞言眉心微蹙，還是沒有回應(yīng)。

    聞染戴上聽診器，走近床邊“不著急，我先聽聽心率。”說著就要將聽診頭貼近男人的胸口。

    只是還不等聞染調(diào)整，腕上頓感一陣冰涼。

    在此之前，聞染從沒想過有人的手能冷到聞聲這種程度。像一塊塵封的寒冰，瞬間的接觸就能透過骨髓涼進(jìn)血脈。

    聞染的心臟甚至因此悸動了片刻，不知道是駭于腕上冰涼的手還是眼前冷肅的人。

    “我記得你?！?/br>
    他說的是記得，不是認(rèn)識。聞染知道其中的差距對一個失憶的人來說意味著什么“所以呢？我是誰？”

    男人十分篤定“我弟弟。”

    聞染瞳孔微縮“什么？”

    “有人要害你?！?/br>
    “誰告訴你的？”

    男人依然自顧自話“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br>
    “等等?！甭勅窘K于忍不住蹙眉打斷“你記錯了，我們之前根本沒見過，弟弟更是無稽之談?！?/br>
    “他們逼你了？逼你跟我斷絕關(guān)系？”

    “……”聞染見聞聲眼底沒有絲毫玩笑，知道這人怕是一時半會兒講不通。

    聞染“你先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彼贿厭昝撘贿呄?，這人的腦子分明還有很大的問題，就現(xiàn)在看來絕不是簡單的失憶，看來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可是之前也沒聽誰說他還產(chǎn)生了記憶混亂，或者說臆想癥？得找人問清楚。

    “不行?！甭劼暦置饔袀谏?，手上的力道依然不小，聞染預(yù)料不及險些撞進(jìn)他懷里，好在及時穩(wěn)住“從今天開始我搬過去跟你一起住，我會保護(hù)你?！?/br>
    “……”聞染有些無奈“你先保護(hù)好你自己吧?！?/br>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聞聲不依不饒，“有我在他們不敢對你動手?！?/br>
    聞染“……”

    最終聞聲依然跟著聞染回家了，院長親自勸說“你是主刀，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交給你照顧再合適不過。”

    聞聲態(tài)度堅決，聞染就是拒絕也得看院長的面子。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得知消息的聞家老爺子竟然對此毫無異義“在外面住一段時間也好，等他徹底康復(fù)我再派人接他回來，當(dāng)然，記憶一起恢復(fù)最好不過。這段時間就麻煩聞主任了?！?/br>
    聞家的打算聞染著實看不懂，他也沒必要看懂，他只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頭痛很長時間。

    這個想法在兩天后得到了印證。

    聞染的房子在臨江雅苑，是他自己買的。不大，環(huán)境和景致卻極好。

    “不知道會有人來，家里只有一間主臥，另一間次臥被我改成書房了，”好在聞染提前就買好拖鞋，邊說邊遞給聞聲，“我已經(jīng)托人訂了新床，不過得過兩天才能到，今天我睡沙發(fā)?！?/br>
    如今聞聲的傷勢已經(jīng)恢復(fù)大半，本來就沒有傷到腿，下地走步絲毫沒有問題。但是此時卻見聞聲腳下微晃，聞染下意識去扶“怎么了？”

    聞聲“有點緊?！?/br>
    “什么緊？”

    “鞋?！?/br>
    聞染低頭，果然見聞聲腳上的拖鞋有點緊。他是按自己的碼買的，之前目測聞聲的身高應(yīng)該跟他差不多，此時才發(fā)現(xiàn)他測錯了。聞聲高他半頭，說話的時候得微微仰著，也難怪鞋子會小。

    聞染并沒有嫉妒之類的情緒，他一八零的個子也不矮“今天將就著穿，明天給你買新的?！?/br>
    “嗯?！甭劼曂耆幌駛€寄人籬下的人，他自在得仿佛在自己家“沙發(fā)也得換?！?/br>
    “嗯？”聞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沙發(fā)，太小氣?！?/br>
    聞染自認(rèn)脾氣還算不錯，可對上某人頤指氣使的大爺脾氣竟然難得生出一絲不爽“沙發(fā)是我睡，你不必管這些?！?/br>
    聞聲“還有地毯，這個顏色太深影響我養(yǎng)病的心情，換個淺色。”

    “……”聞染見他還在轉(zhuǎn)，知道他還沒有說完。索性站在墻角一言不發(fā)聽他指指點點。

    好不容易等他停下，聞染終于插上嘴“我去收拾行李，你會點餐嗎？會的話麻煩幫我點個披薩。”

    “站住。”聞聲叫住他“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tài)度？”

    “……”聞染蹙眉，介于兩人之間陌生的關(guān)系，他對自己應(yīng)該持有的態(tài)度陷入深深的疑問。

    他對聞聲是不是太客氣了？

    這么一想，聞染果斷換了種語氣“行李自己收拾，弄完給我點個披薩。”

    “……”這回沉默的人換做聞聲“你以前沒有這么不聽話，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哥哥？”

    “？？？”

    聞染足足反應(yīng)了半天，終于意識到眼前的人是個記憶錯亂的“神經(jīng)病”。

    咽了咽，聞染放下行李，果斷自己動手。

    號碼才剛撥出去，就被聞聲強(qiáng)行掛斷“我要吃牛排，晚餐一定要有牛排?！?/br>
    聞染忍了忍“給你買?！?/br>
    “我不吃外賣，你做?！?/br>
    聞染被聞聲言語之間的理所當(dāng)然氣笑了，他撇開手“你不是失憶了嗎怎么還知道自己不吃外賣？”

    聞聲似乎被他說中了，愣了愣才到“我就是知道?！?/br>
    “不吃餓死?！甭勅菊f完再沒有耐心管他，點完披薩后鉆進(jìn)房里收了套床單被子放在沙發(fā)上，對客廳里的男人視若無物，安心洗漱。

    在此之前，聞染從未對人產(chǎn)生如此強(qiáng)烈的不耐，甚至連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