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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走神了?!表n璧清了清嗓子,肅然道:“你繼續(xù)說。”沈知秋瞬間就被他拉回了正題:“我想要問他,你的真名到底叫什么?!?/br>韓璧意味深長地笑道:“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問?!?/br>十五,方鶴姿,阿鶴,陸折柳。他究竟還有幾個名字,幾個身份?他背后那些個朱紅衣衫的鐵爪人,又是來自于什么勢力?沈知秋向韓璧抱拳道:“請韓公子告訴我,這畫到底是從何處而來?”韓璧掂了掂手中的白玉骨扇,似笑非笑道:“我若是就這樣告訴了你,出賣了那人的真實身份,我難道不怕有朝一日那人會過來找我尋仇?”沈知秋:“我定然不會透露消息的來源,韓公子大可放心。”韓璧嘆氣道:“就算你不透露,也難保別人不會猜到?!?/br>沈知秋:“嗯……”韓璧暗示道:“這種風(fēng)險太大的生意,若沒有夠高的報答,我通常不做?!?/br>沈知秋:“那么……”韓璧想,這就對了,幾句話和一個故事就想要我白干,你簡直想得太美。然后韓璧便開始暗暗盤算著,沈知秋到底會許他個什么好處,他又該如何把這丁點兒好處運作成天大的好處。他談生意時,常常習(xí)慣在心里把后面的談話推演一遍,務(wù)求做到成竹在胸,他猜想沈知秋該是會說“那么從今以后韓公子若遇到危險,我定必傾力相助”,他便可以順?biāo)浦?,要沈知秋從此對他言聽計行?/br>頃刻之間,劇本便已經(jīng)寫成。結(jié)果沈知秋干脆利落道:“那么就算了吧?!?/br>全劇終。韓璧漠然道:“沈先生真是深藏不露。”沈知秋:“?”韓璧深深地看他一眼,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你難道不想知道,你那把逢秋劍的下落?還有那個欺你至深的人,你難道不想當(dāng)面還他一劍?”沈知秋一臉老實地答道:“我想過的?!?/br>韓璧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勉強自己一笑泯恩仇?還是說……你害怕跟我做這樁生意,怕自己賠得血本無歸?”沈知秋若真是如此,韓璧覺得他倒也不算蠢得徹底。吃一塹長一智,沈知秋則是吃了一劍長了點城府,很不容易,韓璧忽然很想為他鼓掌。沈知秋卻一板一眼地道:“我沒有勉強,也沒有害怕?!?/br>韓璧覺得他未免有些道貌岸然了,便對著他蹙了眉間,道:“那么沈先生的意思是,事情你還是要辦,只是不愿意付出任何代價?”他莫非以為自己是個知恩不望報的人?韓璧如此想著,不禁冷笑。沈知秋:“啊?”韓璧見他懵懂的模樣,一時很想送客。“沈先生,你請回吧?!彼泊_實這么做了,“等你想明白了,再來跟我談?!?/br>韓璧拂袖而去。回了休憩的房內(nèi),韓璧躺在軟榻上閉目養(yǎng)神,床頭放著新采的梅花,花瓣顫巍巍地擺著,似是想要溫柔地墜下,碰上那張難得柔和的臉。韓璧忽然懶懶地開口:“說吧,又有何事?”門外便有一人,無聲無息地閃了進來。正是韓半步。“燕城之事,宓臨那邊已經(jīng)有很詳細的消息送來。”韓半步笑呵呵道,“少主,你是要睡著聽我說,還是坐著聽我說,抑或是坐著睡覺順便聽我說?”韓璧坐起身來,冷漠道:“我要自己看。”韓半步失落地把信函遞了過去。韓璧一目十行,很快就把信函上的內(nèi)容過目了一遍,信上所言的燕城往事與沈知秋方才說的幾無差別,大體都對得上。韓璧:“這沈知秋……真是蠢得……”突破我的想象。韓半步深以為然:“方才我藏在屋頂上,也隱約聽完了沈知秋那故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罵那個騙子太過分,還是罵沈知秋腦子太蠢,如此拙劣的謊言,他竟然全盤皆信,還險些丟了性命?!?/br>韓璧:“連你都不信,他卻信了,可見他根本沒有腦子。”韓半步委屈道:“少主,你又罵我?!?/br>韓璧卻不理他,只是在內(nèi)心盤算著這前因后果。其一,他原本以為陸折柳只是個投機取巧之輩,多番試探之下,便覺此人和沈知秋必然有所聯(lián)系;其二,此前在枯庭小筑,韓璧察覺廳中雅物雖多,有陸折柳的琴,更有陸折柳的畫,卻始終不見陸折柳的親筆手書,不免令人心生懷疑;韓璧便多次使人邀他參加文會,陸折柳均斷言拒絕,甚至在畫會之上,陸折柳也不愿意與人比試書法,令韓璧疑竇叢生,遂以七千金為餌,誘他入局。其三,韓璧請沈知秋觀賞這幅價值七千金的畫。沈知秋對方鶴姿仰慕非常,竟然一眼認出了他的字跡,因此,一切便串聯(lián)起來了。如今所得之事,足可見陸折柳背景深厚。十年前的燕城舊事中,十五歲的他雖然騙術(shù)拙劣,卻擁有一整個團隊助他行事,那忽然而至的仙鶴,桃花林里的紅衣鐵爪,火燒燕城的惡行,憑他一人根本不能成事,可想而知,他和他背后的勢力如此處心積慮,必有所求。他們求得卻是一把逢秋劍。韓半步對此亦有疑慮:“少主你說,那逢秋劍明明是鶴洲的東西,為何會在沈知秋的手上?”韓璧沉吟道:“我有一個想法,大概有八成把握?!?/br>韓半步請教道:“求少主賜教。”韓璧:“九天朱鶴印,是鶴洲人的憑證;逢秋劍,則是鶴洲人的信物。”韓半步急得抓耳撓腮:“這個我知道啊,少主你說話別總是只說一半?!?/br>韓璧:“你知不知道,鶴洲人無事不得擅出,若是有人膽敢逃離師門,輕則關(guān)禁閉,重則廢去根骨?”韓半步困惑道:“這又跟沈知秋有什么關(guān)系?”韓璧笑道:“在桃花林里,賀離為何肯讓方鶴姿帶走沈知秋的劍?唯一原因就是,它對沈知秋而言會是禍?zhǔn)?。?/br>韓半步似懂非懂。韓璧嘆道:“劍客的兒子,注定也會成為劍客?!?/br>說罷,他揮手趕走了聒噪的韓半步,斂了雙眼,沉沉睡去。是夜。外頭夜風(fēng)寒骨,吹枝拂葉,聽得韓璧從榻上醒來,感覺肚子餓了。有小廝在門外稟道:“公子,墨奕沈知秋求見。”韓璧想了想,沒頭沒尾地道:“讓廚房把晚膳端過來?!?/br>小廝見他沒答是要請沈知秋進來還是要讓沈知秋先等著,便知道公子今天脾氣不好,是要晾著沈知秋不管了,遂領(lǐng)命后便退下了。韓璧吃過飯后,像突然才想起了沈知秋這個人似的,問了一句:“他呢?”小廝答道:“還在門外罷?!?/br>韓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