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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終于,謝昭站了起來,頗為歉意地看向男孩:“太晚了,我得走了?!?/br>男孩猛然看向他,掙扎著起身,開口卻又不是小孩子的聲音:“你不準走!”“你還沒有和我說再見,你不準走!”在那一瞬間,謝昭又覺得自己已經認識那個男孩很久很久了。他小刷子似的睫毛,他微微上揚的眼角,他臉上每一個細節(jié)都是那么熟悉。男孩眸前的水霧就好像一層被敲碎了的冰,淚珠斷了線似的往下掉,謝昭驀得慌了神。他忍不住伸手環(huán)住那個男孩,將人整個摟進了自己懷里,溫柔地吻去了他的淚水,低聲安撫道:“嗐,別哭啊?!?/br>男孩顫抖著再次重復:“你別走?!?/br>謝昭發(fā)燒后的第十五天,昏迷后的第三天。蔣天遙穿著隔離服,坐在地上,靠著生命維持儀睡著了,半個腦袋靠在了謝昭的病床上。突然,好像有誰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蔣天遙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用力一吸鼻子。那只手又隔著防護服拍了拍他的臉。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遙遙,不要哭?!?/br>蔣天遙無聲地睜大雙眼。難得這是一個雨后的清晨,溫柔的橙黃色撒進玻璃窗,整個病房都無比亮堂。他猛地扭頭。與謝昭目光交匯的那一剎那,陽光普照之下,一切皈依因果。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戀愛4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Chapter69蔣天遙撐著床沿試圖站起來,這才發(fā)現自己小腿已經麻了。他怔怔地看著床上的男人,嘴角無聲地面罩后咧成一個傻笑。“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敝x昭在陽光下瞇起眼睛,嘴角溫柔勾起,“夢見你了?!?/br>蔣天遙不敢去握謝昭還扎著滯留針的手,只好用隔離手套一捏他的指尖,輕聲說道:“我一直都在?!?/br>謝昭抬頭瞄了一眼自己床頭輸液架上各種各樣的袋子,輕聲問道:“現在輸的什么?”蔣天遙心情終于平復了下來,這才坐回床頭,和人講起了前因后果。“第一天注射了200cc波奇的血清,病情沒有好轉,但也沒有加劇惡化。第二天,許浩宇的藥終于到了,我先在自己身上試了試,似乎沒什么問題?!闭f著,蔣天遙頓了頓,“其實它的結構和NS-1807基本一樣,大概率的確是安全的。我嘗試著給你輸了150mg,似乎還是沒效果。第三天,又是200cc血清,和300mg新藥,狀態(tài)終于開始好轉了?!?/br>謝昭喉結一動。當年小屁孩拿著NS-1807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時候,他怎么會想到,竟然也有救自己命的一天呢?謝昭在心底一哂,輕笑著點了點頭:“該給那個小孩加雞腿。”蔣天遙笑得眉眼彎彎:“不僅僅加雞腿,還加雞蛋。小孩每天咕嘟咕嘟都喝好幾袋營養(yǎng)奶,精神狀態(tài)反倒好了一點?!?/br>謝昭依然感覺身體很糟,但他明顯能感到病毒載量被控制住了。沒人說的清楚,到底是波奇的血清,還是許浩宇的改良版藥物起了作用,不過,謝昭很快進入康復階段。相關醫(yī)藥管理部門就當前特殊情況,破例批準了實驗性用藥NS-18072.0版在G國當地使用。與此同時,醫(yī)生們開始試圖在當地病人里推進血清療法。謝昭給所有進入康復期的病人帶頭做了個一個表率。盡管疫情仍在擴散,但死亡率降低了20%左右[1]。與此同時,美國CDC第三次的病毒檢測報告明確了新型病毒載量的測試方法,千里迢迢送來了兩種RT-PCR的primerprobe,分別用于檢測新型病毒的某種核蛋白與病毒表面蛋白。MediCorp與國際社會的病毒學家合作,制定了更為完善的隔離方案:患者退燒72小時以后血液病毒RNA若為陰性則可解除四級隔離,但依然需要觀察行動。21天后血檢病毒RNA持續(xù)陰性則為“痊愈”,不再受到行為限制。所以,等謝昭徹底“痊愈”,已經是一個月后的事了。蔣天遙終于不用再隔著厚厚塑膠塑料與人皮膚接觸,這會兒就好像一只剛進家門的狗子,圍著主人東蹭蹭,西嗅嗅,熱情得不得了。這邊謝昭在認認真真地看論文,那邊蔣天遙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人的手,仿佛這是什么珍貴的易碎品。謝昭見鬼似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小孩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謝昭的臉。謝昭:“......”最后蔣天遙歡歡喜喜地抱著他哥撒嬌,把臉埋進了人的肩窩。然而,謝昭卻扭過頭,眉頭微鎖,繼續(xù)盯著手里的ipad,仿佛變成了一尊沒有七情六欲的雕像。蔣天遙:“......”所以論文才是你此生真愛嗎?!小醫(yī)生顯然是對某人的不為所動感到十分不滿,但他嘴上又不好意思求得太露骨,索性一屁股坐進人的懷里蹭了蹭,挑起謝昭下巴試圖讓人轉移注意力:“你怎么肥四?一場病生成x冷淡啦?”“不是,”謝昭遞過手里的論文,一臉嚴肅,“你看看這篇文章?!?/br>蔣天遙一瞄標題,眉毛頓時飛進了劉海里——“埃博拉幸存者jingye中發(fā)現病毒RNA”。蔣天遙:“......”謝昭眉頭越皺越深:“研究對象都是血檢埃博拉病毒陰性的病人,但其中一部分人,痊愈三個月后卻依然能在j液里檢測到病毒RNA。[2]”蔣天遙知道這個病毒通過□□傳播,但萬萬沒想到病毒痊愈了以后還能傳播,頓覺整個人都驚呆了:“臥槽?那怎么辦啊?!”謝昭默默地伸出手指,在屏幕上高亮了論文中提出的解決方案——“sexualabstinence”(禁欲)。蔣天遙咽了口唾沫:“那,那禁欲三個月之后就安全了嗎?”“不,有人報道埃博拉痊愈565天以后還有病毒RNA?!?/br>兩人沉默地對視一眼?!緯x】蔣天遙:“......”【江】謝昭:“......”【獨】這是在暗示要禁欲565天或者更久嗎?!【家】最后,謝昭把小孩兒從自己身上挪了下去,語重心長:“老實點,別招我?!?/br>“可是,可是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吧?大部分人clear?”謝昭點點頭:“的確只是一小部分人。”“那測測不就知道了!”蔣天遙立馬起身,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