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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傷春悲秋,不過覺得這樣的一個朋友,挺可惜的。這次回來,如果有可能,他還是想見一面,想知道對方過得怎么樣。電話那邊一直是“嘟嘟”的聲音,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對方居然接了起來,然后那個熟悉的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好,秦越?!?/br>林瑞突然梗了一下,直到秦越那邊問了第三次“你好?”他才回過神兒應(yīng)到,“你好?!甭曇魠s有些走調(diào)。他清了一下嗓子,“秦越,我是林瑞。我回北京了。”對面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后秦越的笑聲傳過來,“小林子啊!你怎么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林瑞聽到對方像老朋友一樣自然的問候,不知道為什么,既松了一大口氣,又有隱隱的失望,“哦,剛剛到,正在去酒店的路上?!鼻卦浇又鴨?,“哪家酒店?這次回來,是待一段時間,還是。。。?”“過來P大教課,待一個學(xué)期,之后嘛,我還沒有想好。對了,酒店在公司附近的XX。”秦越那邊停了幾秒鐘,貌似有什么人說了句話,然后是放杯子和盤子的聲音,接著秦越對著旁邊低低的說了幾句什么,然后回到電話上對林瑞說“見個面吧,給你接風(fēng)。”林瑞聽到要見面非常開心,調(diào)笑到,“好啊!那我現(xiàn)在是應(yīng)該叫你秦總啊,還是秦董???”秦越笑了一下,“見面聊吧。我晚上去接你?”“好?!绷秩鹩淇斓拇饝?yīng)了。掛斷電話,林瑞看著堵成一片的霧蒙蒙的街道,仰頭靠在出租車的座椅上,閉上眼睛。十年了,這座城市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太多的變化,大家的聯(lián)絡(luò)方式也已經(jīng)從短信變成了微信,可是老朋友就是這樣的,一個電話,就可以讓你的感情穿越時空,回到大家共同經(jīng)歷的時光。晚上,林瑞在酒店安頓了下來,又洗了澡換了身衣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想著秦越待會兒見到自己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他早已經(jīng)剪掉了劉海,頭發(fā)留的非常短,顯出了硬朗的面部線條,大概是5,6年前開始,他戴上了金邊眼鏡,倒不是因為近視,只是一副亞洲人的面孔加上他又長得過于年輕,在MBA的課堂上實在壓不住場子。他突然想到,當(dāng)年做兼職的時候第一套拿得出手的西裝就是秦越送給他的,不由得懷念那段時光,也更加期待待會兒的見面。6點鐘,秦越的電話打過來,跟他說在大廳等,林瑞放下電話立刻邁開大步走向電梯。到了大廳,林瑞四處張望了一下,就看到一個高高的身影站在等候區(qū)的玻璃窗旁邊。盡管已經(jīng)十年沒見,又沒有看到正面,林瑞就是確定那就是秦越。他嘴角不由得揚起,大步走向?qū)Ψ??!扒卦??!绷秩鸬穆曇衾镉兄唤z他自己也難以察覺到的顫抖。對方身影一頓,然后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林瑞站住了,就這樣隔著一條通道看著秦越。時光對于秦越是非常仁慈的,褪去了他一身的痞氣,帶給了他更加成熟的氣質(zhì),卻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么痕跡。他的頭發(fā)還是非常短,似乎打一見他就是這樣,所謂的流行趨勢在他這兒好像根本不存在。唯一的區(qū)別是,他下頜上開始留了淡淡的胡茬。他穿著白色T恤搭了件深藍色開衫,淺色褲子,給人感覺非常的溫和。林瑞走過去,沒有人伸手,兩個人默契的給對方一個有力的擁抱。直到這一刻,林瑞才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了“我回來了”。他正在感慨,旁邊傳過來一個清亮的聲音,“老秦!”秦越聞聲松開林瑞,看向?qū)Ψ剑秩鹨惭囊暰€望過去,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向他們走過來,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與其說對方是個男人不如說是個男生,大概20歲左右的樣子,簡單的穿了間天藍色的條紋襯衫,牛仔褲,干干凈凈的,長得非常清秀。秦越拉過他的手,聲音非常溫柔,“停好車了?”看對方點了頭,他輕輕的將對方額前的劉海撫向耳后,然后攬著他的肩轉(zhuǎn)向林瑞,“我男朋友,靳宇?!苯盥冻隽藴\淺的梨渦,“你好。歡迎回國。”第18章迷霧和陽光三個人上了車,商量著去哪里吃飯。林瑞坐在后座上,看著靳宇跟秦越爭著去吃川菜還是粵菜,而秦越一臉寵溺的無奈,心里一時不知道是何種滋味。他不由得陷入回憶,那個人當(dāng)年是否也對自己這么遷就?當(dāng)年他坐在副駕駛上,對方是否也這樣在等紅燈的時候,看著他不由自主的笑著,撫亂他的頭發(fā)?許是他記不清了,許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因為他至始至終只是個朋友。原來,一個人的幸福是可以從他的每一個表情,動作,眼神,甚至周身細胞洋溢出來的,掩蓋不住,也做不得假。他應(yīng)該為秦越開心。最后還是決定去吃粵菜,原因是靳宇說林瑞剛下飛機,腸胃應(yīng)該會不是很舒服,粵菜比較溫和。林瑞報以感激的微笑。三個人就坐,靳宇很自然的拉住秦越的胳膊點菜,時不時跟林瑞交流著有沒有什么忌口的食材。林瑞很喜歡靳宇的個性,簡單,快樂,自信張揚而又時時照顧別人的感受,他對這種年輕而又不幼稚的人向來很有好感。點了菜之后,話題自然轉(zhuǎn)換成林瑞這些年的生活,芝加哥天氣怎么樣,食物好不好吃,讀書是不是很辛苦,外國人是不是都瘋狂健身,林瑞無所謂聊這些,秦越是真的很關(guān)心,而靳宇,則總是恰到好處的加入討論,即使是問出再傻的問題也萌的很。一時間,氣氛非常愉悅,賓主盡歡。只是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秦越?jīng)]有問林瑞的感情生活,而林瑞輕描淡寫的掠過了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打拼的不易。話題聊到秦越身上,林瑞了解到,秦越還在同一家公司,可是已經(jīng)是中國區(qū)負責(zé)人了,師兄兩年前跟一個新加坡來這邊讀書的女孩兒結(jié)了婚,所以已經(jīng)調(diào)去新加坡分公司做市場部總監(jiān)。靳宇是美院大三的學(xué)生,跟秦越在一次畫展上認識。談起這件事,靳宇毫不掩飾對秦越“一見鐘情”:“那時候他一身的精英范兒,留著淡淡的胡茬,我當(dāng)時就想,這么帥,適合做老公啊?!?/br>林瑞失笑,而秦越“嘖”了一聲,抬起手,輕輕的揉著著靳宇腦后的發(fā)稍。接著,靳宇開始跟林瑞講秦越生活中的糗事,簡直是聲情并茂,調(diào)皮又可愛。林瑞聽著靳宇講秦越學(xué)著做飯的黑歷史,眼前卻不由得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的那頓簡單的要命卻帶給他無限溫暖的早餐。在他的記憶中,秦越一直是有溫柔的一面的,可是更多的,卻是沖鋒陷陣的一面,強大而凌厲。原來有一天,這個男人也可以為了一個人學(xué)做飯,學(xué)做家務(wù),安心的坐在副駕駛上。秦越也終于問起這次林瑞回來的計劃,林瑞簡單的回答,“哦,我去年在那邊tenure了,所以有一年時間可以四處訪問一下,P大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