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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安自己將衣裳下了水晾曬了,平鋪的好好的,放在內(nèi)殿的另一張床榻上。 入了深冬,天黑的越來越早。 與之相反的是褚余回來的越來越晚。 昨日她睡得早,只早上聽郡青說道,陛下是宿在這邊的,卻是夜里沒見著人,早上起來也沒見著人。 說來是一天一夜都沒有瞧見他了,今夜柳安安打著哈欠,也強撐著困倦,自己跟自己對弈打發(fā)時間等他。 “陛下駕到——” 殿外的宮人傳報,柳安安精神一振,手中落錯一顆棋子,撐起身去接人。 “陛下!” 柳安安跑得快,立即去了殿門迎接他。 褚余解開帶雪的斗篷,伸出手抵著小姑娘的額頭,推著她退后了幾步,離遠了些,自己站在火爐旁慢慢暖身子。 “離我遠點,寒氣重?!?/br> 柳安安瞥了眼他發(fā)梢的雪花,踮起腳尖來給他撲了撲。 “外面下雪了?” 已經(jīng)是一年落雪的時間了嗎? 柳安安興奮得眼睛都發(fā)亮了。 在尋南郡,一年到頭的雪都少得可憐,從來不會堆積,每次都是落雪不多久就融化了。唯獨小時候的一次,積雪能足夠捏一個小雪團,讓她高興了好幾年。 京城地方偏北,早早的落了雪,是不是就能有厚厚的積雪,像是游記里說的那樣,融化一個人的腳步埋陷其中都輕輕松松? 那明日,她豈不是就能看見皚皚白雪了! 褚余暖好了身子,接了郡青遞來的熱茶,暖了暖后,牽著小姑娘的手進了內(nèi)殿。 “嗯,京城的雪已經(jīng)算來得晚了,北方有大雪,有郡守來報,雪大恐成災(zāi)?!?/br> 褚余的眉宇間不夠舒展。他落了座,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柳安安在他身側(cè),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緊繃的下頜。 她不安地踢了踢腳尖。 暴君是帝王,她還在考慮落雪的玩耍,他考慮的,卻是天下百姓的安危生存大事。 “下大雪也會有災(zāi)嗎?” 柳安安問得小心翼翼,舔了舔唇。 褚余長舒一口氣,隨手放下茶碗,扶著額直接倒在柳安安的膝蓋上。 他頭枕著她的膝蓋,懶洋洋地:“會?!?/br> 然后捉著柳安安的手放在自己的額角。 柳安安順著他的動作,輕輕給他揉了揉。 褚余身子稍微放松了些。 “北方降雪過大,會壓垮房屋,尤其是貧瘠的村舍?!?/br> 褚余閉著眼緩緩說道:“雪難有時也會引來麻煩的事情,需要早早預(yù)判處理。” “陛下這些日子忙碌地,就是這些嗎?” “不止。” 褚余側(cè)了側(cè)身,睜眼看向柳安安。 “今日處理事情晚了些,卻是有其他的事情。說來也有趣?!?/br> “哦?” 柳安安就喜歡有趣的事情,立即來了興趣,一邊幫褚余揉著額頭,一邊問道:“是什么?” “太學(xué)的學(xué)生們昨日去城外野游,回來時讓聞家的聞君和給堵了,一個個攔著檢查,非說里面有個女扮男裝的?!?/br> 柳安安興奮地眼睛發(fā)光,手上一用力,褚余都皺了皺眉,攥著她的手指捏了捏。 “女扮男裝?!太學(xué)的學(xué)生嗎!” 她還不夠興奮,然后又回憶了一下,聞君和,這個名字好熟悉。 昨兒好像聽到過,就是那個陳公子的友人? 聞家的少主人,居然直接堵了太學(xué)的學(xué)生一個個檢查? “想知道?”褚余卻懶洋洋不說了,靜靜等著小姑娘著急。 “快說說快說說!”柳安安等不及了,“陛下我想聽!” 褚余卻話題一轉(zhuǎn)。 “我給你的冊子,可是看了?” 柳安安提起這個,興奮勁兒下降了些。癟著嘴點了點頭。 褚余見狀,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來。” 來? 柳安安蒙了,揉著褚余額角的手,緩緩挪到他眉心處,試探性按了按。 褚余要被她逗樂了。 懶得墨跡,手肘一撐,自己抬起頭,將額頭送到柳安安的唇邊。 輕輕一碰。 然后他沒事人似的又躺回了柳安安的大腿上。 柳安安睜大了眼,半響沒動靜。 剛剛,剛剛她的唇,是碰到了暴君的額頭吧? 是吧?是吧?是真的碰到了不是她的幻覺吧? 她的手忍不住捂住了唇。 下一刻,臉蛋通紅。 肌膚相親…… 躺在她大腿上的男人,這一刻忽地有些陌生。 好像不是那個她隨意與之牽手摟抱的暴君,有著一些她從未體驗過的未知慌張,讓她緊張到心跳加速。 “報酬收到了?!?/br> 褚余躺在小姑娘的腿上,眸一直在打量著她。 她的臉和耳廓紅得透光,眼底終于不再是天真到茫然的無知。多了一絲一毫的,對這種事情的半知半解的懵懂。 他舔了舔唇。 循序漸進。 一點點改變。 不著急,慢慢來。 柳安安爆紅著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報酬…… 怎么能這樣! 她癟著嘴,努力讓自己心跳平復(fù)下來。 腦海中卻始終閃現(xiàn)剛剛那一刻,讓她怎么也冷靜不下來。 “還聽不聽?” 男人得到自己想要的,初步?jīng)]有問題,態(tài)度好得很。 柳安安還能怎么樣,只能紅著臉點了點頭,聲音細細地“……聽。” 褚余慢悠悠說道:“太學(xué)的學(xué)生里,真的藏了一個女扮男裝的。這事兒鬧得厲害,今日太學(xué)監(jiān)事狀告聞君和,聞君和力爭,最后是太學(xué)認了罰,但是聞君和肆意派人攔下太學(xué)學(xué)生,讓侍女去驗里面的女子,行為多有不妥?!?/br> “他也被罰在聞府禁足三天,面壁思過。” 柳安安用手扇了扇臉頰,試圖給自己降溫,一心二用,都沒有聽清楚褚余到底說了什么。只最后,勉強接話:“禁足在家三天,也不算是懲罰。陛下是偏向聞家的嗎?” 褚余沉默片刻。 “聞元帥于江山社稷有功。他的兒子,朕會寬待。” 柳安安半知半解地點了點頭。 “不說這個了。” 褚余捏住了她的手腕,目光炯炯看向她。 “下一次想知道什么,盡管問我?!?/br> “下一次的報酬……” 褚余手指按在了她的唇上,然后緩緩收回,按在自己的唇上。 “親這里,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狗男人哄小姑娘了?。?! ☆、第 64 章 這幾天的暴君好像有一些不太對。 柳安安仔細想過了, 都是從他重新寫了一本冊子來之后, 他的言行舉止中, 總是和以往不太一樣,多了一點, 微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