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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變了,再沒有半點底氣,想著蕭觀音會愿與他在一起,攜手共度一生,與一個曾經(jīng)枉顧她聲名性命,害得她或被他人欺辱的丈夫,執(zhí)手余生終老…… ……她會選擇原諒他嗎?……也許會……因她是極柔善的人,或會在漫長的光陰后,選擇放下此事,原諒他……但……她還會有可能愛上他嗎?……也許,視他宇文泓,為一曾經(jīng)相識的陌路之人,自此將他徹底拋卻腦后,再不念起,就已是她對他最大的寬容與諒解…… ……若真如此,他一個人的余生,又有何意義?! “觀音??!” 恨悔憂惶心潮涌沒,宇文泓猝然喚出聲來,幾時乞求地問她道,“觀音,你能等等我嗎?幾年……幾年時間就好,我會盡快將一切處理好的,你能等我三四年時間嗎?!” 無聲回應(yīng)下,所乞求的時間,一聲聲地縮短,“三年……兩年……或者一年也好,一年,觀音,你等我一年……” 一聲聲的懇切請求下,最終等著他的,只有遠去的背影,與沉聲關(guān)闔的大門,風(fēng)雪夜里,宇文泓一人站在緊閉的蕭府大門前,在冷風(fēng)割面的凜寒中,在惶惶然近絕望的心境下,忽地想起親迎那日,花香薰暖的暖春時節(jié),他騎著高頭駿馬,來到蕭家緊閉的大門前,滿心不愿地,來迎娶他的新娘。 那時,他理應(yīng)念古人情詩,以此來“叩”開蕭家大門,但,極為排斥這樁婚事的他,在承安的一再提醒下,堅持道記不得了,不肯念出半字,最終以那樣無禮的方式,破開了蕭家大門,其實他記得的,那“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一字字一句句,他當時記在腦中,卻沒有落在心里,直到漸漸愛上蕭觀音,才知道那些以前聽來酸倒大牙的情詩,一字一句,皆是出自肺腑,那些沒有念出口的詩句,在他對她愛意一日濃過一日的時光里,漸漸都沉沉地落在他心里、烙在了他心里,執(zhí)子之手,他想與她偕老一生。 ……今夜,不會是此世最后一次相見,人生長遠,縱是真如他所想的不肯原諒,抑或在原諒的同時,選擇將他徹底忘記,他也會有辦法的,他會想到好辦法的…… 自小遇險重重,卻總能設(shè)法破除危險、保全自身,即使在被逼至絕境時,亦能絕處逢生,在所謀之事上,一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令經(jīng)歷坎坷的宇文泓,其實還從未真正品嘗過,所謂絕望,是何滋味。 不會絕望,總會有辦法的,只要人活著,就會有辦法,風(fēng)雪再大,也吹不熄他的心頭火,細密的希望,從凄惶恐慌中生出,將心火,點得更加明亮。 ……他有的是時間,他們都還年輕,這一世都還長久,他會在權(quán)勢斗爭中,努力地活下來,若她不肯回來,那他就走向她,直至此世至終,他都會守等著她,等她再度淺笑著向他看來,喚他“夫君”…… ……人世長久,會有那一日的…… 呼嘯風(fēng)雪聲中,宇文泓轉(zhuǎn)身離去,暗中推了一把,成功能將蕭觀音與她家人送離這修羅場的他,已經(jīng)派遣人手在趕去崇寧縣的路上,即使遠隔千里、不得相見,他也會保護好她,令她每一日都平平安安,現(xiàn)在的他,無法陪在她左右,他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必得留在此地,為他與蕭觀音的未來,去拼殺爭奪,縱是前方艱險萬重、披荊浴血,他亦不會迷茫失途,因為他心中有光,他等著與她團聚的那一天。 大業(yè)十七年的冬日,雖天地凍徹,凜寒侵骨,但宇文泓心火猶存,尚不知,何為絕望,而蕭觀音心中,可又存有希望? 漣漣落下的淚水,早在凜冽的風(fēng)雪中干透了,她緩步走回青蓮居,將疼漲通紅的雙目,隱在烏睫之下,垂著眉眼,在居內(nèi)侍女們的關(guān)切詢問下,如行尸走rou,靜默無聲地在窗下坐下。 坐下的一瞬間,最后一絲強撐的氣力,也像被抽盡了,人伏幾上,手臂之旁,仍是那道裝有那伽干花的長盒,回想在今夜之初,因見到這花,而迫不及待想要去向宇文泓表陳心意的自己,蕭觀音心中凄然更甚,雙眸酸痛,似欲落淚,可已,沒有淚水。 居內(nèi)正在收拾行李的侍女,不知小姐心思,只是見小姐眸光長久落在這道沒見過的長盒上,便恭聲問道:“小姐,要將這長盒,一并帶走嗎?”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是所謂的最后一面,所以寫細了些,前方有四十米大刀,這個四十米,是按沒法看一點點虐的讀者的標準算的,其實作者本人覺得沒什么,二狗其實是作者寫過的男性角色里比較幸福的,是一只幸福到要頭頂開花的狗崽子∪ω∪ 感謝在2020-06-03 16:29:51~2020-06-04 17:04: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夏日抹茶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欣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死生 雖在迦葉離世之初, 蕭觀音就已感覺到,母親對迦葉的態(tài)度, 似與她多年所以為的并不相同, 但在離開安善坊家中的清晨, 四處尋不著母親, 最終發(fā)現(xiàn)母親身在迦葉曾經(jīng)在家居住的居室,手里拿著小時候親自給迦葉繡做的虎頭帽時, 她才真正體會到,母親對迦葉離世一事的悲傷,遠比她所想的, 還要重上許多許多。 離開神都城的清晨,悲沉與傷郁, 縈繞在每一個離人的面龐上, 只是人心所想,不盡相同,摻雜著不同的情愛名利, 一家人, 一同踏上了前往千里之外崇寧縣的漫長道路,至少, 不幸中的萬幸, 他們一家人,還能守在一起,除了永不會歸來的那名少年。 原在離去之前,蕭觀音有猶豫地想著, 此一去,或許一世不再歸京,是否要與升平公主告別,但,因先前與宇文清有所糾纏一事,她對升平公主心懷愧疚,已有許久許久,未與公主殿下主動相見,其實,蕭觀音也有疑心,升平公主早已知道她與宇文清的糾纏,因從前常與她往來的公主殿下,也有許久許久,未曾來主動見她,一個心中有愧、不敢相見,一個也并不傳召相見,她們二人,身處同一神都城,其實已有很久未曾會面,曾經(jīng)在長樂苑時,彼此親和的妯娌關(guān)系,一去不復(fù)返,如今之疏遠,似連尋常友人,都已不如。 最終,切斷她這份猶豫的,是母親的勸阻,母親向佛,待人以善,很少會對人,言出怨詞,但在得知她在猶豫是否要在臨行前,再見升平公主一面時,斷然勸下了她,并道希望她往后,與皇家再無半點牽連。 從前與升平公主有交游時,母親從未勸阻,并對公主殿下本人,不僅沒有絲毫怨意,還曾在與她閑話時,私下慨嘆過,如此亂世,身為皇室中人的升平公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