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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屬于女孩子的驚呼。許皎白停下來看到王穗雪。女孩剪了短發(fā),看上去精致又嬌小,身邊站著一個許皎白不認(rèn)識的女孩,還有王黔也在,插著兜默默站在她身后。除了他們?nèi)送猓瑢γ孢€站著另外一個女生。王穗雪拽著對面女生的手腕,那聲驚呼應(yīng)該就是她發(fā)出來的。許皎白也認(rèn)識她。是曾佳。季橫的同學(xué),在某個雨天借過自己濕紙巾。“我問你話呢,你叫喚什么,搞得我好像欺負(fù)你一樣。”有人從許皎白身邊走過。王穗雪的聲音并不大,但也不至于路過的人聽不到。許皎白站在那里。“你是不是在和季橫搞對象???曾佳,你倒是說話?!?/br>王穗雪剛說完,身邊的女生戳戳她,提醒道:“有人在看?!?/br>王穗雪立**神銳利地看過來,看到許皎白,氣勢瞬間短了一截。她太怵這個人,完全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就像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干嘛站在那里看他們。“你們在干嘛?”許皎白率先開口,“要上課了,不回教室嗎?”曾佳看向他。許皎白熟悉那個眼神,在幾年前有很多次他在鏡子里看到自己,鏡子里的那個人也流露出那樣的表情。他想有人來救救他。在那些笑聲里,在衛(wèi)生間冰冷的瓷磚上把他拉起來。他一直沒說過,沒和任何人說,他把傷口藏起來假裝它不存在。并非真的不在乎,而是沒有辦法。不許哭。不要哭。不然會被欺負(fù)的更慘。許皎白往前邁了一步,長梯的陰影落在他半邊臉上,眼神仍然清澈,像無云的天空,大片的藍(lán)色、藍(lán)色以及藍(lán)色,干凈且空。“不放手嗎?你好像弄疼她了。”他的視線落在王穗雪的手上,王穗雪像觸電一樣松開曾佳往后退一步。“你干嘛啊搞得我欺負(fù)她似的?!蓖跛胙┠樕y看,看著曾佳躲到他身后。“抱歉?!痹S皎白垂下眼,“因為她看起來很害怕。”“她害怕關(guān)我什么事啊,我又沒做什么!”她只是找她談一次話。他們只是想讓他開口說句話。他們有什么錯呢?加害者從不認(rèn)為自己有罪。第27章消失王黔在這時出聲:“哎兄弟,他們女生之間的事,你突然橫插一腳不太好吧。”許皎白的目光冷淡略過王黔的臉上,明明也沒有什么大幅度動作,王黔就是覺得他是在嘲諷他,忍不住上前一步。“那你為什么在這里?”許皎白問。王黔這下篤定許皎白就是在嘲諷他,仿佛在說一個大男人過來湊什么熱鬧,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話他。實際上許皎白什么也沒想,和往常任何時候一樣,他只是提出一個問題,等待有人回答,不回答也沒關(guān)系。他只是提出來。一些人卻擅自臆想,擅自憤怒,像現(xiàn)在這樣,王黔跨出一步,走進(jìn)陽光里拽住許皎白的衣領(lǐng)。他不比許皎白高,這么拽住了,也是許皎白落下眼看他。許皎白立刻掙開了,不喜歡有人碰他,除了孟媛和季橫,他還是不能接受有人突然湊近。王黔顯得更加憤怒,伸手推了許皎白一把,許皎白沒站穩(wěn)往后踉蹌一下,身后女生發(fā)出一聲抽泣,他下意識回頭說:“對不起?!睂Σ黄鹋龅侥懔?,對不起嚇到你。曾佳的眼淚一下涌出來,在星星點點的光暈中看著許皎白。她不覺得許皎白能救她,他太溫柔了,那種脆弱易碎的溫柔,看起來更需要保護(hù)。“王黔?!庇腥俗哌^來,這一次不是路過,壓著聲音,喉嚨沙啞,說話間感覺有血絲往外冒,“我說沒說過有事直接找我,別找他麻煩?”季橫的臉色還是很差,走到王黔面前,王黔往后退一步。他打不過季橫,尤其這種狀態(tài)下的季橫,眼神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銳利危險。王穗雪顯然誤會了那個“他”,臉色一變,看向許皎白身后的曾佳。曾佳卻知道季橫指的是誰。季橫的到來讓她安心不少,許皎白帶不來那種安全感,他過于安靜,像一滴水,融在海洋里會消失不見,卻意外的能安撫住一片火焰。“曾佳你回教室吧。”季橫再次開口,“許皎白你去畫室等我。”曾佳知道自己留下來也是拖后腿點點頭咽下唾沫走了,許皎白卻沒有動。季橫嘆口氣,突然出手給了王黔一拳,下手很重,走廊上響起女生的驚呼聲,這回不再是曾佳,而是王穗雪一行人。季橫出手速度之快令所有人猝不及防,趁王黔沒爬起來他轉(zhuǎn)身拉住許皎白,“還看什么?走了?!?/br>他們像在逃跑。可是按照季橫的性格怎么可能逃跑。季橫死死抓著許皎白的手腕,不知道在氣什么,進(jìn)了畫室氣勢洶洶問他:“他要揍你,你就那么傻站著讓他揍?!”許皎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季橫直接拽住他的衣領(lǐng)把他擁到地上,一拳打在他旁邊,拳頭打在冰冷的地板上,發(fā)出沉悶一聲,“我他媽要揍你,你知不知道還手?”許皎白想說自己磕到腦袋了。他的關(guān)注點永遠(yuǎn)是錯誤的,所以季橫才會生氣。可是真的有點疼。季橫壓在他身上好重,連帶呼吸起伏都能感受到。畫室漂浮著細(xì)微灰塵,乘著陽光隨少年輕淺的呼吸進(jìn)入體內(nèi)。“我不可能一直照顧你?!奔緳M說,“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別求我,我他媽讓你動手!”——“你根本養(yǎng)不活它,你連自己都養(yǎng)活不起!”——“咱們養(yǎng)不活那只貓,你能懂嗎?”季橫,你能懂嗎?母親的話響在耳邊,溫柔地陰冷地纏繞住他。我們誰也拯救不了誰。那些傷口可以給別人看,可是它們終歸要自愈。沒有誰能救得了誰。季橫說:“許皎白,動手,不動手我就要揍你了。”##一直到下節(jié)課下課許皎白才回教室,管向童看他背后一片臟灰嚇了一跳,“你干嘛去了?曹老師跟班主任說你這節(jié)課沒來上課,這會兒可能在聯(lián)系你家長,你要不要過去說一聲?”許皎白卻搖頭坐回座位。“和人打架了?”管向童看他樣子頗為狼狽,“誰???我替你揍回來?!?/br>許皎白抬了下眼。管向童吞了吞口水:“不會吧……季橫?那我也打不過啊?!?/br>他們沒有打架。反而是季橫那一拳揍在地板上蹭傷了皮rou流了血。但是許皎白也沒有否認(rèn)。他現(xiàn)在什么話都不想說。聽說許皎白曠課,孟媛直接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