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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下午,江堰就讓程楓約了監(jiān)理單位的負責人見面。 監(jiān)理單位負責人名叫方建忠,剛來時見到江堰,心里就有點數(shù),八成是為了監(jiān)理合同找他談話的。 不過方建忠一早就想好了說辭,所以也不怕。 果然,江堰讓程楓把合同和約定攤開,指給方建忠看,一上來就問合同約定,為什么會出現(xiàn)基坑和監(jiān)理單位無關(guān)這樣的條款。 方建忠見了,笑道:“這條款其實我們也提出過異議,但您二位甲方和施工方都堅持要求,還保障說基坑會另外找其他監(jiān)理單位來運作,絕不會出錯?!?/br> 只是回答這話時,方建忠心里也在犯嘀咕。 奇怪了,要是江堰覺得合同條款有問題,那么當初就不同意簽約啊,一定會要求改掉。 既然沒有要求修改,那就是默認合同可行,怎么現(xiàn)在合同都簽了,再回頭來追究他為什么簽字? 想到這里,方建忠又問江堰:“江總,其實我不太明白,既然您對合同存疑,怎么當初還給通過了呢?” 江堰淡笑著靠著椅背,用手指在卓上敲了敲,慢悠悠說:“因為我想知道,孫構(gòu)、紀懷德有沒有收買監(jiān)理單位,是不是打算從基坑開始就玩花樣。我若是提出異議,這合同自然過不了‘宇青’的法務(wù),現(xiàn)在過了,才算有了實據(jù)?!?/br> 方建忠臉色一變,千算萬算都沒想到有這么一手。 先前他心里想過各種各樣的可能,其中有兩種可能性最大,一是江堰和孫構(gòu)、紀懷德蛇鼠一窩,從基坑著手,收買監(jiān)理單位,這是他們?nèi)苏f好的。 另一個是江堰示弱,明知道這里面孫構(gòu)和紀懷德玩了手腳,卻還當做沒看見,就是為了用這些油水當見面禮,跟那二人做其他利益交換。 可方建忠怎么都沒想到,江堰是這個意思。 方建忠震驚了片刻,開始狡辯:“江總這么說可就武斷了,合同條款是甲方和施工方商量好的,然后才給我們單位過目。這上面可是明確約定了,什么部分我們有監(jiān)督責任,什么部分與我們無關(guān)。而且與我們無關(guān)的部分,我們不干涉,自然也就不收費,我們只對有責任的部分進行監(jiān)督、收費,之后若出了事故,我們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您剛才說這是孫構(gòu)和紀懷德收買我們單位,這可從何說起???” 這方建忠和孫構(gòu)、紀懷德也是多年的老搭檔了,強詞奪理和甩鍋這種事也是他的絕活兒,私下里自然也已早達成共識。 江堰楊了下眉,不緊不慢的問:“方總這是在玩文字游戲么?” 方建忠辯解道:“不是我玩文字游戲,而是這合同白紙黑字,就是這么約定的啊!江總,現(xiàn)在工程才剛開始,您就往我們頭上潑臟水,是不是太著急了點?” 方建忠拿著合同條款,理直氣壯,也是聽信了外面的謠言,以為江堰初來乍到,凡事都被孫構(gòu)壓一頭,索性也沒把他放在眼里。 江堰笑了下,說:“我只問方總?cè)齻€問題,要是方總覺得沒問題,那我也無話可說?!?/br> 方建忠冷哼一聲,還就不信了:“好啊,你問!” 江堰說:“法律有明確規(guī)定,監(jiān)理合同里必須詳細寫清委托階段的每項工作,另外,監(jiān)理范圍與工程投資額的覆蓋范圍必須一致,也要與施工合同、分包合同的覆蓋范圍一致。那么我就不懂了,既然基坑也屬于工程投資額和施工的覆蓋范圍,為什么要在這部分把監(jiān)理單位的監(jiān)理責任摘出去呢?方總,您可是有經(jīng)驗的老人,像是這樣的合同您竟然答應(yīng)簽字。除了您已經(jīng)被他二人買通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其他可能可以讓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方建忠一噎,險些有點招架不住,自然也有些意外,江堰竟然沒有被他的文字游戲套路。 方建忠說:“江總的懷疑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我只能跟您保證,我們只對合同里約定的責任范圍進行監(jiān)理,不歸我們管的事,我們不管,您也別想賴,更別陰謀論,懷疑我們答應(yīng)簽字是搞串通。我就問您一句,您有證據(jù)么?” 江堰淺笑:“我沒證據(jù)?!?/br> 方建忠“切”了一聲:“那您這就是無的放矢了,何必呢?” 江堰沒應(yīng),轉(zhuǎn)而說:“我的第二個問題是,等將來基坑部分出了事故,我們‘宇青’一定會提出起訴,到時候請問方總,您這套甩鍋的說辭,就能保證自己會從法律制裁中摘出去么,您的單位就一分錢都不用賠?” 方建忠一愣:“按照合同約定,這基坑不歸我們管啊,我們?yōu)槭裁匆r?” 可事實上,方建忠心里是很虛的。 畢竟在法律上,法官是不可能容忍“基坑部分無監(jiān)理”這樣荒謬的事實存在的,一旦出了事,很有可能就會各打五十大板,連監(jiān)理單位一起懲罰,這在過去也是有過先例的。 江堰:“您這話,不妨等到時候上了法庭再說。只要法官認為,您的監(jiān)理單位沒有弄虛作假,串通一氣,故意降低工程質(zhì)量,給某些人開通便利,同意這種不合理條款,那么我也無話可說?!?/br> 這回,方建忠詞窮了。 法官怎么想,他還真說不準。 而且江堰預(yù)估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江堰見狀,跟著又道:“對了,我還有第三個問題。方總,雖說合同上約定了基坑與您的單位無關(guān),可若是您的單位出于責任,前去監(jiān)理,發(fā)現(xiàn)有工程問題或是安全隱患,您單位會否及時要求施工單位整改,以及暫停施工么?” 方建忠一頓,猶豫了:“這……” 他倒不是猶豫該不該提出要求,按照合同來說,這不歸他管,自然也就不會提,這也是他們串通這份合同的意義,為的就是這一塊沒有監(jiān)理。 但是眼下,方建忠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江堰忽而笑了:“如果我是您,恐怕也會陷入兩難。這要是站在法庭上,您若說不會,那么您就違反了國家規(guī)定,因為監(jiān)理單位必須對施工組織的安全技術(shù)進行審查,也必須依照法律和工程建設(shè)的強制性標準,實施監(jiān)理,這是您必須履行的責任。像是剛才那番強詞奪理,上了法庭只怕是要扣分的?!?/br> 方建忠已經(jīng)皺起了眉頭,完全被江堰的考問套路了。 其實這事很簡單,基坑部分,孫構(gòu)和紀懷德不愿讓監(jiān)理出面看著,就在合同里和方建忠約定好,這事和他沒關(guān)系,算是在白紙黑字上把方建忠摘清了。 但這事可得兩說,要是工程沒有因為偷工減料的事出問題,方建忠自然可以過關(guān),但要是反過來,工程出了問題,那么將來審查起來,法官就一定會問,為什么這部分沒有監(jiān)理? 到時候方建忠想要把自己摘得干凈,可就要看臉了。 說白了,這就是文字游戲,就看誰能繞過誰。 而且在過去這些年里,孫構(gò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