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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穿著襯衣就上了床,動作自然地抱住了沈晨安。沈晨安蜷縮著身體,一米八左右的大人像個小孩一樣躺在陸祁的懷里,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房間里只留下了安靜的呼吸聲。沈晨安閉著眼睛在陸祁懷里躺了許久,久到陸祁都以為他睡著了,才聽到他說:“我以前一直想知道他們?yōu)槭裁床幌矚g我,有一段時間甚至還有點怨他們,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居然是一切的因。”這幾個小時他心底一個聲音說你當時只是個萬事不知的小孩子,就算是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可另一個聲音說別推卸責任了,即使你當時不知事,她也是生下你才得了這個病的。兩個聲音一個比一個大,吵的他腦子都要炸了。突然一個略低卻清晰的聲音掩蓋住了那兩個爭吵的聲音,沈晨安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旁邊的陸祁,看見他嘴巴張合,聽到他說:“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當年是怎么回事,但我想你的母親一定很愛你,才會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br>“可是我害死了她?!?/br>陸祁接著說:“那不是你的錯,我可以陪你去問你父親,可以去找當年接觸過她的人,可以去找她的醫(yī)療檔案,我們一起去查當年的事情。但你要答應我,不要在結果出來以前,就先否定你自己可以嗎?”屋里又是一片死寂,半晌沈晨安才小幅度的點了一下頭,即使真的沒有任何其他的事情,就只是他的出生導致了這一切,他也要等到真的確認了這一切以后才肯認命。——陸祁先是找了個醫(yī)生朋友惡補了一下產后抑郁的相關知識,大面上的東西和他在網(wǎng)上看的差不多,而且對方還給他補充了一點來自專業(yè)的人士的建議——內分泌變化是無法避免的生理因素,但更多的產后抑郁是由外因引起的,帶孩子的疲憊,經濟上的壓力,周圍人的言語,都是誘引,一件小的負面事件,就足以讓一個心理脆弱的母親崩潰。他記下了這件事情,和沈茂單獨約了晚上見面,不帶沈晨安的那種。上次沈遠航的事情已經有點超出他的掌控范圍里,陸祁實在不敢賭沈茂這次會說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沈晨安的心態(tài)本來就有點不穩(wěn),再有什么事就真的崩了。沈茂和陸祁私下里的聯(lián)系一直很少,聽說他想和自己見面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有什么商場上的事情要告訴自己。結果兩人見面客套過以后,陸祁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地說:“叔叔您可以給我說一下晨安的母親,也就是您的妻子的事情嗎?”沈茂臉上掛著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他愣了一下,扯出一個極為僵硬的笑容說:“逝者已逝,我不想多說。”陸祁接著說:“她是因為產后抑郁逝世的對嗎?”“我說了我不想多說!”沈茂就像是一個被侵犯了領地的獅子一樣突然暴怒,“我不想提她的事情,你到底想干什么?”陸祁絲毫不退的對視回去,語氣平靜卻堅定的說:“她的逝世困了您和沈遠航二十年,我不希望再困晨安二十年?!?/br>沈茂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置信的問:“晨安他……?”“他知道他的母親是因為產后抑郁自殺的,現(xiàn)在他覺得是他的出生導致了這一切。雖然這一切不應該算在一個嬰兒身上,但他現(xiàn)在已經被這個念頭纏住了。”陸祁頓了頓,心底的怒氣又讓他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又或者說,是您和沈遠航這些年的態(tài)度給了他這種錯覺,你們在怪他,所以他現(xiàn)在也在怪自己。”沈茂下意識的反駁:“我沒有?!?/br>陸祁毫不客氣的更進一步說:“我以前一直覺得你們的相處方式很奇怪,你們三個人都不是什么脾氣性格特別惡劣的人,為什么關系會僵硬成這樣?都說血濃于水,您在商場上明明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為什么維持不住一個三口之家?沈遠航可以和薛君浩他們相處的很好,晨安也有夏白、韓蘇這些朋友,為什么他們之間就只有永無盡頭的爭吵?”陸祁知道自己現(xiàn)在很過分,他只是一個外人,哪怕他和沈晨安在談戀愛,那他充其量算半個沈家內部人員,還是個小輩。他所有的道德觀和為人處事的習慣都在說你不能這么和沈茂說話,這樣太冒犯他了,他卻忽略了那些聲音,憑借本能給沈茂也給自己插刀。他垂著眼說:“我第一次見晨安的時候,他在商場里被急著不知道去做什么的沈遠航丟在原地。我過去說,站在這里太危險了,讓他和我去旁邊的店里等家里人過來,我可以讓人去服務臺幫他找人。他說不行,哥哥讓他在這里等,他不能走。后來我想了很多辦法才終于說動他,讓他跟著我換個地方坐著等哥哥。最后沈遠航來了,開口第一句就是訓斥,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他們明明是朝夕相處的親兄弟,為什么是這種相處方式?”陸祁這話是說給沈茂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他那個時候對所有故事里的人都避之不及,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認識了沈晨安,只怕有朝一日他死了自己都只能以普通客人的身份來參加那個不知道有沒有的葬禮。他們都錯了。他不該覺得自己填補了沈晨安一部分的感情就完全放任他和家里僵著,鬧到最后還是傷到了他;沈茂和沈遠航不該放肆的把沈夫人的死歸咎在沈晨安身上,遷怒這么一個完全無辜的小孩子。沈晨安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卻成了唯一一個受到傷害的人。陸祁看著雙手不住打顫的沈茂,咄咄逼人的給兩個人最后補了一刀:“我不想揭您的傷疤,也不上再給大家添一道新的傷痕,我只是希望別再讓他受傷害了,也不要再朝著一個人欺負了,行嗎?我只在意他,我希望他不要被這件事情困住,所以我來找您了。”屋外的冷風一下下拍打著窗子,也打在了屋內兩人的心上;屋內的暖風機不知疲憊的工作著,卻絲毫沒能拯救跌至冰點的氣氛。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茂突然崩潰一般用手捂住臉,兩行眼淚在手的遮掩下落了下來,最終落在桌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他啞著嗓子說:“你想問什么就問吧”作者有話要說:沒有私生子!我雖然最開始的時候有過這種想法,但后來覺得接受不了,就放棄了理論上來說應該是和沈晨安一起來的,但是我想了想有他在場陸祁有很多話都不能說,就還是放棄了。第76章自殺開了這個口以后,后面的事情就沒有這么難說出來了。“晨安出生的那段時間,正好趕上公司上升期,陸祁你也知道公司擴張的時候事情多,我那個時候一心撲在事業(yè)上,家里的事情就都交給她還有保姆了?!鄙蛎嘈α艘幌拢骸俺堪彩俏覀儍蓚€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