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你還懷疑自己不夠漂亮嗎？”

    “哎？”

    “在酒吧都有男人搭訕了，女士?！?/br>
    菲比繼續(xù)咬著自己的吸管：“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邦德：“我是個特工。”

    好吧，這句話幾乎能解釋世間所有的問題。但話是邦德說的，菲比卻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她沒說話，但菲比的心思格外好猜：“很抱歉是我，但我找你有事。”

    菲比：“什么事？”

    007從上衣口袋拿出了一部嶄新的手機(jī)。

    “你沒有郵箱，”他解釋，“只能用這種法子?！?/br>
    邦德將手機(jī)遞給菲比，她拿過來一看，屏幕中顯示的是一份長長的信件。

    “Q把你的情況匯報給了M夫人，”邦德平靜地說，“而M夫人認(rèn)為你想當(dāng)有潛力。如果你愿意，她希望你加入MI6的培訓(xùn)計劃，為期六個月，一旦通過訓(xùn)練，你就會成為一名大英政府的公務(wù)員。”

    “和你一樣的特工？”

    “或許不是00特工，但誰知道呢，你才十九歲?！?/br>
    “我得想想?！?/br>
    “當(dāng)然，”邦德一點(diǎn)也不驚訝，“如果你做出決定，就用這部手機(jī)撥打電話簿里的號碼，Q會安排后續(xù)的一切——當(dāng)然了，就算你不同意，他也愿意繼續(xù)幫助你測試，當(dāng)然那就得用業(yè)余時間?！?/br>
    “謝謝。”

    菲比收起了手機(jī)，還得感謝阿奇手下買的衣服，牛仔裙上竟然有個口袋。

    直到菲比把手機(jī)放進(jìn)口袋里，邦德才轉(zhuǎn)過頭。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菲比的新衣服，似乎想就此點(diǎn)評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展開話題。

    “想聽句實(shí)話嗎，菲比?！彼f。

    菲比訝異地抬眼：“請?！?/br>
    邦德：“站在你的角度，我不建議你接受M夫人的邀請，做一名保密人員很辛苦?！?/br>
    “梅林肯定也這么想?！?/br>
    “不論你的意愿是什么，梅林的考量很少出錯，他的建議絕對比M夫人更有價值。”

    “那站在你的角度呢？”

    “你問的可是一名00特工，女士。”

    言下之意就是，可沒有人逼迫詹姆斯·邦德成為007。

    菲比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了?！?/br>
    邦德：“那名西班牙人沒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里，或許你還可以深入問問附近的其他小動物。”

    菲比：“……”

    邦德：“我有任務(wù)?！?/br>
    當(dāng)然了，007特工也不會專程跑到酒吧，只是為了幫M夫人傳個話——整個MI6多少員工，哪兒用得著00系特工跑腿？

    “好吧，”菲比說，“是Q找到的我？”

    一直漫不經(jīng)心的邦德露出笑容。他看向菲比，淺藍(lán)色眼眸里帶著幾分揶揄的色彩：“你認(rèn)為呢？”

    菲比的心一動。

    她目送邦德離開座位，徑直走向吧臺。

    越過人群，詹姆斯·邦德停在了一個男人身邊。

    好吧，看來不是Q找到的她。

    觸及到梅林那標(biāo)志性的外形特征時，菲比的心一下子落在地上。她看到邦德低聲與梅林說了些什么，然后轉(zhuǎn)身融入了人群。而坐在吧臺邊的梅林轉(zhuǎn)過了頭。

    出入酒吧的梅林倒是沒穿那身獵裝和毛衣，灰色夾克里搭了件高領(lǐng)毛衣，鼻梁上仍然架著眼鏡。這使得菲比不能第一時間捕捉到男人的眼神，但菲比知道他在看她。

    梅林的手邊也放著一個威士忌杯。

    他拿起威士忌杯，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菲比的方向邁開長腿。

    菲比下意識地咬緊嘴邊的吸管。

    她試圖躲開目光，但菲比發(fā)現(xiàn)自己辦不到，她就這么盯著梅林走到自己面前。高大的男人禮貌地開口詢問：“我可以坐下嗎？”

    “嗯?！?/br>
    得到首肯之后梅林才落座，他把酒杯放到桌子上。

    越過酒精的味道，越過香煙的味道，還有層層人聲、音樂聲，熟悉的氣息仍然撲面而來，包裹住了菲比的所有感官。

    在黑暗之中菲比闔上了眼睛。

    她想，即使是避開光芒，梅林大概也能察覺得到。

    “你拿到的線索并非毫無用處，”梅林沉著地開口，“至少現(xiàn)在我有了通話記錄。”

    “梅林什么時候找到了我？”

    “阿奇的手下到商場購買小號牛仔裙的時候?！?/br>
    “可你沒來找我?！?/br>
    “我有一整個皇家特工的后勤工作，姑娘，”梅林頓了頓，“而且你很安全?！?/br>
    “……”

    菲比沒說話。

    身邊的男人嘆了口氣，他拿起酒杯送到嘴邊：“我知道這的確很混賬?！?/br>
    豈止是混賬那么簡單。

    要不是在公共場合，菲比真想撲到梅林身上，向上次一樣狠狠地咬他一口。但很顯然現(xiàn)在不太合適，而且菲比非常清楚，這才是梅林的作風(fēng)。

    甚至是他人現(xiàn)在坐在自己的身邊，很可能還在眼鏡中處理著突發(fā)事件。

    “你不僅知道我在哪兒，”菲比看也不看梅林，低著頭說道，“你也知道邦德找我的原因?！?/br>
    “M夫人愿意給你一份工作?！?/br>
    “你不會?！?/br>
    “我不會，皇家特工的數(shù)量是固定的，除非有外勤特工死亡，否則我們不會考慮招募新特工?！?/br>
    菲比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放過了被狠狠蹂啊躪的吸管，塑料制品早已不成形狀了。菲比委屈不已：“其他，其他的朋友，哈利、艾格西、洛克希，Q和邦德，還有阿奇，他們從來不會有這么多要求。反而梅林，明明是最親近的人，為什么說的話總是讓人不開心?！?/br>
    “因?yàn)槟愕拇嬖趯ξ覜]有任何意義，姑娘?！?/br>
    菲比愣住了。

    話落在地上，砸成碎片，宛如利刃般刺入菲比心底。但很快梅林就意識到菲比誤會了自己的話，他嘆息一聲，抬起手。

    寬大的手掌徘徊在菲比的臉側(cè)，他的手幾乎能包裹住菲比的大半臉頰?？伤t遲沒有行動，梅林猶疑片刻之后，終于下定了決心。

    “菲比，看著我?！?/br>
    梅林用自己的手指托起菲比的下巴，他肯定是目睹了阿奇親密的動作。

    即便是命令口吻，他仍然沒有強(qiáng)迫菲比，只是用勸導(dǎo)的方式指引她看向自己。

    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鏡片之后的那雙眼睛還是如此的澄澈清明，這下菲比看清了他的目光，梅林的確在看著她，他茶色的雙眼在避光處更像是黑的，那之中倒映著菲比的影子。

    “你對我而言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我不需要你的天賦和技能，不需要你奉獻(xiàn)，不需要你付出，更不需要通過你去換取其他好處。M夫人看到你，她看到的是一位有潛力的特工候選；阿奇看到你，他看到的是一個能和MI6搭線的紐帶，但對我而言，你就是你，菲比，我只希望你能成為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