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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傅雨城站在一地碎石中,沉重地喘息著,手里的虛影長刀閃爍不定這表示,魂武主人的精神力場,正在無法控制地劇烈波動著。“咔嚓咔嚓”一陣輕微的碎裂聲傳來。隨著這碎裂聲,廣場潔白溫潤的地磚,開始出現(xiàn)一道道細微裂紋,并且迅速蔓延開去。而廣場內(nèi)外的數(shù)萬人群,此時此刻,已經(jīng)完全說不出話來。他們被這排山倒海一般的精神力場,壓得甚至無法站立。許多人倒了下去,痛苦地翻滾著,大聲慘叫著,場面一片混亂。在這沉重混亂的精神力場中,大量漢白玉碎石,緩緩騰空。與此同時,整個薔薇廣場,甚至不遠處的白薔薇宮和光之塔,都在劇烈顫抖著。傅雨城的精神力場,完全失控了。這位皇太子在碎石中呆站了許久,忽然微微踉蹌了一下,半跪下去。他的手里,仍然緊握著虛影一般的“寂藍之月”。這柄原本沉靜幽暗的絕世利器,此時此刻,正劇烈閃爍著,令人眼花繚亂。傅雨城半跪在地上,痛苦地緊閉著眼睛。他幾乎頭痛欲裂,胸口沸騰的恨意,如同火焰般瘋狂燃燒,他好難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恨榮家,他恨榮謙,他恨中央帝國,他恨這個世界他要毀了這一切對,毀了這一切“轟”隨著一聲巨響,巨大的薔薇廣場,塌陷了大半。他好痛他好難受毀了這一切忽然,有人狠狠抱住了他。與此同時,某種冰冷而純凈的精神力場,毫無保留地,陣陣波動著向他涌來。這股精神力極其強大,但卻毫不設(shè)防,柔和得如同冬天的第一場初雪,他可以輕易撕碎,輕易摧毀,輕易地讓對方痛不欲生但不知為何,傅雨城下意識地猶豫了一下。對方死死抱著他,啞聲道“雨哥,你,你別這樣”“滾開滾啊”傅雨城低吼道。他只覺得腦海中一陣鉆心的劇痛,完全失控的s級精神力場,猶如洶涌的怒海狂濤一般,不受控制地席卷而上,可以將任何人活活撕碎而對方毫不退縮地迎了上來。兩股極其強大的精神力場,狠狠糾纏在了一起它們撫慰著,退縮著,撕毀著,痛楚著,忍讓著,破壞著,瘋狂著傅雨城陡然睜開了眼睛他手中“寂藍之月”的虛影,已然完全消失,重新化為一柄無比精巧,但殺傷力巨大的幽藍彎刀傅雨城毫不猶豫地高高揚起彎刀,狠狠往身下人的頸部落去此時此刻,對方被他死死壓在地上,滿頭滿臉的塵土,形容狼狽至極,但并不驚慌失措。那雙漆黑的眼睛,安靜地望著他,毫不反抗的樣子。那雙眼睛,看起來很熟悉。“寂藍之月”入rou半寸,停住了。或許是那抹刺眼的鮮紅血色,或許是那雙漆黑固執(zhí)的眼睛傅雨城猶如回魂一般,手上頹然一松,“寂藍之月”哐啷落地。“小漠,我剛才怎么了”他喃喃道,神色有些疑惑。他話沒說完,整個人微微晃了晃,脫力一般,向著對方倒了下去。白漠緊緊摟著那具頹然倒下的身體,對方怒海驚濤一般的精神力場轟然倒塌,一切重新歸于平靜。傅雨城暈倒了。“母親舅舅說,哥哥既然選擇了代替我,就一定要進塔你,你怎么可以袖手旁觀”“不能怪你舅舅朕也沒有辦法,這是你們兄弟兩個的命?!蹦赣H的聲音,顯得那么冷酷無情。“母親,我已經(jīng)知道了,根本就沒有什么開拓者計劃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荒唐的獻祭儀式而已對不對母親,你說話啊”“淵兒”“外曾祖父定下規(guī)矩,每過二十年,榮家就要通過光之塔,向那位所謂的神,獻祭幾十萬控制者而且,獻祭者中,必須包括一位榮家的直系血脈。母親,是這樣嗎這一切,你不覺得很荒謬嗎這么多年了,難道就沒一個人,質(zhì)疑過嗎”“淵兒,你還小,什么都不懂”“對,我的確不懂我更不明白,你們?yōu)槭裁匆@么做我只知道,哥哥代替我進了塔,二十年期限一到,他就會和以前那些犧牲品一樣,被該死的醫(yī)療機器人掏出大腦,獻給那個莫名其妙的神你們這么愛搞這些玩意兒,怎么不把自己的腦子掏出來”“淵兒,你怎么能這么說話”“雨哥”有什么人,在低聲呼喚著他。傅雨城費了很大的力氣,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過了許久,眼前的景象,才逐漸變得清晰。雪白的天花板、床頭高懸的吊瓶、規(guī)律低沉的儀器“滴滴”聲他在白薔薇宮的皇家醫(yī)院里。白漠坐在床邊,緊緊握著他的右手,原本漆黑清澈的眼睛,此時布滿了血絲“你醒了。”傅雨城茫然地放空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靠著床頭坐了起來,腦子還有些輕微的眩暈“我睡了多久”他的聲音嘶啞無比。白漠趕緊遞了一杯溫水給他,輕聲道“你睡了五十三個小時?!?/br>微風(fēng)吹拂起雪白的窗紗,帶來一陣柔和的涼意。病房窗外,有一株粗壯的大榕樹,散發(fā)著陣陣草木清香。傅雨城捧著水杯,呆呆望著窗外。他忽然道“我早該想到的?!?/br>“想到什么”白漠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我早就該想到塔里那些事情?!备涤瓿青溃笆俏姨懒??!?/br>白漠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能保持沉默。“當年,哥哥代替我,被舅舅逼著進了塔。不久之后,我和母親大吵一架,逃走了。如今想來,我逃走之后,舅舅為了避免意外,所以提前了很多年,將將哥哥他們的大腦取了出來。”“我早該想到的?!备涤瓿菃÷暤?,“我不應(yīng)該,耽誤那么久的時間不,我根本就不應(yīng)該逃走。”白漠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了口“雨哥,我已經(jīng)將光之塔關(guān)閉了。關(guān)閉之前,我把中央電腦的資料全都拷貝了出來資料顯示,塔里那些大腦,早在十幾年前,就被取了出來那個時候,你才逃離白薔薇宮不久。”傅雨城安靜地望著窗外,沒有說話。“所以,不要再責(zé)怪自己了。你改變不了這一切那時你才十幾歲,還要掙扎著活下去,又拿什么救你的哥哥”白漠輕聲道。傅雨城閉了閉眼睛“哥哥是代替我進塔的。如果我不逃走,或許或許他還有一線生機。今年,是這一屆開拓者計劃的截止年我以為自己算好了時間,我以為自己百無一失,我以為我能做到的我太自大了,太愚蠢了?!?/br>他的嗓子一陣陣發(fā)緊,幾乎說不下去了,手指神經(jīng)質(zhì)一般死死抓住雪白的被子,手背上根根青筋凸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