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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他能贏嗎?忽然,遮天蔽日的昏黃沙塵中,一道幽藍刀光橫空掠過!冰冷徹骨。這一道冷酷無比的刀光,如同悶熱夏夜暴雨將至前的閃電一般,瞬間撕裂了天幕!——男人揚起手中那柄長達三十公分的幽藍彎刀,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狠狠插入沙蟲后頸!直至沒柄!“嘶嘶——”沙蟲發(fā)出尖銳而絕望的的嘶鳴,龐大的身軀胡亂拍打著地面,激起大片塵土!男孩看得驚心動魄,幾乎忘記了呼吸。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從胡楊樹后站了起來。“咔嚓”一聲脆響。男孩僵住了。他踩斷了一根枯枝。沙蟲微微一頓,隨即猛然扭頭!這頭恐怖的巨獸垂死掙扎一般,向胡楊樹后的男孩撲來!不過一瞬間,男孩已能感受到迎面撲來的腥氣!他的腦海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尖銳石塊——就算是死,他也要讓這頭丑陋的怪物付出一點代價!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沙蟲脖頸上的男人緊緊握住彎刀刀柄,整個人騰空一蕩!巨大的離心力,讓這柄幽藍彎刀繞著沙蟲水缸般粗大的脖頸,劃出一個無比優(yōu)雅的圓。一個接近完美的死亡之圓。漫天血雨。“砰?。 ?/br>隨著一聲巨響,沙蟲頭顱滾落在胡楊樹前,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一時間塵土彌漫。怪獸猙獰的口器仍然大張著,露出一圈圈密密麻麻的獠牙,腥臭的鮮血迅速浸透了附近的大片沙地。男孩輕輕咽了一口唾沫,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兩步。男人也重重跌落在沙地上,摔了個天暈地旋。空氣中的沙塵漸漸散去,他仰望著如洗一般的碧藍蒼穹,喘息了許久,才勉強平復(fù)了劇烈的心跳,而后,他爬起身來,一步步走到那個丑陋的怪獸頭顱面前,站定了。旁邊的男孩微微一顫,無措地抬起頭來。那個男人,他站在這令人膽寒的巨獸頭顱面前,安靜而疲倦地垂眸而立,臉上甚至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夕陽為他鍍上了一層華麗的淺金色,粘稠的血液沿著漆黑的發(fā)尾眉梢緩緩滴落……這一瞬間,他簡直就是傳說中高立于白骨堆上的嗜血戰(zhàn)神,阿修羅。如此讓人戰(zhàn)栗。“你……你沒事吧?”過了許久,男孩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男人疲憊到了極點,他懶得搭理這礙事的小鬼,俯身想拔出沙蟲后頸上的彎刀。他的指尖剛剛碰到刀柄,男孩猛然躍起,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狠狠一頭撞開了他!男人猝不及防,被撞了個仰面朝天。他有些茫然地躺在guntang的沙地上,還沒來得及惱怒,右下腹忽然一陣劇痛。一根纖長而銳利的沙蟲剛毛,從他腹部的傷口緩緩滑出,軟沓沓地落在沙地上。沙蟲脖頸下方,有幾根兩三米長的變異剛毛,是它的重要武器之一。這頭可怕的怪物,竟然在徹底氣絕之前,仍然掙扎著給了獵物致命一擊。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陰溝里翻船啊?!蹦腥嗣靼走^來,忍不住啞聲罵了一句。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垂眸望去——右下腹被撕裂了一道大口子,足足有七八公分長,皮rou翻卷,鮮血淋漓。剛才,要不是那個小鬼及時撞開自己……腹部這個猙獰的傷口,恐怕就在心臟上了。男人咬緊牙關(guān),勉強撐起身子,嘗試著用手壓住傷口。可是,溫?zé)岬孽r血不斷從指縫里汩汩溢出,怎么壓也壓不住。“咳咳……有點麻煩,可能傷到了腹腔血管。我有輛越野車,就在前面不遠處,車上有醫(yī)藥箱。”男人喘著氣,因為失血而覺得陣陣眩暈,“小鬼,你得把我弄過去。”男孩垂著眼簾,沒有吭聲。剛才,他一頭撞開對方,不過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如今的情況,他完全可以把男人留在這里等死,自己獨自駕車離去——對男孩而言,這才是最安全,也是最穩(wěn)妥的處理方式。畢竟,他并不清楚男人的身份。萬一,這個男人要抓自己回實驗室……仿佛猜到對方在想什么,男人啞聲道:“……小鬼,沒有我的語音授權(quán),那輛車你是開不走的。這里距離沙漠邊緣上千里,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br>“而且,”他無奈地解釋道,“我也沒有打算抓了你,然后去向什么鬼實驗室換錢。剛才我是開玩笑的,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好了?!?/br>玩笑?胡說八道?男孩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狠狠地瞪著對方。“咳咳,我就隨口那么一說,誰知道你反應(yīng)那么大啊……”男人自知理虧,尷尬地抬手摸了摸鼻子。他這一抬手,似乎又牽動了傷口。男人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臉色更加蒼白了,看起來著實有幾分可憐。過了好一會兒,男孩終于開了口:“好,我送你過去。你的車在什么地方?我們該往哪個方向走?”“往北走,離這兒不遠?!蹦腥诵α似饋?,漂亮的眼睛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纖長的睫毛被血污和汗水凝成了一縷縷,“順便一提,我叫傅雨城?!?/br>“嗯?!蹦泻⒎笱芤话泓c了點頭。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傅雨城”這個名字,將與他糾纏一生。甜蜜到極致,也痛徹心扉。……傅雨城雖然略微偏瘦,但身型修長而結(jié)實,分量著實不輕。男孩只有十四歲,個子只到他的肩膀,幾乎費盡了吃奶的勁兒,才勉強把人扶了起來。他咬牙架著對方,兩個人磨磨蹭蹭往北邊走了一刻鐘,又艱難地繞過一個大沙丘,一輛老式八輪越野房車,終于出現(xiàn)在視野中。這輛臟兮兮的越野房車,不太像普通房車,倒像一輛重型軍用卡車。巨大的車身、高高的底盤、粗獷的迷彩涂裝、裸露的液壓設(shè)備……所有的一切,都讓這個龐然大物顯得剽悍而剛猛。此時此刻,它安安靜靜趴伏在沙地上的模樣,簡直像一頭被馴服的沉默野獸。男孩沒想到傅雨城口中的“越野車”是這般模樣,不由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這是最經(jīng)典的全地形越野房車——征服者阿爾法系列……咳咳,三年前,我偶然在沙漠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廢棄的修車廠,在里面找到了它。”傅雨城靠著男孩喘了口氣,對著心愛的越野房車揚了揚下巴,“怎么樣,還不錯吧?”因為失血和疼痛,他的嗓音十分嘶啞,語氣卻顯得頗為得意:“當時,它已經(jīng)破得快散架了,我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勉強修復(fù)成這個樣子……對了,我還給它連上了小白——沒有我的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