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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回話時兩人前后所言對不上。 謝杳壓住笑意,索性伏在地上,“弟子知錯?!?/br> 凈虛真人猶在氣頭上似的,并未叫她起,還是皇上親圓了個場,叫她起了又賜座。 早在上一世謝杳就知道當今這位圣上對道學可謂是虔誠之至,沒少尋仙訪藥,且所服的藥丸多是出自凈虛真人之手,每月由專人親上松山觀護送回來。 “朕看真人這愛徒年紀尚小,沉不住氣些也是尋常,真人莫要苛責了。再說,小道長所言倘若非虛,倒也是功德一件?!被实垲H和藹地沖謝杳一笑,“不知小道長如何稱呼?” 謝杳不卑不亢回話道:“清潭居士?!?/br> 皇上又多問了幾句,謝杳一一答了,此時不宜急功近利,是以她也并未多言。 直到皇上身邊的大公公回稟道是有幾位老臣在元明殿候著,皇上這才擺駕回了元明殿。臨走還特意吩咐凈虛真人這回不急著回觀,先在宮中住上一段日子——實則是想凈虛真人再煉兩爐藥出來。 皇上這一走,演戲的兩人松懈不少,借著煉藥的由頭,去了丹房,又屏退左右。 凈虛真人恨不能一拂塵敲她臉上,轉(zhuǎn)過身來時還是忍住了,只虛虛晃了一下拂塵,“你先同我打個商量很費事?” 謝杳用手扇著聞了聞丹爐上的氣味,“弟子想著師傅費了這么大勁把弟子撈回來,應當是輕易不能放棄了的,這不是有恃無恐么?!?/br> 凈虛真人被她一噎,抻了抻袖子,沒好氣道:“你這是做的什么打算?” 謝杳正了神色,認真道:“真人欲教我救天下黎民于水火之中,我自然得找個方便行動的位子。倘若真人直接引薦,也不是不可,只是不如這般折騰上一回效果來得好。” 凈虛真人沉吟半晌,搖了搖頭,“你這一時的確能達成所愿,可帝王心不可測,時日一長,難保結(jié)果如何?!毖援?,又接著道:“罷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以圣上的脾性,本該是會留你在這太清殿?!?/br> 說到這兒,他又極頭疼似的倒吸了一口氣,“我的弟子?這話你也當真說得出口。我問你,你那張匣子里的紙上畫的那道符,是道什么?” 那道符瞧著委實詭異,是以凈虛真人甫一進宮,便被叫去先看過了。 謝杳清了清嗓子,默默退后一步,“就……隨手描畫。” 她的本意是借那道符言明此事與道教有關,甚至自覺畫得有九分接近。 凈虛真人怒極反笑,“好,好得很。就你這般,在這太清殿,不出三日,定要露餡。到時候先治你個欺君之罪,看我還保不保得住你?!?/br> 謝杳自知理虧,她于道教諸事上確實所知甚少,然賭注已壓了上來,又豈有反悔的道理。 凈虛真人恨鐵不成鋼地嘆了一口氣,手中拂塵蠢蠢欲動,“我已同圣上稟明你情形特殊,雖是拜在我門下,得我真?zhèn)鳎瑓s并未習得煉丹之術(shù)云云,只是偶能得窺天道。又因著你官家小姐的身份,只是俗家弟子,平日也并不受約束。” 謝杳眉眼一彎,“師父真真兒是天底下最貼心的師父?!?/br> 凈虛真人終是沒忍住一拂塵招呼在她臉上。 比謝杳先一步回了尚書府的是皇上一道旨意。 雖說她對尋常道教事務并不熟稔,可看在凈虛真人的面兒上,仍在太清殿給她留了個位子。為方便她日后在宮中進出,另封了正六品司籍——于她而言不過是個虛職罷了。 謝杳被宮中的馬車好端端送回了尚書府,謝永及謝夫人一行人早早便在門口相迎。謝杳剛下了馬車,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自家母親哭著一把抱住,謝永忙叫兩人先進屋再說話。 謝杳給父母親的說辭與凈虛真人對皇上所言的一致,十二歲那年于松山觀上秘密拜了師,受凈虛真人點化,得悟天道。謝夫人能見得女兒全須全尾從大理寺獄回來已是慶幸不已,哪兒還管得上這些有的沒的,是以并未細問,只一個勁兒地握著她手,硬要說她瘦了,吩咐廚房做了滋補的菜來。 謝杳原先打的一肚子用來解釋的草稿在幾箸下去后,便忘了個干凈。 入了夜,謝杳本是一身疲憊,卻莫名睡不著——往常這種時候,她都是要半夜起身去尋沈辭的。如今搬了府,人是尋不著了,習慣倒還在。 她見時辰還早,便想著去自家母親房里,再賴上一會兒,說說話。 房中的下人已然換過了一批。當日那事兒一出,謝永那副玲瓏心思怎會尋思不過來是家里混了進人,當即便徹查了府上下人的來歷,但凡有一絲不清不楚的都發(fā)賣了出去,貼身伺候的更只是府上多年的老人——這樣一來雖說伺候的人少些,但圖個安心。 然謝杳這些日子逼著自個兒同不相識的人說話說得多了,此時不免懶散些,不想再認過一遍下人來,謝盈她又不喜,是以只自己提了盞燈,便朝母親房里去了。 房中火燭正盛,顯然是還未歇下。謝杳行至房門前,還未來得及出聲,便聽得母親的聲音:“自打杳杳這事兒后,我心下總不安。盈兒的身契我換了個地兒放著,卻還是覺著不妥,你瞧瞧,這收到哪兒好些?” 謝永剛要開口,送點心過來的婢女正遇上門口的謝杳,脆快地叫了聲“小姐?!?/br> 房中登時噤了聲。謝杳推門而入,沒頭沒尾聽了這么句話,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方才鬼使神差地腳步頓了頓,并未出聲罷了。 如今她進來便見母親將一紙什么折起來,收到袖中,“怎么這個時辰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杳:我在大理寺獄的伙食其實還不錯……有種瘦叫你媽覺著你瘦了。 於春雪:為什么我媽從來沒這么覺著過?還吩咐小廚房免了我的宵夜? 感謝在2020-04-11 23:58:37~2020-04-12 23:55: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morl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6章 迎云 “一時睡不著,來娘親這兒討塊點心吃?!敝x杳隨手拈了一塊剛端進來的點心,“爹爹,你們方才說什么身契?” 謝永同謝夫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無甚,就是一些舊物,叫你娘這兩日翻出來了,正愁沒地兒擱?!?/br> 謝杳總覺著哪兒不大對勁,也興許是知道她同謝盈換了生辰八字后分外敏感一些,“我聽著像是有謝盈的?” 謝夫人眼神閃爍了一下,“哪兒能,盈兒的身契一早便毀去了。你定是這幾日累著了,這才聽岔了?!?/br> 謝杳“唔”了一聲,垂下眼簾安安靜靜吃光了手里的點心,拍干凈掉在手心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