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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氏,西有鐵敕族?!?/br> 似早已見慣女子這般言止態(tài)度,宇文燾神色未有稍動,仍是飲著茶道:“早晚都是宇文家的?!?/br> 女子微抬眸光,輕飄飄自宇文燾身上掠過,“早晚?也不知你一把年紀,能不能活見到那一天?!?/br> 這話已是極無禮了,放眼北雍,無人敢對雍王如此不敬,縱是天子,也不會這樣對宇文燾說話,但,聽到這話的宇文燾,并未發(fā)作什么,只是靜靜望著琴后的女子道:“你總是這般怨戾逼人,若淳兒在你身邊長大,定也會養(yǎng)得一身戾氣,而不似現(xiàn)在明朗活潑。” 清冷琴音驟斷,女子手勒著琴弦,嗓音冰寒,“我本就不想生他,他既姓了宇文,在你身邊長大,那就不是我的孩子?!?/br> 勒著琴弦的手,隨著眸光復又低垂,緩緩松開,琴聲如初,如冰川流水在室內流淌許久后,女子忽地冷笑一聲,“可憐,可笑?!?/br> 宇文燾望著她問:“你說誰人可憐?誰人可笑?” 十指纖纖,撫琴不停,女子嗓音幽幽:“自是在說我自己,夫君為人所殺,可憐,被逼為害我夫君之人生子,可笑”,她微微抬眸,含笑望向身前男子道:“難不成是說你可憐可笑嗎?權勢滔天、對天下萬物皆唾手可得的雍王殿下?” 琴聲錚錚,窗外,一鉤冷月無聲,拂照天地,安善坊蕭宅之內,蕭羅什邊在月色下將許大夫送出房門,邊問妻子孕事,聽大夫說妻子與腹中孩子一切安好,心中安心。 雖然他們蕭府,請這許大夫看病,不過兩月左右,但蕭羅什對其精湛醫(yī)術,甚是信任,冬初那陣,母親為觀音涉嫌刺殺雍王殿下的禍事,犯了舊疾,及后觀音被釋出,仍是隱疼難消,比往常犯疾要厲害許多,他這做兒子的,經人介紹,請這位許大夫常來府中為母親看病調養(yǎng),這兩個月來,母親犯疾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比從前好了很多。 為妻子孩子感到安心的蕭羅什,送走大夫、回到房中時,見妻子正在打量一套玉制的文房四寶,他之前從未見過,便問道:“這是你為我新買的嗎?” 妻子搖頭道:“不是,這是長樂公送給你的?!?/br> 蕭羅什登時面色微沉,但也未說什么,聽妻子裴明姝又語含笑音道:“我看咱們這位長樂公妹夫,與從前是大不一樣了,你今兒上午不在,沒看到他陪觀音回家時是何模樣,可不是當初觀音初嫁回門時那樣子,只自顧自地玩,什么都不管的,而是一直跟在觀音身后走,風吹一吹,便問觀音冷不冷,看到地上有雪,便牽著觀音繞開走,生怕她滑了跌了,看著會心疼人了,不再是當初那樣子了?!?/br> 微頓一頓,又笑著道:“且不僅僅是待觀音不同,待我們蕭家,也不一樣了,長樂公今兒來這一趟,跟散財童子似的,從父親母親、弟弟meimei到我們這兒,處處送禮,連我在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都沒忘記,說他癡傻,卻也不傻的,知道什么禮物送的出手,也知道像觀音這樣的好姑娘,天生就該是捧在手心里,讓人疼的?!?/br> 裴明姝含笑說了一陣,要拿匣中那只雕成荷葉形狀的青玉硯臺與丈夫看,卻見丈夫直接將之放回,將匣蓋闔上,愣了一下,問他道:“怎么了?你不喜歡嗎?” 蕭羅什道:“我的meimei,難道是幾件金玉之物,就能買去的?!” 裴明姝知道丈夫一直為觀音meimei的婚事耿耿于懷,她也一直替觀音meimei不值,覺得觀音meimei應當托付于玉郎表弟那般才貌雙全的年輕男兒,但木已成舟,既然早就是無法更改之事,不如放寬心些,畢竟,作為長樂公夫人的觀音meimei本人,現(xiàn)今看來,并無什么自傷之感。 裴明姝好言安慰丈夫,“我看長樂公已經在改脾氣了,不是剛成親時那混樣子了,漸漸會越來越知道心疼人的。” “再怎么改,也是個一無是處的丑傻之人”,蕭羅什道,“他的心疼又有何用?!觀音屢次身處險境時,他的所謂心疼,能救觀音嗎?!” 作者有話要說: 二狗要漸漸不丑不傻了~ 感謝在2020-04-27 16:50:17~2020-04-28 16:10: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cdgg123、Priscil 10瓶;teresa 5瓶;阿嘻嬌嬌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帝后 裴明姝看丈夫像是越說越生氣了, 唇際的笑意,也慢慢地淡了下去, 她總疑心觀音meimei與宇文二公子的婚事, 與當初她在姑姑面前提說了一句觀音meimei的生辰有關, 見丈夫這般冷面凝眉, 心情也不由沉重起來,微低下頭, 沉默不語。 蕭羅什浸在對宇文泓的怨氣中好一陣,才發(fā)現(xiàn)妻子的好心情被他弄壞了,忙轉了神色, 摟著她道:“好啦,不說這事了, 你說得對, 木已成舟,不想了,夜深了, 我們歇息吧?!?/br> 他擁著妻子往榻邊去, 幫有孕在身、身子沉重的妻子除鞋解衣,扶著她在榻上躺了后, 方去鏡臺前盥洗, 侍女幫他將發(fā)髻上的玉簪取下,蕭羅什望著燈光下白玉瑩澤,眼前恍又浮現(xiàn)起世子書案上的那道白玉蓮花簪。 今日,他有狀似無意地問起meimei, 怎未簪在家時常簪的那支白玉蓮花簪,meimei說不慎遺失了,他又問meimei宇文家事,借此提問到世子殿下身上,meimei說世子殿下平日待她彬彬有禮,又先后救她兩次,這份恩情,她當常記于心。 伴隨著meimei話語,在蕭羅什心中回想起的,是蕭家嫁女那日,宇文泓宛如強盜土匪的行徑,鬧得蕭家雞飛狗跳,成為神都城人茶余飯后的笑柄,是那日之后的好一段時間,全神都城人,皆在熱議宇文二公子親迎時的“壯舉”,嘲笑聲處處可聞,他們蕭家,經營累世的蘭陵蕭氏,自此就像是粘上一塊狗皮膏藥,再也揭不開了。 若只是名聲受損,倒也忍得,可meimei觀音,是真將自己如花似玉的一生,給砸進去了,當初meimei不得不嫁給宇文泓時,他這個做哥哥的,半點都幫不了她,絕望的無能為力,就像尖刀在他心里戳,再怎么痛,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觀音往火坑里跳,可如今,不一樣了,不再絕望,他替meimei看到了一條前方光明的出路,也不再無能為力,他可為meimei這條出路出謀出力…… 猶記得初次去往雍王府時,在長樂苑的那片菜地前,他看到宇文泓衣上濺滿水漬泥點,憨蠢粗笨地活像個農夫,傻傻蹲在地上,而meimei觀音與世子殿下站在一處,錦衣華裳,珠聯(lián)璧合,金燦的暮光中,二人風采照人,宛如玉人一般。 物以類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