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模樣一筆一畫地刻進(jìn)記憶中去，作為他被他愛著的證明。

一陣響亮的電話鈴聲卻突然打斷了這一切。

約書亞從他身上跳起來，洛倫佐拍了拍他的屁股，走進(jìn)書房里，拿起話筒。約書亞跟過去，但被他順手關(guān)上的門擋在了書房外。

“大人，你一直在找的那個約翰·康拉德醫(yī)生回了紐約，我們在第一時間就把他已經(jīng)抓到了，要盡快將他送到您那里去嗎？”

洛倫佐猶豫了兩秒，他食指屈起，習(xí)慣性地在桌上敲了一下——這是一個焦躁時慣有的動作。然后他壓低聲音：“送來吧。”

約書亞屏氣凝神地貼著門板，也沒有聽出什么來。

但難以言喻的不安卻從心底升騰起來，讓他有了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

他直覺，那通電話的內(nèi)容不是什么好事。

……

傍晚，卡爾頓夜總會。

“你看，那位就芝加哥的最高治安官，警察局長布萊克?！甭鍌愖魮哿藫垩┣?，手點了一下不遠(yuǎn)處，約書亞的目光穿過貴賓區(qū)的鍍金護(hù)欄望向底下穿梭往來的人，果然看見了一個曾經(jīng)在報紙上看見過的面孔。

頭發(fā)花白的男人滿臉橫rou，有著一個形狀銳利的鷹鉤鼻，眼神咄咄逼人，那修身的西服也無法掩住他壯碩的體格，嘴巴上叼著的一個煙斗好像朝天的炮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而實際上，關(guān)于這位警察局長的脾氣也有個綽號，就叫“炮銃”。

“依你看，該怎么對付布萊克？”洛倫佐捏了捏男孩的臉。

“爸爸，別在公眾場合這樣！”約書亞憋紫了臉，皺起眉毛，扭頭躲了開來，瞥了一眼旁邊洛倫佐的手下。見他們沒敢取笑他，他順手奪過了洛倫佐嘴上的雪茄，咬在齒間，“這老頭是個出名的臭脾氣，以為自己一手遮天，對任何人都分毫不讓，除了市長誰也得罪不起他。要把他撬過來，除非有把柄，否則威逼不行，只能利誘……得知道路易斯給他上了多少供，或者投其所好。我知道些傳聞，據(jù)說……”

“布萊克很好色，不過喜歡的是美少年。”

“說的沒錯，路易斯的兒子就是他的孌寵之一。”

約書亞瞠目結(jié)舌：“那禽獸連自己的兒子也……”

轉(zhuǎn)而他又冷笑，“也對，他沒有什么干不出來的?！?/br>
洛倫佐摟著他，將他領(lǐng)進(jìn)貴賓席的另一個房間：“所以，等會你在這兒聽著，別出來，我可不希望布萊克對你產(chǎn)生什么奇怪的想法。”

“但我希望能參與這場交涉?！奔s書亞不情愿地在沙發(fā)上坐下來。

洛倫佐彎下腰，吻了一下男孩的額頭：“這次不行?！?/br>
“咚咚”，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跟著傳來弗蘭的聲音：“大人?！?/br>
“進(jìn)來?！甭鍌愖艋剡^身，走了出去。

在門完全掩上之前，弗蘭走了進(jìn)來。

約書亞窺見他在縫隙里一閃而過的身影，旋即恍然大悟。

他湊到門前，將門拉開了一條縫。

他的表親穿著一身緊身皮衣，領(lǐng)口開得很低，脖子上掛了個鈴鐺，腰掐得極細(xì)，有意露出了線條漂亮的蜜色胸膛，似乎還打了點口紅，眼鏡取掉了，跟平常那副精明老成的模樣迥然不同。他走路的姿態(tài)也是嫵媚的，活像個經(jīng)驗老到的脫衣舞男，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風(fēng)情。

緊隨在他身后出現(xiàn)的，是一根黑色的手杖。

杖足在地面上耀武揚威般的跺了兩下，一只锃亮的皮鞋才邁了進(jìn)來。

男人干咳了兩聲，威嚴(yán)地走了進(jìn)來，洛倫佐迎上去和他握了手，禮貌地問候：“晚上好，布萊克局長，很榮幸能與你共進(jìn)晚餐?！?/br>
約書亞發(fā)現(xiàn)布萊克的眼珠在他的戀人臉上明顯黏住了一會。

他愣了一下，神經(jīng)不由敏感地繃緊了。

——洛倫佐雖然不是美“少年”，但實在是個非?！浅：币姷拿滥凶?。這該死的布萊克難不成對他產(chǎn)生了興趣？

看見布萊克半天才放開洛倫佐的手，約書亞像吃了一只蒼蠅般難受，忍住了那種想沖出去一拳打倒對方的沖動。他知道，即使布萊克色膽包天，也不敢把心思動到黑手黨頭目的身上去，這可是致命的冒犯。

他想得沒錯。除了開頭這個小插曲，交涉進(jìn)行的格外順暢。

在白紙黑字的合同前，布萊克認(rèn)清了眼前之人才是卡博拉企業(yè)的大股東，加上博納羅蒂家族近幾年在美國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然可與幾個本土的黑手黨家族相提并論，假以時日，路易斯所擁有的勢力已遠(yuǎn)不能與之抗衡，“芝加哥教父”之位不久之后，也要拱手讓給他的對手。

酒過三巡，布萊克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里卻有點動搖了。

弗蘭給他倒上一杯葡萄酒，趁機在桌下碰了碰對方的小腿。

布萊克巍然不動，手卻摸了一把他的屁股。

“嗯，聽上去不錯。不過我知道，美第奇先生好像就是我最大的競爭對手背后的支持者？如果要和我合作，是不是該拿出點誠意來？”

“我的請求只是希望您別再插手卡博拉家族內(nèi)務(wù)，袖手旁觀必能獨善其身?！甭鍌愖魧⒁粡堊阋再徶靡惶缀勒闹狈诺阶郎?，盯著對方，薄唇富有誘惑力地?fù)P起，“我也可以成為您的支持者，在大選之前讓局勢完全倒向您這一邊，同理，我也希望您能幫我點小忙?！?/br>
“什么？”布萊克摟住弗蘭的腰，青年從善如流地坐到了他大腿上。

“支票后面有我的電話號碼，我恭候您的來電。”

說完，洛倫佐便站起了身。布萊克將支票塞進(jìn)了荷包里，而弗蘭則扭過身，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房間里的氣氛立刻變得曖昧了起來。

約書亞從另一個門走出去的時候，室內(nèi)已經(jīng)響起了弗蘭的嬌喘。

他忽然明白了弗蘭能爬得如此之快的原因。盡管他討厭弗蘭，但這種交易行為卻讓他想起自己的母親被路易斯逼著四處援交的經(jīng)歷。他缺乏同情心，但那種屈辱的痛苦，他是能感同身受的。

“你不該讓弗蘭做那種事?！碑?dāng)同洛倫佐一起坐進(jìn)車?yán)飼r，他忍不住這么說道，“隨便找個男妓就可以了，弗蘭說到底還是我們家的人。”

洛倫佐看著他，有些意外地挑起眉頭，眼中有一閃而逝的失落：“你把我想成路易斯了，約書亞？他是自愿的。從剛接手外交相關(guān)的事務(wù)起，弗蘭在rou體交易這種事上就相當(dāng)主動。逼迫手下做這種事，是不得人心的。我看上去有那么傻嗎？”

“抱歉，是我誤會了。”約書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