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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我不懂。”荀老爺子把藥遞給封棲松,“這些治你的腿傷,這些給你們家小少爺補身子?!?/br>“……我還會再叮囑千山,監(jiān)督你們吃藥?!避骼蠣斪优R走尚不放心,“如今金陵城里的局勢不明朗,你的腿一定要盡快治好?!?/br>“我曉得。”“你曉得就好。”腳步聲遠去,白鶴眠費力地睜開了眼睛。他躺在一間窗明幾凈的病房里,封棲松背對他站在桌前,似乎在分辨荀老爺子留下來的藥材有什么區(qū)別,神情專注又溫柔。白鶴眠動了動干澀的唇,沒能發(fā)出聲音,倒是咳出一串虛弱的喘息。“鶴眠?”封棲松連忙把藥收起,走到床邊,喂他喝水。白鶴眠老老實實喝了大半杯水。“總算是醒了?!狈鈼煞畔滤俅蚊念~頭,“醫(yī)生說你受了風寒,發(fā)了熱就好了。”他疲憊地點頭,倚著封棲松發(fā)呆。封棲松怕白鶴眠難受,又想著他兩天沒吃東西,便把早已備好的清粥端來,哄著他吃:“我知道你不愛這些,我答應你,等你好了,就帶你去你喜歡的館子,想吃什么吃什么。”白鶴眠偏頭躲過了遞到唇邊的勺子,費勁兒地抱住了封棲松的脖子。他啞著嗓子喚:“封二哥?!?/br>“嗯。”封棲松不由自主彎了彎眉眼,雖舍不得白鶴眠生病,卻又極愛他依賴自己的模樣。白鶴眠叫完一聲,安靜下來,仿佛睡著了,睫毛如蝶翼般顫抖。從前他只在乎被強娶,封二爺?shù)乃魉鶠椋瑯稑都雌饋矶紣盒摹?/br>如今心態(tài)變了,方才意識到封二爺待他,盡是隱忍克制的溫柔,以及無休無止的縱容。封棲松當他不愿喝粥,又把碗端起:“鶴眠,良藥苦口……再說這粥又不是藥,你多喝些,好得也快?!?/br>“……對了,日后冰酪是不能吃了,你若是嫌熱,我就讓千山多給你買些果子冰在井里?!?/br>“你……不要怪我?!?/br>封棲松說得笑起來,覺得自己在哄三歲的孩童,此前他全然想不到平日里囂張跋扈的白小少爺一生病,就黏人得可以。還好黏的是他。封棲松暗自慶幸。幸好撕了休書,否則這份纏人的情意豈不是白白讓給了封老三?“封二哥?!卑Q眠其實沒大聽清封棲松的話,他還沒好透,頭重腳輕,抱著封二哥,勉強坐穩(wěn)。大抵是晚霞太燦爛,或者是封棲松過于溫和,白鶴眠混沌的腦海里冒起一個又一個稀奇古怪的念頭。他覺得自己是清醒的,可說出口的話卻是:“封二哥,你是不是喜歡我?”第31章烈火窗外燃燒著火一般的晚霞,封棲松耳畔炸響的卻是驚雷。他想起為大哥下葬的那天,天氣悶熱,悶雷滾滾,醞釀許久的雨就是不下,將人世間活生生憋成了煉獄般的蒸籠。封臥柏年紀太小,無法接受大哥的死訊,哭暈在了家中,只有他,帶著殘余的警衛(wèi)隊,扶靈向西,穿城而過。沒有哀樂,亦無漫天紛飛的紙錢,只有一隊頭系白綾的隊伍寂靜無聲地行走。封棲松捧著大哥的靈位走在最前面,宛若行過刀山火海,每一腳都能在干涸的大地上留下血色的印記。他大哥死了,來祭奠的寥寥無幾。封棲松有一瞬間想不起來大哥的面容。他不比封臥柏,幼時有爹娘疼愛,少時又有兄長的關(guān)懷,他獨自一人去了德國,在異國他鄉(xiāng)早已習慣了孤獨。他讓人刻大哥的靈位時,甚至對那個名字感到陌生。——封頃竹。一個文雅且明顯承載著父母期盼的名字。封頃竹是封家的長子,也是最先棄筆從戎的封家子弟。他以令旁人難以望其項背的能力與手腕,將封家譜寫成了一段傳奇。封棲松記憶中的封頃竹多是自己留洋前見著的模樣,他大哥就算穿著軍裝,身上也盡是讀書人的斯文勁兒,私下里感慨最多的,是麾下副官過于匪氣,氣得人腦仁疼。那時的封棲松比封頃竹還要像個讀書人,他雖為軍校生,但未入學,勉強稱得上“預備役”,跟兄長學了打槍,卻未曾真的見過血。所以他不理解兄長的困擾,還笑著打趣:“大哥有儒將之風?!?/br>封頃竹將手里的報紙卷起,敲他的頭:“老二,你也嘲笑哥哥?”說罷,背著手,長嘆遠去。少年時期的封棲松覺得霽月清風、策馬風流的金陵兒郎都該如兄長一般,文能筆下生花,武能上陣殺敵。直到回國后,封頃竹戰(zhàn)死沙場,他成了封家唯一的頂梁柱,方才知曉,人生的無數(shù)種選擇里,他曾經(jīng)幻想的,是最不負責任,也是最不切實際的一條道路。后來,封棲松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當年封頃竹走過的路,把年少時的自己殺死在了大哥死去的夜晚,也把那條光明的道路讓給了封臥柏。沒有人問他愿不愿意,也沒有人問他值不值。他做了一個永遠不會后悔的選擇,代價是意氣風發(fā)的自己和一雙腿。不過送葬時,封棲松尚未考慮這些,他如同所有痛失親人的年輕人,強忍著淚水,不肯將最脆弱的一面表露出來。他踏過兄長走過的路,穿過兄長行過的街,在城門口,與陳北斗撞在了一起。封頃竹出殯的日子,陳北斗竟然穿了一身紅,身后還有一頂載著美人的小轎。“喲,封老二?”陳北斗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審視剛從國外回來的封棲松,牙縫里擠出一聲輕蔑的笑,“你總有一天要去陪你大哥?!?/br>封棲松抱著靈位,一言不發(fā),沉靜的眸子似是在望陳北斗,又像是在望很遠的地方。他一動不動地站著,連帶著他身后送葬的警衛(wèi)隊,鐵灰色一片,仿佛失了色的兵俑。陳北斗與他們耗了會兒,呸了聲:“晦氣!”繼而掉轉(zhuǎn)馬頭,帶人換道遠走。最慘烈的白與最荒謬的紅擦肩而過,封棲松抬眸,將陳家的債壓在了心底。他靜靜地站著,待紅色徹底消散在風里,揚聲高呼:“起棺!”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踏碎了寂靜,融入山河,封家的老二從這一刻起,變成了和封頃竹極其相似的人。只是封頃竹過于儒雅,封棲松善于藏拙。他們生于光明,他們泯滅于黑暗。如蚍蜉撼樹,不自量力,也如青松翠竹,百煉而彌堅。直到某一天,以身證道,魂歸故土,方才不負在世上走一遭。他們走出城門,向西,再向西,在瓢潑大雨落下前,將封頃竹抬進了封家的祖墳。那里已歇下了無數(shù)犧牲的警衛(wèi)隊員,是封頃竹生前做主,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