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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帷看郡青還算有深意,看薛靜,一臉不解,半響,夸了句:“meimei的丫鬟,別具一格。” 柳安安沒敢抬頭。 怕笑出聲。 寒暄了兩句,把一年的生疏暫且抹平了去,褚帷這才進(jìn)入正題。 “安meimei,你可知道如今北方雪災(zāi)之事?” 柳安安頷首。 “知道一些,說是大雪壓垮了農(nóng)舍房子?!?/br> “其實這是可避免的事情,那些被壓垮的房屋,都很堅固,不該是被大雪能壓垮的?!?/br> 柳安安一聽,立即問道:“王爺,那是不是說,有人作祟,故意弄垮的?” 褚帷一噎。 他倒是沒想到,這個meimei居然立刻就猜到了真相。 “不是?!?/br> 褚帷搖頭:“你難道不知道朝野外的傳言嗎?關(guān)于陛下的。” “什么呀?”柳安安不解,“我平日里并未出宮,不太知曉?!?/br> 這些天唯一知道的,也就是讓宮女出宮去打探到的,說陛下壞話的。 義兄是陛下的堂弟,肯定不會說陛下壞話的,那么所說的,就是別的事情了。 “當(dāng)初你離開家時,為兄曾經(jīng)告訴過你,新帝,是個暴君。” 褚帷說道。 柳安安卻忍不住在心中反駁。 他不是。 如果說一開始,她真的也把陛下當(dāng)成暴君了,那么她現(xiàn)在只能說,陛下是脾氣壞了些,急了些,粗暴了些。 但是他在政務(wù)上,從來沒有荒唐過。 不會有一個不愛天下百姓的帝王,徹夜挑燈處理政務(wù)。 他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不但如此,為兄也告訴過你,他的帝位是怎么來的吧?”褚帷重復(fù)說道,“當(dāng)初先帝意屬三殿下,但是九殿下直接殺了三殿下,殺了先帝,搶來的帝位。” “他登基的路上全是血,殺了多少無辜的人,才給他換來了一個帝位。在他登基之后,幾位殿下的屬臣都死在他的劍下。滿朝文武,幾乎全換了個變?!?/br> 柳安安聽著卻覺著好像不太對。 朝廷的官員她見得多了,除了白庭和幾個臣子外,幾乎都是前朝留下來的。除了一些特別不要命的,都還在兢兢業(yè)業(yè)。 幾位殿下,三殿下的話,聽說是死了,三皇妃……她至今不知道,還有那個小公子。 柳安安仔細(xì)想了想,在她到他身邊之后,他濫殺的無辜,好像只有一個。 當(dāng)初在通州府時,和她一起被送上去的那個嫡女。 就連陳家的陳馨兒,都算得上是自己送去的。 褚帷還在說:“如此一個德行不配的帝王,怎么能讓天下百姓安心呢,不但是百姓不能安心,就連老天也看不過去,才特意降下這一道災(zāi)難,想要提醒世人,暴君,不可?!?/br> 柳安安小心翼翼說:“王爺,以往你不是最不喜歡這些嗎,說這些都是……蠱惑人心的妖言。” 褚帷狠狠被自己打了臉。 “咳,此一時彼一時,且暴君這件事,的確是如此。” 褚帷迅速冷靜下來,給自己找借口:“安meimei,你也在宮中,親眼目睹過多少人死在他手下?!?/br> 柳安安搖搖頭。 還真沒有。 只聽說過一個陳馨兒,他怕嚇到她,還想盡法子要瞞著她。 “沒有?”褚帷一愣,“他沒有濫殺?沒有要殺你?” 柳安安想了想:“王爺還記得我當(dāng)初送回去的信嗎?” 褚帷擰眉,半響,慢騰騰說道:“時間太長,我記不得了?!?/br> 她送來的信,全都是幕僚直接處理了。并未直接落到他手中。 怕他因為私心,壞了大事。 現(xiàn)在看看,的確有點壞事,居然沒有摸清楚她在宮中的具體情況。 “安meimei,我見你,是有事情要交代你做。” 柳安安也說道。 “王爺,我來也是有事情想問問王爺?!?/br> 褚帷和氣道:“安meimei先說,想問什么?” 柳安安也不遲疑了,事到如今,該問的都要問清楚才是。 錯過今日,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時候了。 “王爺可知道我的親生父母?” 柳安安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褚帷臉色微變。 一直盯著褚帷的柳安安,心中沉了沉。 義兄,他是知道的。 那為什么知道,這么多年來從來不告訴她呢? “你在說什么?”褚帷緊緊皺著眉,“好端端的,怎么提到這個了??墒前瞞eimei覺著王府對你不好,要另外找家?” 這么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柳安安先慌了慌,然后忽地想到,她不是呀。她不應(yīng)該為這種反問而心虛。她沒有。 “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我的身世罷了?!?/br> 柳安安的聲音很小,但是很堅定:“王爺是知道的吧,還請王爺告訴我?” “……那么多年都沒有問,怎么今日忽然問到這個了?”褚帷問,“有人在你面前……說什么了?” 柳安安不想讓義兄知道她已經(jīng)知道了。 “我只是想知道了。王爺,若是王爺知道,告訴我吧。我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過了除夕我就十七了?!?/br> 褚帷不想告訴她。 這是他的重要一步棋。 聞家的親女兒,只要手中握著她,就握死了聞家軍。 這是父王最后的一個交代。無論做什么,柳安安就是這一盤棋里,最重要的一步。 絕對不能讓她在沒有掌控的情況下,知道自己的身世。 更不能讓褚余,得到她 。 聞元帥死后,十萬聞家軍悄然而散。 足足十萬士軍,怎么可能一夜蒸發(fā)!這都是聞家兒女背后的籌碼,都是他手中的關(guān)鍵一環(huán)。 絕對不能出錯。 “我知道。” 褚帷換上一副笑臉。 “安meimei怕是忘了,早些年我還曾帶安meimei回去過。” “你阿父是將士,你阿母在家中漿洗。家中還有一個親阿兄。但是你父母不在之后,你親阿兄離了家,家里就空了。你曾去過的。” 說道這個,柳安安在記憶中,還真的翻找出來了一點。 那是她才幾歲的時候。 曾經(jīng)是來到府上的客人提到,養(yǎng)女為什么養(yǎng)在王府里,不去她的家? 她當(dāng)時年紀(jì)小,軸,就想要去找自己的家,哭著要出門去,底下人攔了,過了不多久,年紀(jì)也不大的義兄來帶了她出府,坐著馬車帶她到了一個村子里,指著一個已經(jīng)垮了一半的農(nóng)舍說,那個就是她家。 知道了之后,柳安安就不哭了。 那么多年,也并未再因為這種事煩心過。 她一直以為自己找到了家。 曾經(jīng)還積攢過一些錢,請下人去了那村子,將老宅子修一修。 聽過真話,再聽褚帷的話,柳安安已經(jīng)能從他的言辭中分析出來,這個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