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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消失了。頭腦放空地坐了片刻,他嘆息一聲,坐起身來,從公文包里拿出書,摸出夾在里面的一張便簽紙。他展平那張紙,才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開燈,于是又起身去將客廳的燈打開。白色的燈光立刻將深藍的布沙發(fā)、條紋地毯和式樣簡潔的淺色桌椅與同色電視柜照亮,茶幾上放著的一摞書還留著早晨夾上的書簽。這副景色他一向看慣了,現(xiàn)在卻突然覺得十分單調(diào)無聊起來。被他拿在手里的便簽用清秀修長的字體寫著“寧思秦”三個字,“秦”字的最后一捺筆鋒出得極漂亮。陳松茂對著便簽看了片刻,忽然坐直身體,掏出手機來,登上了Q/Q,他無視了好幾個群里的消息提示,徑直點開了某一個人的頭像:【能幫我打聽個人嗎?】【你拿到那個長發(fā)小哥的名字了?】趙蘇回得非???,片刻又是一條:【你不是一直謙謙君子嗎,這回怎么突然主動打聽起人了?】Gay相比起異性戀來,仍舊是一個較為邊緣的群體,很多人嘴上說著一視同仁,其實經(jīng)常會有不自覺的一點歧視,公開身份是勇敢的事情,但很多時候主動宣揚會造成諸多不便。陳松茂自己隱私意識也向來很強,他不喜歡別人探聽自己的個人信息,也極少主動去打聽別人的。但這次不同尋常:【我跟他有點誤會,想能不能找個中間人代為解釋一下?!?/br>【什么誤會?方便說嗎?】趙蘇問,緊跟著一條,【我聽他的水平是專業(yè)的,這年紀不是學生就是沒畢業(yè)多久吧?等我打聽一下?!?/br>【謝了。他叫寧思秦。】【不用謝,記得我要聽八卦!】陳松茂饒是心情不好,也不禁微微笑了笑,打字:【不給聽?!?/br>【ヽ(≧□≦)ノ我要聽八卦!】【晚安,早點睡。】【(╯‵□′)╯︵┻━┻見色忘友!】陳松茂搖了搖頭,滑回去看其他群的聊天記錄。他翻了翻,見沒什么重要的內(nèi)容,便收拾了公文包里的東西,直接去洗漱換衣。他一向作息規(guī)律、早睡早起,躺在床上時剛好十點過一刻。他刷了一下手機,刷出QQ一條新消息。趙蘇給他發(fā)來消息:【寧思秦,銀河室內(nèi)樂團小提琴手?!?/br>陳松茂回了他一句謝謝,切到另一個群。鋼琴調(diào)音師學習并不容易,通常要靠老師手把手地指點傳授,他在“師門群”里問了一句:【有人跟銀河室內(nèi)樂團合作過嗎?】片刻冷場后,一位師兄回復:【銀河室內(nèi)樂團我聽過兩次,他們好像很少用鋼伴吧?!?/br>【我記得有一次他們邀請李宇民老師合作過。】另一位師姐說。群里頓時此起彼伏地好幾聲“臥槽”。先前那師兄發(fā)了個驚嚇的表情:【李宇民老師這個級別,那得是咱老師親自調(diào)琴吧?】【怎么了,已經(jīng)盤算著搶老師的飯碗了?】他們的老師居然也在線,湊熱鬧地問了一句。【怎敢怎敢?!筷愃擅B忙回復。眼看群里的話題已經(jīng)被老師的出現(xiàn)帶偏了,大家紛紛開起了玩笑,突然有一個反應一向慢半拍的小師妹接話:【他們樂團經(jīng)常在A師大的莫扎特音樂廳演出的,好像有好幾個成員是校友?!?/br>這條消息很快就被刷過去了,但陳松茂卻看見了,連忙私敲她表示感謝。他回憶一下A師大的鋼琴供貨,轉(zhuǎn)頭又去私聊另一位很少在群里說話的師姐:【容姐在嗎?有件事想麻煩你?!?/br>那邊沒有回復,想來師姐這會根本就不在線。陳松茂看了一眼左上角的時間,10:35,他平常是習慣十點半睡覺的。【我記得師姐是掛靠楚江琴行的,想問一下你認不認識銀河室內(nèi)樂團的人?方便介紹一下嗎?】他最后發(fā)了一條,放下手機,關燈睡覺。-第二天陳松茂六點起床,師姐的回復還沒到。他上午出去調(diào)了兩趟琴,中午再看手機,一連串的回復已經(jīng)排在那兒了:【不好意思昨天沒看見,你找他們團有事?我認識他們的鋼琴】【剛問了一下,最近銀河沒演出,鋼琴接了另外一個演出去外地了。如果你有急事的話我可以給你指揮的電話,跟他不熟,但要合作什么的還是找他比較好】陳松茂苦笑了一下。【不用。鋼琴什么時候回來?師姐給我介紹介紹?】【得有半個月吧,他下個月初回來。你等得及?】【可以的,麻煩師姐了?!?/br>【我不是不放心你】過了片刻,師姐那邊又發(fā)來幾句,【就是提醒一下,你已經(jīng)掛靠白露琴行了吧?最好就不要接其他行的單了】【不是工作的問題,師姐放心。】【好,等他回來一起吃個飯】這天陳松茂下午沒排什么工作,只需要四點多去琴行就好。他回家停了車,又折出去買菜,雙手提著四五個塑料袋往回走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區(qū)入口處保安崗亭那兒站了個人,背對著他,在跟保安談話。那人一頭長發(fā)扎起一個馬尾,雙手插兜,讓陳松茂立時想起寧思秦來。他盯著背影仔細地看了半天,覺得像是寧思秦,但是不敢確認。他考慮是否要走上前去解釋一下,再一想,又覺得還是不要跟他再碰面的好,寧思秦已經(jīng)對他有所誤解,要是再繼續(xù)想偏下去,保不準更糟糕。于是他繞了半圈,走了靠近花園的一個側(cè)邊小門。但不管怎么繞,他住的那棟樓離入口崗亭之間仍舊全無遮擋,陳松茂一路走,一路看著那人,希望他不要回過頭來。事與愿違,他走到門口,掏出鑰匙開了樓下防盜門,再一抬頭,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半轉(zhuǎn)過身來,正回頭看著他。陳松茂明明是堂堂正正回自己家,什么虧心事都沒做,卻無端生出一股被抓到的心虛感。離得太遠,他看不清那人長相——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那是寧思秦?還是不希望?也許不是,因為那人似乎只是剛巧轉(zhuǎn)頭瞥了一眼,馬上就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轉(zhuǎn)回去跟保安聊天了。☆、第五章銀河室內(nèi)樂團的鋼琴名叫鄭子均,是個圓臉的年輕人,愛說愛笑,比陳松茂還年輕兩歲,卻已經(jīng)拿過國內(nèi)外不少比賽的獎項了。容姍師姐選了家廣式餐廳,剛巧也在楚江大廈。陳松茂接了師姐先到,鄭子均隨后就到了,沒說話先帶三分笑,伸手跟他用力握手:“陳哥是吧,久仰久仰??!”陳松茂跟他握手,一頭霧水。鄭子均解釋:“容姐跟我講過,說你學調(diào)音的時候特別拼命,為了辨別音色,課外還專門跑去蹲一家收藏了羽管翼琴的琴行蹭琴聽,一蹭就是一個月,當時給我佩服得不行?。 ?/br>“師姐夸張了?!标愃擅π?,“大家都很努力,我這只不過是勤能補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