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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也束手無策。但是,沈知秋并沒有束手無策。蘇景研驟然變化的風(fēng)格確實(shí)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多番試探過后倒也尋到了規(guī)律,更重要的是,蘇景研如今使的這套劍法雖然精妙,卻與他原本的樣子有天淵之別,兩者合而不和。合而不和帶來的后果有很多,出劍而后難以收勢便是一種。原本蘇景研的每一劍都是雷霆萬鈞,然而當(dāng)他試著變得縹緲之時(shí),這陣?yán)做銜?huì)使他重逾千斤。沈知秋總算尋到了他的破綻,手中影踏劍一抖,便朝他中門大開處送了過來。蘇景研臨危不亂,腳下驀然一點(diǎn),似是踏破春水,隨著漣漪泛動(dòng)而行,硬生生躲過沈知秋的一擊。反倒是沈知秋愣了:“驚鴻照影?!”桃花林,白衣,身姿翩然若流云。沈知秋仿佛回到了十年以前,有人手執(zhí)長劍,臉上笑容清淺,足下游走生塵。那人聲音清朗。“這一招是驚鴻照影。”“這一招?你方才并沒用劍……”“你這呆子,既然我是驚鴻,照的當(dāng)然是你的影子?!?/br>那人腳下如春波泛綠,下一刻,沈知秋便從他回轉(zhuǎn)的劍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在蘇景研的劍上,沈知秋像是見到了十年前自己的模樣,青澀,稚氣,眼中全是單純的仰慕。那盤旋而來的劍鋒,到底是十五的劍,抑或是蘇景研的劍,叫他一時(shí)之間居然分不清了。他只好站在那里,一動(dòng)不動(dòng)。與回憶不同的是,如今蘇景研的劍,徑直朝他刺了過來。木樓之上,韓璧攥緊了手中白玉骨扇,他卻恍然不知;陸折柳波瀾不驚地看著這一幕,似是早有所料。擂臺(tái)之下,蕭少陵瞇著眼睛,喃喃道:“竟是心魔?!?/br>心魔一詞,聽著玄之又玄,卻又十分常見,像沈知秋這樣受過往所絆的,便是最易引發(fā)心魔,陷入幻境之中,不得而出。蕭少陵曾跟沈知秋多次說過,要他放下過往,不能困于往事,否則輕者空留負(fù)擔(dān),重者引發(fā)心魔。心魔不除,劍道凝滯;反之,修劍者若是能自主突破心魔,劍道必有進(jìn)益。因此,蕭少陵也沒有就此叫停。無數(shù)往事如紙片般在沈知秋的腦海里掠過。第一把響起的聲音是十五,他時(shí)而端坐在燭光旁,面容雅致明麗,笑道著:“得友如此,春秋不負(fù)”;又時(shí)而站在桃花林中,身影翩然灑脫,卻語含冰霜:“你不肯送我劍,我只好自己來拿……”他原以為自己已經(jīng)釋懷。他曾對十五推心置腹,視他為摯友,而后遭他背叛,遍體鱗傷。賀離說他自尋死路,宓臨說他錯(cuò)了,十五說他太蠢。于是他在燕城天牢之中,也一次次地問自己,是我錯(cuò)了嗎?我認(rèn)十五為友,對他言聽計(jì)從,事事以他為先,到底是我太蠢受人欺騙,還是像宓臨說的那樣,我過于貪慕“方鶴姿”的盛名,反而忽略了真相,還傷害了身邊的人?虛空之中,又有一道聲音傳來。那道聲音猶如醇酒般低沉,又像溪流般清冽:“你對他言聽計(jì)從,為他以命相搏……他怎么會(huì)只是你的朋友?”是韓璧。沈知秋恍然大悟。原來不是他蠢,更不是他貪慕虛榮。只是因?yàn)樗矚g上了一個(gè)人,便心甘情愿被他欺騙。他喜歡十五,十五卻不喜歡他。他與那個(gè)人之間,不過是一顆真心沒有碰到另一顆真心。驀地,有人出現(xiàn)在幻境之中,眉目間盛氣凌人,沈知秋卻知道他其實(shí)是個(gè)溫柔的人。那人手持白玉骨扇,敲了敲他的頭:“凡事過猶不及?!?/br>往事已不可追,執(zhí)著過猶不及。沈知秋如同沉沉大夢初醒,夢中各人轉(zhuǎn)瞬即逃,行遍所有百轉(zhuǎn)千回,最后殊途同歸,被他盡數(shù)拋諸腦后。他睜開眼睛,一道劍光直指他的眼前。蘇景研的驚鴻照影劍,很快。只是,還不夠快!千鈞一發(fā)之際,沈知秋揮劍格擋。只聽見一聲脆響,驚鴻展翅,撞到的卻是冰山。原來,那是影踏劍的劍身,硬生生地抵住了蘇景研的劍尖。蘇景研驚道:“不可能!”他從沒親眼見過這么快的劍,可惜沈知秋卻再?zèng)]給他機(jī)會(huì)。不過十招之間,他便挑落了蘇景研的劍。沈知秋收劍,淡淡道:“你敗了?!?/br>木樓里,韓璧眼見著這一幕,心下也是了然,笑道:“他受心魔所困,又逢險(xiǎn)境,卻能在頃刻間勘破迷障,劍境想必有所晉升?!?/br>陸折柳在一旁沉默不語,韓璧卻能清楚看見他攥緊的拳頭。韓璧故意問他:“折柳,你可認(rèn)識(shí)墨奕的沈知秋?我對他甚是好奇?!?/br>陸折柳淡淡道:“從沒聽過?!鳖D了頓,“難得你對這比斗之事感興趣……對了,我要去安慰一下景研,還請你在這里稍坐一陣?!闭f罷,他便站起來往外走去,甚至都沒給韓璧轉(zhuǎn)身告辭。只是,陸折柳離開不過片刻,前頭的簾幕就驟然滑了下來,徹底遮住了韓璧的視線,也把他與外界隔絕了開來。擂臺(tái)之上,蘇景研面色蒼白,抱拳認(rèn)輸:“景研心服口服!”沈知秋回禮,只是說著:“承讓。”蘇景研自覺成了被人嘲弄的小丑,正想速速遁去,卻被沈知秋驀地叫住。沈知秋:“我有事要問你?!?/br>蘇景研:“什么?”沈知秋:“驚鴻照影,是誰教你的?”蘇景研沉吟了片刻,卻是不愿多提:“大庭廣眾之下,我不便告知于你?!?/br>沈知秋知道他說得有理:“如此,我私下再去找你?!?/br>蘇景研:“私下更加不便。”沈知秋終于明白他是拒絕回答了,只得遺憾地轉(zhuǎn)過身去,不再多問。下了擂臺(tái),蕭少陵拍著他的肩頭,夸道:“不愧是我的師弟,你的劍快了不少,怎么樣,要打架嗎?”蕭少陵說著就想拔劍,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腰間沒劍,一時(shí)心如刀割。沈知秋安撫他道:“師兄稍安勿躁,我們回去再打。”頓了頓,“我現(xiàn)在要去找一個(gè)人?!?/br>蕭少陵怒道:“有誰能比你和我比劍還重要?”沈知秋笑道:“韓璧?!?/br>說罷,沈知秋就走向了那座木樓,留下蕭少陵一人如遭雷劈。沈知秋想的是很單純的,他要去向韓璧道謝。心魔之中,若不是韓璧無意間說過的只言片語令他頓悟,便沒有后來的他。沈知秋到達(dá)木樓,幾步而上,卻見簾幕重重垂下,絲毫不能窺見里頭景象。簾幕前方的平臺(tái)上,地上安靜地躺著一把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