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冰層，兩人終于回到車上。傅雨城一腳踩下油門，越野車往颶風(fēng)堡的方向飛馳而去。

白漠端端正正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嘴角止不住地微微上翹，連眼睛都比平時亮了幾分。

白漠微微一愣：“為什么這么說？”

傅雨城沒有吭聲，他沉默地擺弄著那個小小的塑料魔方，似乎壓根兒沒聽見男孩的問題。

就在白漠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男人卻淡淡地開了口：“白薔薇宮那些破事兒，我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都是些來源不明的小道消息，自然談不上真正地了解?！?/br>
白漠疑惑地盯著他：“可是，你剛才明明……”

“太晚了，該睡覺了?！备涤瓿侵苯哟驍嗔藢Ψ降脑?，他扔掉手里的魔方，舒展雙臂伸了個懶腰，“小白，開啟睡眠模式?！?/br>
“滴滴滴——已開啟睡眠模式。燈光關(guān)閉，隔音啟動。”

車廂里頓時幽暗下來，連外面的噪音也變得十分遙遠。

白漠張了張嘴，他還想說些什么，卻聽見傅雨城低嘆了一聲：“小鬼，別管什么白薔薇宮了。睡吧?！?/br>
他聽起來非常疲憊，而且厭倦。

白漠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沒有再問什么，只低聲道：“嗯?！?/br>
他能感覺到，傅雨城在撒謊。這個男人與白薔薇宮之間的關(guān)系，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可是，如果他不愿意告訴自己，那就算了吧。

畢竟，對傅雨城而言，自己或許并不算什么親近的人。

不知道為什么，男孩心里有點微微發(fā)悶。

☆、第43章第四十三章

“嗯。”白漠點了點頭,繼續(xù)往下翻著日記。

之后的一年多時間里,莫寒川每天的日記都是寥寥兩筆，大部分內(nèi)容是颶風(fēng)堡的日常工作,比如抵抗軍的訓(xùn)練、各種臨時事務(wù)的處理等等。

“……2127年6月15日，天氣：陰。在小安的幫助下,花費了數(shù)月的時間,我終于恢復(fù)了精神力。時間控制的技巧非常微妙,而且十分復(fù)雜,但他終究還是做到了?！?/br>
白漠頓了頓，忍不住抬起頭來：“這段話是什么意思？莫寒川那個養(yǎng)子,他幫助莫寒川恢復(fù)了精神力？可是,莫寒川控制精神力的那部分大腦皮層,不是早就被榮謙切除了嗎？”

傅雨城望著車頂,許久沒有吭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了口：“小漠，你忘了嗎？那個養(yǎng)子莫安的能力是……控制時間?！?/br>
白漠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雨哥,你的意思是……莫安通過逆轉(zhuǎn)時間,修復(fù)了莫寒川的大腦？可是逆轉(zhuǎn)時間，難道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很顯然，莫安能夠精確地控制逆轉(zhuǎn)時間的區(qū)域——比如讓時間逆轉(zhuǎn)的范圍,僅僅限于莫寒川的大腦手術(shù)區(qū)域?！备涤瓿瞧＞氲厝嗔巳嗝夹摹?/br>
白漠沉默了一會,忽然輕聲道：“既然如此,莫安的后代也擁有這個能力,比如……莫子然。那他覺醒之后，能不能幫助你恢復(fù)精神力？”

傅雨城搖了搖頭：“莫子然有沒有這個能力，我不清楚。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繼續(xù)往下看吧?！?/br>
白漠點了點頭，又繼續(xù)往下讀道：“……2127年8月2日，我把亡靈鉤索給了小安。這是我用過的第十一件魂武，希望他用得趁手。”

少年念到這里，忍不住輕輕蹙起了眉頭：“第十一件魂武？莫寒川更換武器這么頻繁？可是不同類型的精神力場，對各種魂武的接受度完全不一樣啊。大部分控制者，一生能有一兩件趁手的魂武，就算不錯了……怎么可能一直換來換去？”

傅雨城輕輕笑了笑：“小漠，你知不知道，莫寒川本人的精神力，屬于哪一系？”

白漠沉吟了片刻：“你之前說過，莫寒川的能力變化多端……而且，既然他能夠不斷地更換魂武，我猜測，他十有**是混合系？同時擁有多種能力？”

“之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备涤瓿穷D了頓，又繼續(xù)道，“其實，關(guān)于莫寒川的精神力，中央帝國的上層之中，一直有一個傳說。只是大部分貴族都把這個傳說，當成一個不靠譜的野史秘聞，并不十分相信?！?/br>
他舔了舔嘴唇，才緩緩道：“莫寒川并不是什么混合系控制者，他是一個特殊系控制者，他的能力是——絕對復(fù)制。”

白漠微微一愣：“絕對復(fù)制？他可以復(fù)制物體？”

“不是那種復(fù)制……”傅雨城搖了搖頭，“莫寒川可以復(fù)制他人的精神力。最近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關(guān)于莫寒川當年的傳奇故事，關(guān)于后人對他的種種猜測……我十分確定，他可以復(fù)制別人的能力。”

白漠深深蹙起了眉頭：“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近乎于無敵了……又怎么會輸給榮謙？”

傅雨城疲倦地揉了揉太陽xue，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他蘸了一點杯子里的水，在茶幾上畫了一個圓圈：“我們假設(shè)，這個圓圈是莫寒川的全部精神力。而這里面的幾種能力，它們是此消彼長的，類似于零和博弈?！?/br>
傅雨城將圓劃分為兩半，在左邊寫了一個“A”，右邊寫了一個“B”。

“比如，能力A占50%，能力B占另外的50%。這個時候，如果他復(fù)制了一種新的能力C，就需要A和B讓出一些空間，最后變成A占據(jù)40%，B占據(jù)40%，C占據(jù)20%……也就是說，無論多少種能力，總和只能是這么一個圓，而不是無限增長?！?/br>
白漠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也就是說，他的能力是有上限的?！?/br>
“嗯，沒錯，就是這樣。你繼續(xù)讀吧?！备涤瓿琼樖帜闷鸩鑾咨系哪Х?，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

“……2127年8月20日，天氣：二級沙塵暴。我昨晚喝醉了。我從沒想過要和梅發(fā)生什么，但事實就是發(fā)生了，我很抱歉。

日記本在這個地方，胡亂撕掉了好幾頁。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記錄，顯然筆者心情很差。

“……2127年12月26日，天氣：晴。梅決定跟隨遷徙的大部隊，離開颶風(fēng)堡。她或許很失望，但我確實沒辦法照顧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br>
讀到這里，白漠略微有些不解：“莫寒川的意思是，他和一個女人因為酒后意外，有了孩子？然后那個女人離開了颶風(fēng)堡？可是，她為什么要離開？”

傅雨城淡淡道：“如果你看過鎖定日之后的地球編年史，你就會發(fā)現(xiàn)，那一年的第四季度，發(fā)生了一次大遷徙——從黃昏帶遷往魔鬼冰洋，遷徙人口接近八十萬?！?/br>
“為什么？從黃昏帶往永夜面走……那不是找死嗎？”白漠擰起了眉毛。

“現(xiàn)在看起來，或許不可思議。但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