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顧常樂愣了一下,然後側(cè)過頭注視著他。許信陽微笑的看著他,重復道:“我們會看到的,我們定會看到的!“再三的重復,連許信陽自己也打心底肯定。畢竟,希望在明天。顧常樂淡然的瞅看著他那雙寫滿“希冀”二字的明亮眼睛,心卻不由暗暗的顫動起來。深怕自己會再一次卷入他眼中的漩渦,更深怕自己會再一次跌落他的溫柔之中,他用力的咬了咬牙,趕緊的別過頭,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了回去,然後緩緩的抬起了頭,一雙淺藍色如晶冰似的眼瞳略帶血絲,正深深地眺望著彼方,希望從松柏林木的罅隙間可以找回那個遙遠的自己。許信陽也順著他深邃的目光遠遠地望著灰蒙蒙一片的前方。模模糊糊中,他似乎看到有人從黑漆漆的深林中慢慢的走了出來,既熟悉又陌生的另一個自己,正面對面的與我微笑,招手,甚至說話……神色倏然一驚,以為自己眼睛出現(xiàn)了問題,又抬起手使勁的擦了擦後,許信陽繼續(xù)瞪大著雙眼全神貫注的凝視著,才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幻象而已,什麼東西也沒有。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禁自嘲的一笑。怎麼可能會有另一個自己呢?他緩緩地昂起頭,望著伸向天空中縱橫交錯的枝椏,幽幽地嘆了一聲氣。心動不如行動!似乎想起了什麼,許信陽忽然伸出手,一把緊緊的攥著顧常樂又細又白的手腕,迅速的轉(zhuǎn)回身,然後徑直向來時的路走去。懵懵然的顧常樂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就被他拉著回身一轉(zhuǎn),隨著他的步伐向前走了四五步。他一邊踉蹌的跟著,一邊疑惑的問道:“許信陽,你、你這是做什麼?”“小樂,我們?nèi)タ慈粘霭?!?/br>這回頭莞爾的一笑,瞬間晃了顧常樂的雙眼。他愣愣的呆住,一時半會竟不知如何回應,任由自己的手被他緊緊的握在手心中。見顧常樂并沒有開口拒絕,也沒有用力的甩開他的手,許信陽不禁喜上眉梢,心底仿佛被蜂蜜淌過似的,甜滋滋的。顧常樂久久的回過了神,安靜的注視著他的笑臉。這是多久的事?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的漫長!也似乎剛剛發(fā)生,就在眨眼之間,如此的短暫!看日出的最佳地點當屬山頂。可許信陽并不知道山頂在哪兒,也不知道該這樣走去,只好一直往上爬,感覺這樣就不會出錯。他悄悄的側(cè)著頭,偷偷的望了望身後的顧常樂,腦海忽然想起了一句從書上看回來的話:路,走錯了,不打緊,重要的是心中的路不走錯就行。他眼光一低,靜靜的瞅著與他相握的手,空落落的心仿佛被填滿似的。一瞬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在一個涼風習習的夏天,在一個星光燦爛的夜晚。“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只要你握緊我的手,我就帶你走遍天涯海角。”“說笑吧你?”……腦海中依稀還可以聽到那人的笑聲,那麼的愉悅,那麼的爽朗……大約走了十來分鐘,氣喘吁吁的顧常樂幾乎耗盡了大半的體力,沒等爬到山頂就支持不住,“啪”的一下,生生的跌倒在白花花的雪地上,濺起了些許的零星雪片,紛紛揚揚的在空氣中飄蕩。緊握的手漸漸地滑落,許信陽心驚的轉(zhuǎn)過頭,一看到小樂臉色發(fā)青的倒趴在地上,頓時神色大變,三步并作兩步奔了過去。輕輕的扶了他起來,靠坐在一棵參天大樹下,許信陽伸手探一探他額頭的溫度,又仔細的檢查一下他有沒有傷到哪兒。顧常樂虛弱的拍開他的手,“我沒事,不用大驚小怪,一臉緊張兮兮的表情,看得我瘆得慌!”“沒事就不會忽然倒在雪地上!”轉(zhuǎn)念一想,語氣漸放緩了一點,“小樂,你是不是又犯胃病了?”胸脯一上一下的急喘著,顧常樂急促的氣息慢慢地緩了下來才搖頭否認,“都說了沒事就沒事,只不過是累了?!?/br>這個“累”字聽在許信陽的耳朵里尤為刺耳。是身體累了?還是心累?總感覺這個字隱隱包含了許多他不得而知的意思。他擔憂的看著他,勸慰的說道:“既然累了,不如我們回去吧!”輕輕的搖了搖頭,小樂說道:“我沒事,歇一歇就可以了。而且,不是說好去看日出的嗎,怎麼能打退堂鼓?”見他堅決的神情,許信陽知道自己說再多也不過是徒勞。他想了一想,然後在顧常樂的眼前蹲下身,柔聲的說道:“上來吧,我背你上去。”顧常樂怔怔然的盯著他。“不是說好一起去看日出的嗎?快上來呀!”略有所思的看著許信陽,顧常樂在他熱枕的眼光下,慢慢地爬上了他的後背。他靠在他的後背,感受到他的體溫一點一點的溫暖自己冷冰冰的身體,耳朵輕輕的貼著他的後背,清晰的聽到他“撲通撲通”的急促心跳聲,而自己的心跳也不知怎麼的,似乎被他傳染了,跟隨著他的節(jié)奏“撲通撲通”的跳動著。顧常樂緩緩地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這似曾相識的一切。“小樂,你怎麼啦?”走著走著,許信陽發(fā)覺顧常樂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不禁擔憂的問道。顧常樂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咬著下唇,盡量壓低嘶啞的聲音,強裝輕松的口吻,“沒、沒什麼……”每個人的心里都會藏著一些秘密,有些秘密是可以被人發(fā)現(xiàn),而有些秘密是不可以被人發(fā)現(xiàn)。對於許信陽來說,顧常樂本身就是一個秘密,哪怕這個秘密與他有關系,哪怕他很想解開這個秘密,但一看到他強自隱忍的表情,把一切都背負在身上,自己就會於心不忍。於是,這一次,他選擇緘口不問。不知走了多久,有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還是兩個小時?……連許信陽也說不準了。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已經(jīng)走到哪兒,除了剛剛四五米開外有一道黑色的鏤空鐵門,幾乎滿眼都是松柏林木。天空也似乎漸漸的亮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否已經(jīng)錯過了觀賞日出的最佳時間。顧常樂輕輕的說道:“許信陽,放我下來吧!”“到了嗎?”“先放我下來??!”雖有不解,但許信陽還是慢慢地彎下腰,半蹲在地上放下了顧常樂。許信陽站了起來後,第一時間就是檢查顧常樂的身體狀況。他探了自己的額頭溫度,又探了小樂的體溫,感覺相差不多,才松了口氣。雖然小樂的臉色還是有點白,但總體上也比剛剛好多了,至少不會白得如紙,更不會青得如灰。顧常樂任由他對自己“指手畫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