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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偷生在線閱讀 - 諸戈番外

諸戈番外

    1+2

諸戈坐在卡座上喝酒,周圍亂哄哄的,朋友湊過來和他說了句什么,他沒聽清,也沒往心里去,繼續(xù)喝他的酒。

玩到后半夜他才跟著朋友們一起回了,諸戈前幾天車壞了送去修,沒有開車來,也不太想麻煩朋友送他,就站在路邊想打車。

“你打什么車啊,京云呢?送諸戈一趟吧,你倆好像順路吧,諸戈住御江苑?!敝T戈的朋友說。

今天來玩的人太多了,亂七八糟的,諸戈其實都不認(rèn)識這個什么京云是誰。

他只聽見有人說了句:“順路?!?/br>
就兩個字,再沒別的了。他回頭看,說話的是個高個男孩,戴著個鴨舌帽,帽檐壓的有點低,只能看見半張小白臉,和微微抿起來的薄嘴唇。

坐上車以后諸戈還有點暈著,他其實有點怕自己吐車?yán)?,因為這男孩看著也就二十出頭,開起車來應(yīng)該會很猛。

沒想到他開的還挺穩(wěn),諸戈酒勁上來了,不太舒服地喘了口氣,那男孩說:“用開一下車窗嗎?”

“不了?!?/br>
男孩沒說別的,給諸戈送到小區(qū)門口就停了,諸戈回頭說了聲謝,那男孩擺了擺手,掏了根煙給自己點上,一腳油門把車開走了。

第二天諸戈醒過來的時候還有點頭疼,他感覺自己過了二十六以后明顯沒以前經(jīng)得起折騰了,捂著腦袋坐起來緩了好一會才覺得沒那么難受了,起床收拾了一下就去公司了。

他去了公司其實也沒什么正事,就是去點個卯,事情都是底下人在做。

有很多人都說,諸戈命好,長這么大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屁也不是現(xiàn)在也混的不差,諸戈自己其實也是這么感覺的,他知道如果自己努努力,可能會比現(xiàn)在強很多,不過他不太想折騰,有時間吃吃喝喝玩玩不也挺好的嗎,像蕭龍辛似的折騰什么啊。

其實他今天都不想來公司了,是他爸說自己朋友的兒子大學(xué)快畢業(yè)了,他爸想讓那小孩去諸戈公司實習(xí),諸戈覺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答應(yīng)了,于情于理今天他都得來一趟,認(rèn)認(rèn)人,再帶出去吃頓飯什么的。

諸戈看見人了,總覺得有點眼熟,他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不就是昨天晚上開車送他回家那男孩嗎?

那男孩今天沒戴帽子,諸戈看清了他的臉,白,干凈,有點劍眉星目的意思,看了諸戈也沒多說別的,就像昨天晚上兩個人根本沒見過似的,規(guī)規(guī)矩矩地和他握手。

“你好,哥,我叫李京云。”

諸戈看了看他,露出了笑:“是你啊,”

李京云看著諸戈,覺得他笑起來有點“油”,看著很親切,卻有些不懷好意,他不知道是因為見著自己了還是諸戈就愛這么笑,也沒說什么,和他握了握手就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等候發(fā)落。

“帶你認(rèn)認(rèn)人,然后吃頓飯,”諸戈回頭拿自己的西裝外套穿上了:“行嗎?”

李京云說認(rèn)人就算了,自己是新來的,應(yīng)該主動去和大家搞好關(guān)系,不過請諸戈吃頓飯是應(yīng)該的。

“瞎客氣,”諸戈帶他走了:“用得著你請嗎。”

兩個人去了個日料館子,諸戈坐下以后手機就一直在響,他低頭看了看給按了,過一會又給煩的干脆關(guān)機了。

李京云給他倒了杯清酒,諸戈看了看李京云:“要畢業(yè)了?”

“快了,”他說:“沒幾個月了。”

“大學(xué)學(xué)的什么?”

李京云說:“雕塑”。

諸戈有點意外:“雕塑?你爸讓嗎?”

“不讓也沒辦法,我那時候挺渾的,”李京云說:“歲數(shù)小不懂事,越不讓干什么越干什么,也不是多喜歡,自己也知道以后不會干這個,就是渾?!?/br>
諸戈心想,怪不得答應(yīng)來自己公司實習(xí)了。

不過他沒多說什么,因為總覺得兩個人雖然差不了幾歲,但對方總歸比他小,還是學(xué)生,那個詞兒是什么,代溝?

所以他哦了一聲,沒多說,只簡單告訴他即將要去的部門是什么情況,有事兒了來找自己。

李京云應(yīng)了,兩個人開始吃飯,他吃東西很快,而且沒有聲音。諸戈好像有心事墜著,心不在焉地吃了點,一抬頭他已經(jīng)快吃好了。

“慢點吃,急什么?”諸戈挑了塊魚生送到嘴里。

“習(xí)慣了?!崩罹┰萍氶L的手指端著灰綠色的酒杯。

諸戈低頭看了看,指著他的手指頭:“搞藝術(shù)的手?!?/br>
李京云笑了一下,薄薄的眼皮動了動,再沒多說。

吃過了飯,諸戈想和他分開讓他自己去公司了,他覺得兩個人當(dāng)不了朋友,年紀(jì)差的多了點,李京云性格又有點冷,他盡到責(zé)任照應(yīng)就夠了。

可還沒分開就出了事。

一群人鬧哄哄地迎著兩個人來了,其中一個走在中間的灰襯衫剛按了手機,抬頭去看,看見諸戈,有了點急切的喜色,可是又冷下來了。

因為他也看見了李京云。

李京云有點心不在焉,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諸戈就拉著他走了,路過的時候那個灰襯衫死死盯著他看,突然伸手?jǐn)r住了他們。

“哥,給你打電話怎么不接啊?”灰襯衫開了口,所有人都在看諸戈。

諸戈倒不是想躲,這么做事不是他的性格,再說也沒什么好躲的,他就是覺得李京云在,鬧起來不好看。

灰襯衫叫白一奕,和諸戈好過一陣,分手是因為他品性不好,諸戈接觸多了覺得這個人不值得一交,想斷,可白一奕一直不同意。

諸戈看著他:“和朋友談點正事,不方便接電話。”

白一奕也要臉,不想這么多人面前讓別人看笑話,也沒覺得諸戈會這么快就有了新歡,他只是太久沒看見諸戈了,死死盯著他,強笑著說:“那晚上再聯(lián)系?!?/br>
諸戈點了點頭,帶著李京云走了。

“男朋友?”李京云剛出了門就問他,口氣很稀松平常:“還是你欠他錢?”

諸戈瞥了一眼李京云,笑了:“前男朋友,我先走了啊,你回公司吧。”

吃飯的地方離公司很近,走路幾分鐘,諸戈車又壞了,李京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怎么去。他站在原地看著諸戈的背影,看他穿著得體的西裝匆匆前行,又想起了昨天夜里送他回家路上那張因為醉了酒微皺著眉頭冷淡的臉。

兩個人再見面是一個禮拜以后了,諸戈前一天喝了酒,又睡得晚,被電話吵起來以后電話迷迷糊糊地喂了一聲。

電話那邊是李京云,說在他家門口等著,來拿一個裝資料的優(yōu)盤。

諸戈下了床去開門,發(fā)現(xiàn)李京云今天穿的很隨意,還是那套襯衫牛仔褲,諸戈把優(yōu)盤遞給他,有點不太高興:“誰讓你來的?怎么讓你跑腿了,我助理呢?”

“我自己來的,”李京云看了看他從沒系好的襯衫里露出來的皮rou:“大家都忙,就我沒什么事,跑個腿而已?!?/br>
拿了優(yōu)盤,李京云卻沒走,問諸戈:“你還沒吃飯吧?給你買了點。”

諸戈都沒注意他手上還提著東西,一大包熱騰騰的,諸戈還有點發(fā)愣,李京云就進了門,把外賣一盒盒打開鋪在茶幾上,連筷子勺子都抽出來放好,和他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諸戈坐在沙發(fā)上看了看擺成一排的東西,看了好一會,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

3

諸戈桃花運一直很旺,可以說,從十幾歲開始就沒有斷過。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人,也從不過問。和每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是真心實意的,雖然喜歡的程度不一樣,但最少都是因為喜歡,他對誰都挺好,對誰也都很灑脫。

所以他被很多人念念不忘過,也被很多人死纏爛打過,更被很多人掏心掏肺地對著好過,一頓早餐,他本不應(yīng)該放在眼里,畢竟還有人為了他專門去學(xué)做飯呢,他也沒想著對一個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的男孩怎么樣。

他只是突然覺得自己的胃好像沒那么不舒服了,他一邊吃一邊想,應(yīng)該找機會和他聊聊,看看他的意思,給他換個位置,總不能讓他真的天天跑腿。

一頓飯的心意也是心意,諸戈是最記得人情的。

再見面是在公司里,諸戈開完了會帶著人從會議室往外走,碰上李京云捧著文件去復(fù)印,他嘴上還叼著根筆,忙忙碌碌的,又有條不紊,臉上沒什么表情,等著復(fù)印的時候抬手看了看表,胳膊上好看的肌rou鼓起來一點,滿是朝氣。

朝氣,或者說青春。代表著大有可為,代表著前途無量,諸戈沒打擾他,看了一眼就走了。

他在電梯里也抬手看了看表,一樣的時間,表卻不一樣,李京云戴的是塊機械表,像他這樣的男孩子,其實是戴什么都好看的,無關(guān)價格。李京云開的起好車,卻只戴了塊幾千塊的表,只是因為自己喜歡,不在乎別的。諸戈卻不一樣,他再喜歡幾千塊的表,也要往手上戴幾十萬的百達翡麗。因為他奔三十的人了,沒什么資格去只要自己喜歡的,再說,李京云戴什么都好看,他卻不行。

諸戈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一樣覺得自己真是不年輕了,他以前還總覺得,自己和那些四十多歲的叔叔們比,還算是“青春”,現(xiàn)在見了李京云,他才知道自己真是想多了。

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諸戈第一次加班了,一直忙到晚上,天都黑透了。他坐在辦公室里把桌面收拾干凈了,才站起身去看落地窗外的點點星光和鋪天蓋地的霓虹燈火,突然的,他察覺出了一點寂寞。

他點了根煙抽了,靠在墻上往外看,辦公室隔音好,他什么也聽不清,伸手開了窗,熱浪裹著喧鬧撲面而來。

兩根煙抽完了,諸戈嗤笑一聲,覺得自己無聊,二十六七的人了還想這些東西,他關(guān)了窗,搓了搓自己的臉,開門出去了。

他按了電梯,電梯上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沒人,可是打開了,里頭有人。

是李京云,捧著幾個文件袋,看著挺疲累,又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帥氣。

“哥,還沒走呢?”李京云出了電梯,幫他按著開門鍵。

“沒呢,你怎么也還沒走?就你一個人留下來加班?”

李京云好像怕他誤會,趕緊擺擺手,解釋道:“我白天沒干什么活,大家都忙,我就跑跑腿印個資料,臨下班了突然有點事兒,我就去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去取幾份資料,明天一早就要用?!?/br>
諸戈知道他肯定跑了很遠,這會已經(jīng)下班快一個半小時了。

“把東西放下跟我走吧,起請你吃頓飯,正好我晚上也沒安排。”諸戈對他說。

李京云很痛快地答應(yīng)了,沒多一會就又跑了回來,兩個人一起等電梯,諸戈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不知道什么味兒,挺好聞。

進了電梯,諸戈問李京云想去哪吃。

“去我家吧?”李京云看著他:“給你煮火鍋吃,不嫌棄吧。”

兩個人一起去買了菜和底料,回了李京云的家。

是個公寓,離公司挺近,應(yīng)該是剛租的,不太亂,也沒多整齊。

瑣碎的東西太多了。

雕塑用的工具材料,畫板,調(diào)色盤,兩個相機,很多張相片,一個筆記本一個臺式,都開著,音箱在放歌。

“亂了點,別介意啊哥?!崩罹┰瓢巡朔畔?,變魔術(shù)似的三兩下就讓東西歸了原位,動作利落地洗菜切菜,又燒水煮底料。

諸戈也幫忙收拾,可是動作遠不如他利落。

“你什么時候會做飯的?”諸戈依靠在墻上,看他切菜。

“大學(xué)搞樂隊,和別人在外面住車庫,錢都買器材了,沒錢出去吃就自己做?!崩罹┰仆伬锓舝ou,拿筷子攪了一下:“我爸那時候氣我渾,不給錢?!?/br>
諸戈哦了一聲,心想,他還搞過樂隊。

彈吉他還是唱歌?諸戈沒有問,但他甚至能想象的出李京云兩三年前更年輕時是什么樣,自己的大學(xué)時代在干什么呢?諸戈有點記不清了,好像就是吃喝玩樂,談?wù)剳賽墼闾eX。

諸戈突然笑了一下,李京云回頭問他怎么了,諸戈擺擺手,說沒事。

沒過一會,火鍋可以吃了,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諸戈問他以后有什么打算,想不想換個部門。

李京云搖搖頭說不用麻煩,斬釘截鐵的,他有自己的主意。

諸戈越看他越覺得順眼,甚至帶了那么一點欣賞,他覺得如果自己重來一次,也許就不會這么過了。

吃過了飯,李京云又手腳利落地收拾干凈,給諸戈煮茶喝,諸戈坐在沙發(fā)上才看見沙發(fā)旁邊放了個吉他。

“還會彈嗎?”諸戈指著吉他。

李京云走過來,微微彎下腰把吉他拿起來,體恤被扯上去一點,諸戈發(fā)現(xiàn)他腹肌練的很漂亮。

“會,”李京云隨意坐在沙發(fā)扶手上,隨手彈了一段,諸戈不愛聽歌,聽不出來是什么,只覺得挺好聽,李京云彈完了告訴他:“國外的歌,樂隊叫槍花,那時候我們都喜歡?!?/br>
好像彈完這一段來了感覺,李京云又彈了一次,他開口唱給諸戈聽。

諸戈微微抬頭去看他,看他抱著吉他,年輕的臉在燈下好像會反光,一把好嗓子唱起歌來溫柔多情,修長的手指頭撥弄著吉他,嫻熟而隨意。

諸戈莫名地想抽根煙,但他不想破壞氣氛,他忍了下來,像真的抽煙似的,悄無聲息地吸了一口氣。

還是在電梯里聞到的味兒,諸戈想,一會他唱完了要問問他,是什么這么好聞。

4

李京云唱完了,站起來把吉他放回了原地,笑著說:“唱的沒以前好了,還能聽吧?”

諸戈啊了一聲回過神來,輕聲說:“好聽?!?/br>
似乎怕對方覺得敷衍,諸戈又重復(fù)了一次:“好聽。”

他很急切地想抽根煙。

李京云就像會讀心術(shù)似的,掏出煙幫他點了,諸戈抽了一口,冷靜下來,他平復(fù)了心情抬頭去看李京云。

“晚了,我回家了。”他只說了這么一句,就叼著煙站起來,李京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不高興了。

“怎么了哥?”李京云問。

諸戈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就走了,開門的時候把煙夾在手里,不知怎么被嗆的咳嗽了兩聲。

已經(jīng)過了高峰,路上不堵了,他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轉(zhuǎn),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么了。

他心想,自己是羨慕李京云年輕嗎?但諸戈從來不是會羨慕別人的人,欣賞?可又比欣賞深了一層。

是太久沒談戀愛了?

諸戈罵了一聲,不想再往下想了,他覺得很滑稽,對方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呢。

踩了一腳油門,他回了家,燈也沒開就倒在床上睡了。

燈光下,李京云在收拾茶幾。

給諸戈煮的茶他還一口沒動,李京云覺得可惜,茶是好茶,李京云自己喝不出來什么分別,他特意給諸戈準(zhǔn)備的。

他知道諸戈喜歡喝君山銀針,因為諸戈小時候跟著他爺爺住過幾年,老人家喜歡喝,他也跟著喝。他還知道諸戈喜歡吃熱的東西,因為胃不太好。諸戈和那個白一奕在一起四個多月,分手是因為白一奕做事太絕,因為記了一點仇就下黑手差點把別人逼死,再往前的事兒,李京云也知道。

真的想知道的話,沒什么是不能知道的。

李京云忘了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諸戈的,太久了,記不清了,諸戈肯定是不記得他了。

那時候諸戈是什么樣的人?如珠似寶,發(fā)著光似的,才上初中的小孩站在桌子前面,筆走龍蛇寫一筆好字,李京云被大人帶過來祝諸老爺子壽,他偷偷地盯著諸戈看,滿屋子的人都在盯著諸戈看,諸老爺子高興的拿起字就讓人裱起來,說自己今天收的最貴重的禮物就是這個。諸戈只是笑,什么也沒說。

李京云覺得自己真是個小屁孩。

那副字一直留到諸老爺子去世,諸戈跪著燒了,李京云那時候沒敢湊過去安慰,因為諸戈跪的太直了,整個人都僵著,燒完了還紅著眼睛站起來有禮有節(jié)地謝過客人。

中間有一段,李京云當(dāng)時是不太清楚的,因為諸戈走了,回他爸媽家了,他就是知道從那往后諸戈就變了,他以為諸戈會變得很優(yōu)秀,讓他一直崇拜著,可諸戈沒有,他的生活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開公司是他爸給的錢,事情都是花大價錢請過來的高管在做,他更像個吉祥物,賠了虧了他也不大在意,他的時間都拿來和別人談戀愛,去酒吧喝喝酒,去國外玩,就像他們?nèi)ψ永镒钭屓饲撇簧系哪欠N人。

可是李京云從來沒有瞧不上他,李京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知道的越多,越想知道更多,也不知道是哪天,他看著手機里諸戈和一個男人的合照,突然覺得很刺眼,惹得他心煩,他想讓那個男人變成自己。

這個念頭一出來,李京云就愣了,可這念頭一發(fā)不可收拾,燎了原似的瘋長起來。

他對諸戈說的話都是真的,沒說全而已,非要上這個大學(xué)是因為離諸戈公司近,他有時候還真的能看見諸戈,來他公司實習(xí)是他去求他爸的結(jié)果。

李京云坐在沙發(fā)上回想諸戈剛剛看自己的眼神,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他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掏出手機給第不知道多少次去翻自己存下來的諸戈照片。

5

李京云和諸戈從那天以后就沒有私下聯(lián)系過了。

兩個人最開始見面的時候,李京云對他挺冷淡,因為李京云緊張,怕自己說錯話,現(xiàn)在卻連說話的機會都沒了。

諸戈最近其實過得挺不順的。

一是因為他總靜不下心來做事,覺得煩,二是白一奕纏的他太緊了。

白一奕一直就不同意和他分手,諸戈一開始還能好言相勸,他畢竟不是會傷別人心的人,而且也確實有感情過,以為白一奕雖然品性不好,好歹要點體面。

但是白一奕不是這么想的,他想要的就必須要攥在手里,諸戈越是狠不下心來說重話,白一奕就越是覺得放不下。折騰了這么久諸戈也覺得煩了,干脆告訴他自己有人了,別再來找自己了。

“是不是上次我看見的那個?和你一起去吃飯的小子?”白一奕抓著他的手腕:“他配得上你嗎!”

“用不著你管,”諸戈心煩意亂地說:“我不想撕破臉,你非來勁是吧?你自己做過什么事兒你自己不清楚嗎?那是條人命,就算是個貓是個狗你也不能因為點錢往死里逼啊,我覺得你這人心太他媽黑了,不想再交了,就這么簡單,白一奕,你也這么大人了,給自己留點臉不好嗎?”

白一奕死死抓著他的手腕不松手,突然發(fā)了狠似的去咬他的嘴唇,諸戈下意識地往后仰,白一奕卻不放手,緊緊貼著諸戈,把他往車?yán)锢?/br>
停車的地方太偏了,白一奕有點肆無忌憚。

如果是平時,諸戈不至于制不住一個白一奕,但是他最近休息的不太好,吃飯也不規(guī)律,被他這么一折騰弄得胃疼,嘶了一聲把他推到一邊,扶著車門喘氣。

白一奕不知道他怎么了,嚇了一跳,諸戈深吸了一口氣繞到駕駛室,疼的額頭上都冒出了一點汗,他回頭去看白一奕,啞著嗓子說:“最后一次了,以后不會再見你,你還愁找不到人嗎?死盯著我干什么?!?/br>
說完他就開車走了,白一奕沒敢攔。

諸戈想往家里開,可是不知道怎么,今天特別的堵,半小時的路堵了一個多小時,他把車開到車庫里,趴在方向盤上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打開車門剛下車就彎下腰。

他今天沒吃飯,什么也吐不出來,罵了一聲往家里走。

諸戈躺在床上,掏出手機想訂外賣,才發(fā)現(xiàn)有李京云的未接電話,三四個。

手機應(yīng)該是不小心給靜音了,他以為李京云有什么要緊事,趕緊撥了回去。

“……哥?”李京云猶豫著問了一聲。

“給我打電話了?剛沒聽見。”諸戈翻了個身,無聲地喘了口氣:“怎么了?”

李京云過了好一會才說:“你身邊沒人吧?”

“就我自己,”諸戈伸手去揉自己的肚子:“有事兒說。”

李京云沒說什么就把電話掛了,諸戈覺得莫名其妙,也沒多想,隨便點了份外賣,沒過多久就有人來敲門。

他以為是外賣到了,開了門才發(fā)現(xiàn)是李京云。

李京云身上很熱,離的近點就能感覺到那股熱氣,諸戈不知道是他在外面曬的還是怎么,看了看他:“怎么了這是?”

李京云在茶水間的窗戶里看見他們倆了。

公司在十幾樓,但是李京云知道諸戈會在那里停車,他也認(rèn)得那輛車,更認(rèn)得諸戈,就算諸戈從上面看著就是個小點,他也能認(rèn)得。

他沖下來的時候,諸戈已經(jīng)開車走了,白一奕也不在了,李京云知道白一奕這個人品性不好,怕諸戈出事,給他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干脆攔了車往他家里趕。

看諸戈好好的站在這,李京云松了口氣,又覺得自己太冒失了,正不知道說什么好,諸戈就讓他進門,把門關(guān)上了。

“你隨便坐,我不太舒服去躺一會,等會外賣來了一起吃點?!敝T戈什么也沒問,回了臥室再沒出來。

諸戈家很大,應(yīng)該是有人定期來收拾,也很整潔,李京云坐在沙發(fā)上看了看,眼尖地從沒關(guān)的書房里看見了桌上還沒來得及收拾好的紙筆。

他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靜了,恍惚又想起那個讓他念念不忘的初見,李京云神游天外,轉(zhuǎn)過臉去看臥室的門。

直到外賣來了,李京云才舍得眨了眨眼,起身去拿,在餐桌上擺好了,才去敲了敲臥室的門。

里面沒聲音,李京云又敲了敲,還是沒聲音。

他猶豫著推開了門,發(fā)現(xiàn)諸戈睡著了,像個小孩子似的蜷成一團側(cè)著躺,李京云無聲地走近了,去看他縮在被子里的臉。

他的心跳的很快,覺得屋里太熱了,氣都不敢喘,他把手搭在床頭柜上,慢慢彎下腰,只差那么一點就要碰上諸戈的臉。

可諸戈的睫毛突然抖了抖,李京云清醒過來,往后退了兩步,看他迷迷糊糊地支著胳膊坐起來。

“哥,吃點東西再睡吧,”李京云看著他:“等會涼了?!?/br>
諸戈嗯了一聲,微微勾著背站起來,沖他伸手:“有煙嗎?”

李京云帶了,但是不想給,他說:“吃了飯給你?!?/br>
諸戈微皺著眉頭看他,李京云心一沉,以為自己又惹他不高興了,剛想說什么,諸戈突然笑了一下。

“你還管起我來了,”他像哄小孩似的揉了揉李京云的頭發(fā):“我看我脾氣是太好了?!?/br>
6

李京云動都不敢動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傻了似的去看諸戈。

“哎,你都這么大了,不能摸頭,”諸戈還是像在哄小孩:“我給忘了,走吧,吃飯去?!?/br>
李京云跟著他走,坐在餐桌前,心不在焉地看著他吃。

諸戈吃東西很慢,李京云以為他不喜歡吃,想出去給他買點別的,諸戈卻說:“不是不喜歡吃,我就是吃東西慢,以前和我爺爺住一起,吃沒吃相得挨罵?!?/br>
“老爺子罵你嗎?我記得他挺喜歡你的啊?!崩罹┰普f。

諸戈抬頭看他:“你怎么知道?”

李京云啊了一聲,過了好一會才說:“小時候見過一次,你給他寫毛筆字?!?/br>
諸戈好像一下子陷入了回憶里,他記得那副毛筆字,記得那天的客人,當(dāng)然也記得幾年后他親手把字燒了。

“我爺爺對我好著呢,”諸戈的眉眼都溫和起來:“教我下棋,寫字,畫畫,可惜我這人沒定性,別的學(xué)不會,就會寫字。在他那我就挨過一次打,其實我自己都忘了,還是他和我說的,說我小時候偷穿他的軍裝在外面走,褲子太長,踩的都是土,他氣的揍了我兩下,我就哭了大半天,嚎的嗓子都啞了?!?/br>
諸戈似乎覺得挺好笑:“我小時候挺慫的,又壞又慫,不過我爺爺就揍過我一次,我現(xiàn)在一想起他來,都是他抱著我給我買這個買那個,我那時候?qū)懙淖謨汗放酪粯樱甲屛矣米詈玫男?,一起玩的小孩都脾氣大,我雖然慫吧,可是也沒挨過欺負(fù),都知道我爺爺護著我。”

諸戈停了下來,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最后只說了句:“子欲養(yǎng)親不待。”

李京云第一次恨自己的嘴拙寡言。

他安慰不了諸戈,怕自己說什么都是錯,只好夾了一點菜放在他碗里,勸他:“你多吃點?!?/br>
諸戈點點頭,把菜吃了,又放下筷子和他伸手:“煙給我。”

李京云看著諸戈伸過來的手,是個練字的手,手型很好看,比他自己更像是“搞藝術(shù)”的,他看的入了神,諸戈又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fā)什么呆呢?”

李京云突然把那只在眼前亂晃的手握住了,完全的,緊密的貼合在一起,甚至馬上就是個十指緊扣的樣子。

諸戈沒有抽出來,因為李京云的手很熱,他自己又有點冷。

他慢慢地湊近李京云,李京云傻了似的不敢動,直到諸戈從他兜里掏出了煙,那只微涼的手也離開了他,諸戈把煙點著了,側(cè)過臉看他。

李京云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他有些慌亂地轉(zhuǎn)開了目光,諸戈把煙叼在嘴里,又把臉轉(zhuǎn)了回去:“無故曠工得扣工資。”

李京云的臉還紅著,他想沖動地去吻那只微涼的手,和那雙叼著煙的粉嘴唇,可有多渴望就有多猶豫,他怕諸戈煩自己的沖動與冒失,只好神游天外地嗯了一聲:“那我先回公司了。”

“走吧,”諸戈擺擺手:“不送你了?!?/br>
李京云嘴上說走,卻沒有動,他有點舍不得走,生怕自己一轉(zhuǎn)身,諸戈又是別人的了。

諸戈和這么多人好過,當(dāng)然能感覺到一點什么,可是他不太想和李京云有什么牽扯,雖然李京云很好,但兔子不吃窩邊草,他爸好朋友的兒子,還比他小好幾歲,他說什么也不能開這個頭。

于是他又催了一遍,李京云終于走了。

諸戈把剩下的飯菜收拾好了扔掉,吃了胃藥就去書房了,蘸了墨提筆,他福至心靈似的寫:我情似云復(fù)晴藍,心悠坤寵然其瀚。

他看了看,嗤笑一聲,又把筆扔在桌子上了。

心如此矣,我復(fù)悠然!

李京云那天和他分開以后還生怕他又不搭理自己,有事沒事就和他聯(lián)系一下,諸戈卻沒故意不理他,因為覺得畢竟李京云歲數(shù)小,新鮮勁過了就好了,他做事是從來不做絕的。

李京云越是看他這樣,越是覺得難耐,順桿爬似的,他主動聯(lián)系諸戈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但是沒敢再露出什么意圖,他沒喜歡過誰,更沒追過誰,他不太會,但是對人好總歸是本能,他是相信諸戈不會讓自己真心錯付的。

入了秋的時候,諸戈生了場病,這病生的蹊蹺,是他爺爺祭日,他帶著花祭奠以后生的。去醫(yī)院也查不出來什么,就是吃不下飯,頭疼。偏巧公司又出了事,白一奕那邊的人做手腳,挖了他們公司一個合同還沒到期的高管,高管帶著諸戈公司一項大業(yè)務(wù)的所有合作伙伴情況,客戶資料,業(yè)務(wù)報價和詳情一走了之,諸戈和法務(wù)部的人開了好幾天的會,忙的焦頭爛額。

起訴的話費時費力,但是諸戈的意思是一定要起訴,他知道白一奕故意惡心他,他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沒想到白一奕私下里又來找過他,告訴他,只要他同意和好,自己把那個高管帶過來的資料完璧歸趙。

“是嗎?”諸戈這幾天睡都沒睡過幾個小時,黑眼圈都有點出來了,他看著白一奕,白一奕也看著他,還有點心疼的去摸他的臉。

諸戈躲開了,突然變了臉色:“你他媽想得美!整我是吧,我怕你嗎?你就是心理變態(tài),別他媽說為了我了,為了我就這么整我?有多遠滾多遠,等著法庭見吧,我現(xiàn)在脾氣不好,你別逼我動手揍你?!?/br>
他起身就要走,突然覺得眼前一黑,撐著桌子才沒倒下,緩了好一會才緩回來,白一奕半抱半扶著他,不住地問他沒事吧?諸戈罵了一聲,推開了他:“你放心吧,比你死的晚。”

可是他回了公司以后,哪怕坐在椅子上都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李京云借著印資料的機會跑過來看他,發(fā)現(xiàn)他垂著頭使勁按自己的太陽xue。

李京云趕緊關(guān)了門跑過去幫他按,沒敢多問,諸戈抬頭一看是他,又把頭垂下去了。

“我真是廢物當(dāng)久了,遇到點事兒就煩了,”諸戈說:“你可別學(xué)我啊?!?/br>
李京云覺得心疼他,趕緊說:“誰說你是廢物了?”

“我有自知之明唄,”諸戈覺得好了點,把他的手拉下去了:“反正你以后別學(xué)我?!?/br>
“學(xué)你交很多男朋友嗎?”李京云其實是知道前因后果的,心里有點不舒服了:“他對你也太念念不忘了?!?/br>
說完了他就覺得自己失言了,可諸戈沒往心里去,逗小孩似的還在笑:“你怎么知道我交很多男朋友?你交過幾個?”

李京云心想,就你一個,還不是我的。

他又冷了臉,就像是那晚送諸戈回去似的,抿著嘴不多話,一張小白臉滿是冷淡。

“哎呦,脾氣還挺大,”諸戈抬頭看他:“不想說就不說,你快去忙你的吧?!?/br>
李京云沒有走,又伸了手去按諸戈的太陽xue,也許是這幾天太困了,諸戈沒過一會居然要睡著了,李京云趕緊貼的近了點,扶著他的頭讓他靠在自己腰上,李京云等了好一會,確定他真的睡著了,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

7

也就是幾分鐘,諸戈醒了,他還靠在李京云腰上,臉上還有李京云溫?zé)岬氖帧?/br>
他有點不想動了,假裝沒有醒,感受著李京云的腰和手,聞著他身上年輕好聞的味道。

李京云悄悄把手拿開,在自己嘴唇上蹭了一下,又輕輕按在諸戈的嘴唇上,他的手指虛虛攏著諸戈的臉,心跳的很快,想了好一會,他慢慢彎下腰來,親了親諸戈的臉。

“膽兒肥了,”諸戈突然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