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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好像踩在軟綿綿的云端,一時間不知道身在何處。傅雨城被這小鬼兩條胳膊死死摟著,只覺得快喘不過氣來了,頸側(cè)也被對方的呼吸弄得癢酥酥的,十分不舒服,還有點尷尬。他忍了忍,終究還是推了推對方:“差不多行了啊?!?/br>白漠極輕地顫了一下,而后終于回過神來一般,陡然放開了雙手。他稍稍退后了一句,有些惶惑地望著對方,雪白的臉頰慢慢透出一點不明顯的粉色:“對不起,我……“傅雨城忍不住暗暗好笑——這別扭的小子,估計很少和別人肢體接觸,兩個大男人抱一下而已,他竟然害羞了。看著白漠那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傅雨城瞇了瞇眼睛,忽然很想欺負這小子一下。他舔了舔嘴唇,慢慢傾身上前,還故意壓低了聲音:“你剛才說……想我了?有多想?”“我,我……我沒有……”被那雙漆黑中微帶墨綠的幽深眸子逼視著,白漠幾乎是慌亂地眨巴著眼睛,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剛才那個擁抱,他本就是一時沖動,此時簡直恨不得鉆進地底下去。“哦,所以你在撒謊?其實根本沒有想我?”傅雨城緊盯著對方,簡直是步步進逼,“我好失望啊?!?/br>“沒有撒謊!我真的很想你,每天都在想!”白漠一時間急了。他說完之后,整個人都僵住了。看著他那個樣子,傅雨城實在憋不住了,終于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瞧你那個傻樣兒!我的天,跟我一個大男人抱一下都這樣,你以后可怎么追女孩兒??!哈哈哈哈哈……”白漠僵硬地望著他,隨后才慢慢反應(yīng)過來——這個惡劣的家伙,他根本就是在捉弄自己,以此取樂!他一張雪白的臉憋得通紅,漆黑的眼睛控訴一般狠狠瞪著傅雨城。這人……這人怎么這樣!簡直太可惡了!傅雨城敏銳地感覺到,白漠這小子估計快急眼了,不能再逗下去了,待會兒該咬人了。他勉強憋住了笑,然后從善如流地轉(zhuǎn)移了話題:“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咱們還是打掃房間吧,看這亂的?!?/br>“……嗯?!卑啄钌畹匚艘豢跉猓瑥娦衅綇土饲榫w。自從白漠離開之后,整整三個月,傅雨城這家伙就沒打掃過衛(wèi)生。房間里又臟又亂,沒洗過的衣服一大摞,墻角都長蜘蛛網(wǎng)了。白漠揉了揉眉心,從床下拿出洗衣盆,先把犄角旮旯里的襪子一只只撿了起來。而傅雨城則到處東摸西摸,一會兒從椅子上拎起一件衣服扔到床上,一會兒把地上的鞋踢進床下。白漠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嘆了一聲:“還是我來吧,你去歇歇?!?/br>如果是平時聽了這話,傅雨城早就大喇喇地躺床上去了??墒前啄裉靹倓偦貋恚僭趺春衲樒?,也不好意思讓這小子一個人打掃衛(wèi)生。他撓了撓腦袋:“這樣吧,你收拾衣服雜物什么的,我把角落里的蛛網(wǎng)清一清。”白漠點了點頭:“嗯。雨哥你小心點兒?!?/br>……經(jīng)過兩個小時的艱苦奮戰(zhàn)之后,這個逼仄骯臟的宿舍終于煥然一新。床鋪收拾得干干凈凈,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五斗櫥和兩把椅子也擦得一塵不染,連被傅雨城摔壞的一條椅子腿,都被白漠修好了。順便一提,如果沒有某人在旁邊礙手礙腳,白漠一個人打掃房間,只需要半個小時。而且,傅雨城在一旁瞎忙活,沒干多少事兒,竟然還把手給弄傷了。“我不是讓你小心點兒嗎?”白漠瞪著對方的手背,上面是一條血淋淋的新鮮口子。傅雨城露出無辜的表情:“我拿了根桿子去撈床下的蛛網(wǎng),就給掛傷了。我哪兒知道床板下面會有鐵釘啊。小傷而已,不礙事?!?/br>白漠無奈地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取出柜子里的紅藥水:“坐下?!?/br>傅雨城老老實實地坐在破椅子上,伸出手讓白漠給他上藥。他的手十分漂亮,不是通常所說的那種柔若無骨,手指修長有力,掌心指腹有一點恰到好處的薄繭——那是經(jīng)常玩刀形成的。白漠握著他的手,仔仔細細地清理了傷口,又貼上一個創(chuàng)可貼:“最近都不要沾水。”傅雨城頂著一腦門兒的灰塵和蛛網(wǎng),可憐兮兮道:“可是,我總得洗頭吧?!?/br>白漠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唉?!?/br>……此時正是中午,洗漱間里沒什么人。傅雨城站在水槽前,接了滿滿一盆熱水,他低頭看了看手背上的創(chuàng)可貼,有些為難地蹙起了眉頭。“我?guī)湍阆窗??!卑啄馈?/br>傅雨城剛要點頭,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略微遲疑了一下:“沒事兒,我自己來吧。一只手就可以了?!?/br>白漠也沒堅持,他抱著雙臂靠在墻邊,倒要看看這人怎么單手洗頭。傅雨城摸索著洗了一會兒,就把泡沫給弄眼睛里去。他“嘶”了一聲,雙手到處亂摸:“毛巾呢?我的毛巾呢?”白漠嘆了一聲,拿起旁邊的熱毛巾給他擦了眼睛,而后道:“低頭,我給你洗?!?/br>傅雨城什么也看不見,只得暫時放棄了抵抗,不情不愿地低下頭,讓這小子揉搓著自己的腦袋。白漠修長的手指在對方濃密柔滑的頭發(fā)里穿梭著,認真揉搓出綿密豐富的泡沫,又仔細按摩著頭皮。忽然,他的指尖觸到了什么東西。白漠微微一愣,手上頓了頓。那是一圈淡淡的疤痕……準確地說,是寸許大小的一圈圓形手術(shù)疤痕,位置在腦后正中。一個開顱手術(shù)的疤痕。傅雨城感覺到了對方的停頓,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這就是他不愿意白漠給自己洗頭的原因。這小子心思賊多,肯定會胡思亂想,自己還得編個謊話糊弄過去,多麻煩啊。“這……這是什么?”白漠遲疑了一下,低聲問道。傅雨城很干脆地回答:“我以前得過腦瘤,做過開顱手術(shù),沒想到吧?!?/br>“可是,生態(tài)區(qū)有醫(yī)療倉,不用做手術(shù);而地球上,沒人能做這種復雜的腦腫瘤切除手術(shù)?!?/br>傅雨城有些頭疼。白漠這小子,剛才還臉紅得結(jié)結(jié)巴巴的,現(xiàn)在怎么就這么不好糊弄了?他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變得十分輕松:“哈哈,我逗你玩兒呢。這個疤痕的來歷,其實是因為我小時候喜歡爬高爬低,有一次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結(jié)果摔出了顱內(nèi)血腫,只好動了個小手術(shù)?!?/br>“……是么?”白漠輕輕摸索著那一圈淡淡的疤痕,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究竟是哪里不對勁兒,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這個圓形疤痕的位置,倒是接近大腦皮層的精神力場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