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
☆、第二十六章他看著對面寧思秦嘴唇發(fā)顫,最后還是緩緩地硬是將聲音降回了平時的音量,“……我沒辦法無限期地等下去,我需要知道。”寧思秦慘笑了一聲:“所以,你這是最后通牒了?”“你有必要說得這么難聽嗎?”“有區(qū)別嗎?你就是這個意思!”“…………好?!标愃擅f,“你可以這么說吧。我只是想要你給我一個確切的期限而已。平心而論,這很過分嗎?自從你我相識以來,我從無一字一事瞞你?!?/br>他近乎痛切地看著寧思秦:“……你何以不能待我如此?!”寧思秦緊緊抿起嘴唇,用力得唇色發(fā)白,他用力看了陳松茂片刻,移開了目光:“好吧,就算我相信你此前沒有查過我,但現(xiàn)在你既然不相信我真心待你,又不肯等我自行解釋,看來是要自己去查了?”“我需要知道這件事?!标愃擅f,“我不想如此,但如果必要,我確實會的。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視若無睹?!?/br>“行,既然你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那你自便?!睂幩记卣f,冷冷地作了一個送客的手勢。陳松茂瞪了他幾秒,站起身來疾步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硬生生地剎住了:“——要我送你回——”“滾!”寧思秦低吼。陳松茂咬緊牙關(guān),一言不發(fā),大步離去。玻璃門吱呀一響,他推門離開了。緊跟著寧思秦亦站起身來,快步走開,卻不是向著門口,而是朝著店內(nèi)后廚而去。女店主先前就站在一旁看著他們,臉上帶著憂色。她近乎小跑著跟在寧思秦身后,卻并沒有要阻止他的意圖。寧思秦大步流星闖入員工休息室,眼下正值飯點(diǎn),工作人員都在忙碌,里面一個人也沒有。他摔坐在離門最近的椅子上,頭垂下來。女店主緊跟在后面反手關(guān)了門,憂心地走到他身邊:“思秦……”“姐?!睂幩记貝灺曊f,伸出一只手給她緊緊握住,另一只手伸到墨鏡下方,捂住了臉。一行水跡迅速地順著他的手腕滑了下來。-陳松茂并沒有回家。他漫無目的地上了車,挑選車輛最少的路走,因為僅剩的一線理智讓他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情緒狀態(tài)開車可能不很安全。但他又想不到別的事情做。一路上幾乎是下意識地憑借習(xí)慣反應(yīng)來遵守交通規(guī)則,等陳松茂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身處城外了。他很想繼續(xù)這樣開下去,繼續(xù)挑著無人的路走,也許終點(diǎn)會是城外水庫,也許會是A市周邊的某河流湖泊,也許走著走著就到了一個小縣城。但他伸手去公文包里摸索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jī)丟在了劇院——當(dāng)時他被卓助理氣得不輕,轉(zhuǎn)身就走,之后又跟寧思秦吵一架,已經(jīng)完全忘了手機(jī)這回事。這就不一樣了。自己一個人開車出走,連個聯(lián)系上的辦法都沒有——陳松茂不是這樣不負(fù)責(zé)任的人。他在路邊停了車,手肘撐著方向盤,雙手掩住臉,覺得心里又堵又空,腦子里仿佛一團(tuán)亂麻,又仿佛一片空白。像是在悶熱潮濕的暴雨前夕,胸口沉沉的喘不過氣來,但是十指卻分明冰冷。他的雙手抹過臉,插/進(jìn)頭發(fā)里,頭低低地垂下,額頭抵在方向盤上。他想下車沿著馬路跑上十公里,又想回到家中埋頭大睡一天一夜,或許醒來會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場夢。他從未如此痛苦。也許是因為在認(rèn)識寧思秦之前,他從未真正動情;認(rèn)識寧思秦之后,他從未懷疑過他。如今寧思秦動搖了,他也動搖了。在寧思秦的大學(xué)時期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什么有損他名聲的事情,這件事對他造成過很大影響,而寧思秦不肯讓他知道。于是陳松茂不問、寧思秦不說。這一道來自過去的陰影成了房間里的大象,被他們默契地裝作不存在。然而沖突始終潛伏在水面之下,如今終于一朝爆發(fā)。只要寧思秦不同他分說明白,不是今天,也總有一日,他們要如此吵起來的。陳松茂不可能從此閉門不出,再不見任何陌生人了。如今他們終于說開了、吵起來了,陳松茂也想明白這件事。他正是痛苦于此。因為這意味著今日他們的分歧并不僅僅是誤會或者巧合引起,沖突始終存在,不信任的導(dǎo)/火/索始終存在。只要寧思秦一日隱瞞,他就不能從這段感情中獲得完全的安全感,寧思秦也不能。——可是寧思秦到底有什么理由,才能始終拖延,兩年來一直不肯跟他親口解釋呢?!他想要相信寧思秦,他人生堅守了十幾年的信條就是不會因為空xue來風(fēng)的話語而懷疑身邊親近的人。但如今寧思秦自己過度激烈的反應(yīng),卻讓他不得不產(chǎn)生了懷疑——既是對他,也是對自己的信念。是否他如果不遵守當(dāng)日的承諾,而是搶先查明白真相,今天面對寧思秦突然的爆發(fā)就可以不那么一頭霧水、措手不及?可是如果他不相信寧思秦,還能怪寧思秦不夠相信他嗎?他心中一片雜亂,在車內(nèi)默默地坐了很久,抬起頭來才發(fā)現(xiàn)地上的樹影已經(jīng)拉長,偏移到了另一個方向——不知不覺已是下午了。打從十六歲以來,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失魂落魄。陳松茂苦笑一下,發(fā)動了車,慢慢再開回去。這回他的心情稍微穩(wěn)定一些,盡力維持著鎮(zhèn)定開到了家。電梯門一開,他便一驚:趙蘇倚在門框上玩手機(jī),抬頭瞥一眼見他來了,伸手掏出一個手機(jī)往他的方向一丟。陳松茂險險撈在手里,心里有些愧疚:“等了多久?”“半個小時吧。”趙蘇手機(jī)上正打著游戲,頭都不抬地說,“劇院工作人員掃地的時候撿到了你手機(jī),緊急撥號撥給了你媽,伯母又拜托我去拿了一趟……”正說著話,游戲打完了。趙蘇笑瞇瞇地一抬頭,看見陳松茂的神色,頓時所有不正經(jīng)的表情都消失了:“怎么了這是?”陳松茂苦笑一下,掏鑰匙開門。一進(jìn)門他便感覺有點(diǎn)不對,仔細(xì)將整個客廳環(huán)顧一遍之后,他忽地意識到究竟是哪里不對,幾乎踉蹌后退一步。就在這么幾個小時里,寧思秦已經(jīng)搬走了自己所有的東西。書籍、樂譜、譜架、衣物、小飾品,就連那些毛絨玩具也沒有一樣留下,房間重新恢復(fù)了他未曾搬進(jìn)來時的整潔和冷淡。門口臺面上,備用鑰匙壓著一張便條:【你的東西自己來取,記得還鑰匙?!?/br>這太絕情了,陳松茂從不曾料到他能斷得如此干脆、果決而狠心,一時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趙蘇拿過便條看了看,也是大驚失色:“怎么了?你倆分手了?!什么個情況啊?”陳松茂沉默一下——既是不知道從何開口,也是還沒從寧思秦如此狠心的沖擊中緩過神來。趙蘇伸手摟著他肩膀就往門外拽:“行吧。走走走,我?guī)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