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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之助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面上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掀不起任何波瀾?!耙呀?jīng)決定了嗎?”他問。 “嗯, 是的?!被\島綠深深吸了口氣,點頭道, “拜托了!” 「在能看到海的地方找尋記憶里最重要的人」任務(wù)欄中的話語仿佛在耳旁緩緩響起, 帶著一股說不清又道不明的韻味,這句話像是把鑰匙打開了她記憶枷鎖里的最后一扇門...... ——如果時間能有暫停鍵就好了。 這是太宰追著女孩的背影穿行在花繁似錦的花海里, 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唯一一個念頭。 他想, 那么, 一定會有很多人會選擇在人生最珍貴的某一時刻按下那個按鈕, 哪怕沒有后來傾盆大雨后逐漸恢復(fù)晴朗蔚藍的天空, 就只停在那個時刻就好了。因為,沒有后來的陰霾,就沒有落空的愿念了呢... 青年沒由來的感到莫名恐慌,而這種令人心神不寧的感覺就像是他快要失去某樣非常珍貴的東西。而在很早前他也曾有過類似的預(yù)感,那一天,他失去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被丟在原地的中原中也先是一愣,旋即猛地站起身沖了上去。 “喂!籠島!太宰!” 橘發(fā)青年大喊。 織田作之助就這么抱著三花貓站在粉紅綴枝的綠籬花海中巍然不動,他目送三人離去的背影被黑暗一點點吞噬,睫毛微微顫抖了下,向下垂落的瞬間遮住了空氣中流淌的清甜氣息。 “夏目老師......” 半晌,男人輕輕蠕動了嘴唇,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話語自唇齒間吐出,“剛剛那個任務(wù)...是您發(fā)布的吧?!?/br> “為什么?” 織田作之助低下頭,面容在肆意飛舞的螢火光下恍惚不清。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陰云密布的天空翛然開始下雨。感受到雨滴滴落在耳尖上的三花貓喵嗚了一聲,轉(zhuǎn)瞬從男人懷里跳出,在一片耀眼四射的白光中變成了拄著手杖的優(yōu)雅老者。 夏目漱石抬起頭,對上織田作之助視線的剎那,眸中繾綣流動著溫柔的光:“大概是為了......”話語里的最后幾個字就如同剔透的雨珠濺落在靜謐紛呈的紫薇葉上,而浮漾出的朦朧薄霧也隨之消散在連綿不絕的雨幕中。 ...織田作之助緩緩睜大了眼。 熱鬧的湯屋,人群紛擾的喧囂聲夾雜著窸窸窣窣的蟬蟲嗡鳴,唧唧啾啾唧唧,雨滴淅瀝瀝打濕了絢爛怒放的杜鵑花,馥郁芬芳潺潺流淌了一地。 晨曦?zé)o法照到的幽黯,大雨滂沱,披著飄然欲飛的紅斗篷,頭戴同色兜帽的女孩沿著無法回頭的路在泥濘的道路上留下了一朵朵旖,旎綻放的漣漪。 「有些事情一旦經(jīng)歷了就不會遺忘,只是暫時沒有想起來罷了。」 如果要將一個人的一生劃為前半生和后半生,那么籠島綠會將失憶前作為她糟糕透頂?shù)那鞍胼呑?,沉悶壓抑的房間,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且枯燥乏味的工作,如果湯屋是一座華麗的監(jiān)獄,那么這里的員工便都是被囚禁于原地、連一日三餐都難以抵飽肚子的可憐囚犯。 那個時候的她是一個被孤獨所吞噬的孩子,但這種孤獨并非沒人陪伴。恰恰相反,她在湯屋的地位并不低,甚至可以說除湯婆婆,白龍以及澡堂的鍋爐房主管爺爺不怕她之外,其余的湯屋員工都對她抱著尊崇,害怕和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她想使喚個人簡直跟割韭菜一樣輕松。她渴望著被真正的親人所愛的感覺,她見過人類母親在失去有著親骨rou孩子時那種歇斯底里的憤怒和嚎叫,然而這份純粹而又炙熱的情感似乎從來都不曾發(fā)生在她的世界。 用湯婆婆的話來說,她這種違背了大自然規(guī)律,選擇主動親近人類的神獸不被賣了數(shù)錢就已經(jīng)足夠讓人心存僥幸了,至于可笑的親情,你永遠不配擁有也不可能獲得的。 直到后來... 林間的蟲鳴愈發(fā)低沉了下去,煙火氣息漸漸被瓢潑大雨所傾覆,暗紅色的瓦槽中夾著一股涓涓細流自屋檐上傾瀉而下,遠處的鐘樓傳來了沉悶的鐘聲,打斷了女孩回憶的思緒。 “不管怎么樣,還是找到了呢...” 她輕喘著氣呢喃。 ...... 這大概是籠島綠面對的最無措也是最緊張慌亂的一次場面。 對女孩來講,不算記憶里那場匆匆的告別,她已經(jīng)很久沒和她的父親橫溝說過話了,甚至,就連撒嬌打滾賣萌也都是仗著蘿莉...的體型優(yōu)勢。 更可氣的是,她父親的搭檔還是個心眼兒極其小的家伙...因為一些原因,她暫且不想在這里進行回憶。 男人只是慵懶的站在碼頭邊,他的背影籠罩在暖黃色的光暈里,霎時驅(qū)散了茫茫黑夜所帶來的徹骨涼意。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對方微微側(cè)身,平靜的面孔在觸到正朝他冒冒失失跑來的女孩的那一瞬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笑意。 “明月逐波去,潮水帶星來?!?/br> 在橫溝正史眼里,這顆“星”便是正朝他奔來的女孩。 無臉男:“...咿啊咿啊?!?/br> 看到紅斗篷女孩的黑色妖怪發(fā)出了嘀嘀咕咕的奇怪聲音,注意到無臉男精神狀態(tài)不對的京極夏彥正打算開啟魍魎之匣,卻遭到了無情的阻攔。 阻攔他的是橫在他與無臉男之間的人類女孩千,在男人眼里,這個弱小但心智卻又意外堅定的幼崽明明是在害怕著他,卻仍鼓足勇氣擋在妖怪面前朝他大吼著讓他不要傷害無臉男... 京極夏彥:“......” 千:“求求您了!” 京極夏彥:“...閉嘴。” 京極夏彥嘖了一聲,臉色漆黑的放下了手中的箱子,然而下一秒—— 「————」 ...無臉男輕聲說了一句只有他和對面的小鹿神才能聽見的話。 ...... ...... 就這樣,眸光閃閃的女孩倏地停下了腳步,大概也只是一個眨眼的時間籠島綠便覺得她的腦海里多出了一陣陣嗡嗡作響的雜音,它似在不斷咆哮著,女孩只覺得渾身的骨頭突然間就像被搗碎了似的無法再支撐住身體... “綠醬!” 緊追而來的黑發(fā)青年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身體軟下的女孩。橫溝正史見狀在一米之外的地方驟然停下了腳步,男人回頭看了眼他的搭檔,然而對方卻也只是無辜的聳聳肩表示這鍋他不背。 太宰治現(xiàn)在的心情非常差。 事發(fā)突然,而懷里人的狀態(tài)似乎很不對勁,她捂著頭蜷縮著身體不斷顫抖哆嗦,而太宰很清楚女孩并沒有受到任何的外在攻擊。與此同時,他還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體溫正在逐漸下降... 想到這里,太宰治的眸色不由地沉了沉,思索了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