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橫朝他揮手說再見，他也朝季橫揮手。

季橫將那把藍(lán)傘和晴天一并帶走了，天空灰蒙蒙下著雨，又是一片陰天。

許皎白站在屋檐下目送他離開，那之后季橫就消失了。

和陰雨一塊，在第二天的晴日里消失。

第25章打架

第二天季橫沒有來學(xué)校，緊接著第三天第四天都沒來。

許皎白最開始以為季橫是在躲他，吻一個同性，對季橫來說沖擊應(yīng)該不小，但是一連一個星期季橫都沒出現(xiàn)，他終于坐不住問管向童：“你知道季橫家在哪里嗎？”

“不知道?！惫芟蛲瘬u搖頭，“他搬家后沒告訴我地址?！?/br>
同樣也沒告訴許皎白。雖然兩個人放學(xué)后一塊走了有一段時間，但是季橫從沒說過自己家住哪里。

許皎白這才感到自己對季橫知之甚少，他們交換過秘密，用他的傷疤去換一個親密的稱呼。他從來不想這樣做值不值得公不公平，如季橫所說，確實是只呆頭鵝。

“你要去找他嗎？”管向童主動問。

許皎白說：“我想去看看?！?/br>
他想去找他，這么久都不來學(xué)校不可能是躲他那么簡單，他有點(diǎn)擔(dān)心季橫。

“那我和你一塊去啊?！惫芟蛲f，“城南那片我還挺熟的，走走沒準(zhǔn)能找到，先去問問他們班主任?！?/br>
結(jié)果什么也沒問到，季橫的班主任只言語模糊地說季橫家里有事請假幾天，考試前應(yīng)該能回來，叫他們沒事別去叨擾人家。

從辦公室出來管向童撓撓頭：“還是去找找看吧，他這幾天電話不接qq不回，完全查無此人，總感覺心里不踏實?！?/br>
兩個人約好周六見面，真的到了周六這天管向童身后還拖著一條大尾巴。

許皎白和江稍不熟，大高個看到他微微點(diǎn)了下頭，許皎白也對他點(diǎn)了下頭。

兩個不善交際的人干瞪著眼說不出一句話，倒是管向童不好意思地開口：“這小崽子非要跟過來?！?/br>
許皎白打量著江稍的身高，這個崽子可一點(diǎn)也不小啊。

江稍隨便管向童怎么稱呼自己也不生氣，只是默默跟在兩個人身后走。管向童和許皎白說話，他聽著，許皎白偶爾開口應(yīng)幾句，他聽著。

江稍全程安安靜靜不說一句話，存在感卻極其強(qiáng)烈。

一路上管向童就沒停下那張嘴，什么都能嘮幾句，還說到最初對許皎白的印象，“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和人打交道，后來體育課你暈倒……”

這么說了一路，江稍冷不丁開口：“我看到季橫了?！?/br>
管向童還沒說過癮，聞言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哪兒呢？”

許皎白也看到了。

所有人都繞道走的垃圾桶旁，三兩個人圍在那里，季橫處在中心位置。

那是許皎白第一次見季橫打架，指骨滲出血也滿不在乎，在惡臭縈繞的垃圾桶旁自己也宛如一具行尸走rou，眼神冷到骨髓里，眼球充滿血絲活像幾天幾夜沒睡覺。

管向童喊了一句“臥槽”沖過去，江稍也隨之跟上。

許皎白卻停在原地。并不是感到害怕，而是對自己產(chǎn)生懷疑。

他有真正了解過季橫嗎？

他不確定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季橫心里是什么樣的位置，他真的有資格來找他嗎？

季橫被江稍架住，和他對打的那兩個小混混站起來直接跑了。季橫力氣大到險些掙脫江稍，管向童忙按住他胳膊：“季橫！你他媽干嘛呢，從外面打架？！”

“松手?！奔緳M眼底沒有了剛才的瘋狂，冷卻下來喘著粗氣發(fā)間滿是汗，“不關(guān)你們的事，松手?！?/br>
管向童頭皮都要炸開了：“別松！他還想追過去，江稍你別松！靠，到底怎么回事，季橫你是瘋了嗎？”

季橫忽然一怔，臂膀的氣力松懈一瞬，沒說話。

“你在大街上打架，你腦袋沒坑吧你？”管向童看馬路對面的許皎白想闖紅燈過來，連忙喊道，“哎哎一會兒再過，車多！”

季橫尋聲望過去，瞳孔隨之一縮，“誰讓他來的？你把許皎白帶過來干嘛？”

“這話得問你吧，電話不接消息不回，你怎么回事？”

季橫有些焦躁，“松開，我不追了，人都跑沒影了?！?/br>
管向童將信將疑緩緩松開手，季橫招呼都不打一聲，手肘用力往江稍胸口懟，江稍一卸力他瞬間獲得自由，扭轉(zhuǎn)手腕，眼看許皎白乖乖等到綠燈亮起才跑過來。

季橫盯著許皎白移動，嘴上回答管向童的問題：“手機(jī)摔壞了送去修了，這幾天忙就沒去拿?！?/br>
“你忙什么？”管向童問。

季橫沒吱聲，反而問剛跑過來的許皎白：“你過來干嘛？”

許皎白停下腳步，兩個人只離幾步遠(yuǎn)，他卻不敢過來了。

管向童看不過去拉扯季橫一把，“你干嘛啊，他擔(dān)心你才過來的?！?/br>
季橫說：“你回去。”

許皎白動都不敢動。

季橫繼續(xù)說：“打架有什么好看的，你回去吧。”

“季橫？”管向童懷疑道，“你不會是因為打架被學(xué)校停課才沒來上課的吧？”

季橫沒反駁，還是看著許皎白，最后疲憊地嘆了口氣，“你聽話，回去吧，我過幾天就回去上課了?！?/br>
管向童：“季橫，我問你話呢?！?/br>
許皎白抿了下嘴巴，小聲說：“一一?！?/br>
在場其他兩個人不知道這兩個字什么意思，季橫卻知道，他是想過來自己這邊，像一只貓一樣等待他的應(yīng)允。

季橫又嘆了口氣，像妥協(xié)了又仿佛更加疲累。

三個人在花園的長椅坐下，季橫沒坐，身上臟，剛在垃圾桶旁邊滾了一圈又渾身是汗，味道不怎么好聞，手背上沾著血，指縫間有裂痕血里還混著泥。

管向童不管問什么季橫都不回答，他基本確定季橫是因為打架被學(xué)校停了課，好言相勸幾句。江稍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默默揉著被季橫懟疼的胸口。許皎白是不敢說，坐在長椅的一角，和其他三個人都不是一個方向，簡直像在面壁思過。

“你什么時候回來上課，學(xué)校有通知嗎？”管向童問。

季橫默認(rèn)了他的說法，回道：“考試前會回去?！?/br>
“那行吧?！惫芟蛲环判牡溃安还芤驗槭裁词履愣紕e再打了，馬上就要升高三了，你再被記上一筆不值當(dāng)?！?/br>
“我知道。”

管向童看出季橫不想他們多待，起身拍拍屁股：“那我們走了，你記得拿手機(jī)，別有什么事都聯(lián)系不上……好歹是同學(xué)呢。”

季橫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移到許皎白身上，“回去吧，我沒事。”

三個人走后沒多久，季橫從小花園里出來，看向街對面的垃圾桶尋著那兩個人逃跑的路線看了一會兒這才轉(zhuǎn)身往家走?？斓叫『植蛔吡耍D(zhuǎn)過身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