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好的路線前進，每個關(guān)卡都會有下個關(guān)卡的提示。

＂也就是我夢中的事情不一定有發(fā)生過？那……要怎么辦？＂

吉安以前也看過推理。推理之所以需要推理，在于被殺的人已經(jīng)死了，死人無法說話，也因此無法從死者口中問到被殺前的經(jīng)過。

但沒想到即便是死人可以說話，也不見的能夠找出兇手。吉安得承認他對于自己為什么而死，到現(xiàn)在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其實光是從你頭上的傷口，就能夠看出一些事情。＂

颙衍指著他的后腦說道，剛開始看見自己頭破血流的樣子時，吉安是真的相當鎮(zhèn)驚。但大概是生性樂觀少根筋，這模樣看久了，吉安竟覺得頗有恐怖電影里殺手的樣子，感覺挺酷的。

但颙衍還是替他把臉上的血跡都擦拭干凈，雖然已經(jīng)無濟于事，颙衍還是替他的頭包了繃帶，因此他看起來已經(jīng)沒有廁所里那么可怕。

不過也難怪颙衍跟他初次照面時，會露出那種倒抽一口氣的表情，吉安想。

但說起來他室友也滿強的，看到他這副尊容，竟然也只是倒抽一口氣而已，普通人大概早就立馬暈過去了。

好想讓颙衍看到自己原本的樣子，吉安用右手默默調(diào)整了下歪斜的眼眶。雖說原本的樣子也不是多帥就是了。

＂你的傷口在左后腦部，兇手力氣不小，你的頭骨碎裂，連帶傷到眼眶，代表兇手比較可能是男性，而且應(yīng)該是從后方襲擊你，你和他很可能并沒有照面。＂

颙衍不知道何時坐到他身邊。小組領(lǐng)了提示卡后，就先各自解散回營區(qū)準備，等到午夜再集合出發(fā)。

但由于颙衍在營區(qū)設(shè)了門神符的緣故，吉安進不了男生營區(qū)的通鋪，颙衍就陪他留在cao場上。吉安有點感慨，沒想到有天自己竟會變成門神驅(qū)逐的對象。

＂沒有照面，所以呢？＂吉安問。

＂一般如果傷口在前方，那至少可以判斷兇手應(yīng)該是你認識的人，因為兇手要打你之前，至少應(yīng)該會拿個兇器。而沒有人會看到陌生人拿著球幫或木棍接近自己，還不趕快轉(zhuǎn)身逃跑的。但傷口在后方就表示……＂

＂啊，表示對方我可能完全不認識，在轉(zhuǎn)身逃跑時被兇手追上來擊中后腦杓死的，是這樣嗎？＂

颙衍微點了下頭。＂這也是一個可能性。但如果你是逃跑中被擊中，兇手很難瞄準部位，再加上你一定會閃會抵抗，可能打一下沒打死，再攻擊第二次、第三次的可能性很高。但你的傷口只有一個，而且看起來是一擊斃命。＂

＂那代表……是被偷襲？＂吉安福至心靈。

＂嗯，所以至少可以排除是你跟什么人吵嘴，因為打架而被臨時起意殺掉的情況。如果是被偷襲，表示對方從一開始就鎖定你，是為了殺你才接近你，才會如此準確地一次就把你殺死。＂

颙衍撫著下顎。

＂還有一點我很在意的是，你被殺的地點。你說在夢中看見了河堤，你有曾經(jīng)去過河堤的記憶嗎？＂

吉安凝起眉頭。他生前自詡記憶力還不錯，但死后腦袋里很多東西變得混亂，許多片斷在腦中掠過，但他卻無法組織出正確的順序。

＂有，我在報到日前一天就先到學校了，因為宿舍前三天就可辦入住，我……又特別興奮，就、就像我跟你說過的，這是我第一次離開家。＂

吉安有點不好意思。＂我記得我坐火車過來，轉(zhuǎn)公交車到學校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我本來想先去宿舍辦手續(xù)，但走到半途發(fā)現(xiàn)有條穿過學校的路，一直走的話可以到河邊，我就想說先去河邊散散步好了，就提著行李過去。＂

＂那時候是傍晚？＂颙衍忽然問。

＂傍晚……應(yīng)該是傍晚沒錯，我記得我在那里看著夕陽西沉，一直到太陽都看不見了，河堤旁一片黑暗，才動身走回去。＂

吉安看颙衍用食指抵著人中，像在思索些什么。吉安看著他像雕塑一般的側(cè)臉，想起先前在停車場，這人忽然抱著自己，說要和他＂當朋友＂的話。

颙衍是早知自己已經(jīng)不是這個世間之人，才說那些話安慰自己的吧？吉安怔怔地想，雖然現(xiàn)在還能這樣，和這個漂亮的男人接觸、談話，但吉安自己也有感覺，他不可能永遠這樣下去。

他想起颙衍說過的，＂我曾經(jīng)死過一次＂，他忍不住開口。

＂吶，颙衍。＂

＂嗯？＂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樣子？＂吉安問道，語氣有些恍惚。

第18章

颙衍看了他一眼，吉安就坐在升旗臺邊緣，雙腳懸空，仰望著星光逐漸被遮蔽的夜空。

＂人死后一般就是回歸陰間。但在此之前，三魂七魄會先被集聚起來，送到固定的地方，以免一不小心遺漏了魂魄在陽世里。一般我們稱呼那個地方是閻王殿，閻王殿的人會確認你的身分，核對生死簿、算好時辰，再把你送進陰門。＂

＂那……之后呢？＂吉安問，＂送入陰間之后呢？＂

颙衍抿了下唇，＂我不知道。＂

他嘆了口氣。

＂我出事那次，只到了閻王殿，就被人救回來了。閻王殿雖說是死去的亡魂集聚之地，但還算是在陽世。＂

＂但陰間不同，一但過了陰門，就是另一個世界。我沒有去過，也沒有人去過后從那頭回來，像是三途川、孟婆湯，都只是宗教上的解釋罷了，實際上＂那一邊＂有什么，就連神明恐怕也無法掌握。＂

吉安怔怔地聽著颙衍的話。原處傳來大學生的笑鬧聲，好像是男生營區(qū)那里發(fā)出的，似乎有人在慫恿某個新生跟女生告白，鼓燥的聲音整個營區(qū)都聽得分明，連女生都有不少跑出來看熱鬧。

明明這些都在眼前，都如此真實。

吉安想象自己像影集里演的那樣，被牛頭馬面牽著，坐上渡船，往云霧那一端前進的畫面，卻怎么也把眼前的情境，和那些超現(xiàn)實的未來相接。

＂……嗯，我知道了。＂颙衍始終注視著他，吉安低下頭，笑了笑，＂抱歉，問了奇怪的問題。＂

他直起上身，讓自己提振起精神。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就算知道被偷襲，還是不知道偷襲我的人是誰。＂

颙衍＂嗯＂了一聲。＂兇手可能暫時還無法確定。但還是有可以做的事，就是找出你的rou身。＂

＂我的rou身？＂

＂兇手偷襲了你，把你殺掉后，不可能就這樣放任你留在河堤上，他一定給找地方處理你的尸體。＂

＂如果是在河邊，有沒有可能被沉到水底去了？＂

吉安問道。像這樣討論自己的尸體在哪，感覺還真有點微妙。

＂不是很多電視劇有眼嗎？把尸體綁上石頭還是重物什么的，沉到水底去，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