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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嬴城心中壓抑的悲哀開始慢慢發(fā)酵,眼眶有些發(fā)酸,然而他死死地控制著自己。嬴城不喜歡看別人哭,他更討厭自己流眼淚,因為那是一種軟弱的表現(xiàn)。他摟過薊常曦,企圖掩飾情緒的混亂。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刻——自己是這么的無能為力,是這么的不堪一擊。如被肆`虐的洪水沖垮了最后的保護帶,他的痛苦早已泛濫成災。“常曦……”嬴城在他耳邊說道,“我舍不得你。”第41章卷四十·告別前夕入了五月的王都,綠意愈盛。天氣也有了隱隱要轉熱的趨勢。不過近幾日,卻下起了綿延不斷的大雨,整個都城霧蒙蒙的,仿佛和天際連成了一片。雨天總是讓人心情無端壓抑,然而此刻延壽宮中的氣氛卻是比屋外還要沉悶幾分。嬴從煜鐵青著臉一言不發(fā),湛簫面色也是難看非常。身邊的宮人更是不敢說話,唯恐一個字不對就被責罰。只有“嘩啦”作響的雨聲格外清晰。終于,嬴嵐跪在了嬴從煜的面前,他心里也知道嬴城最后還是選擇了薊家,有些惱怒的同時又有著一些意料之中,然而不管對方做出怎樣的決定,此刻自己應該做一些該做的事情。“君父,”他開口說道,“城兒已經(jīng)在外面跪了很久,雨勢又大,兒臣懇請君父讓他先進殿吧。自從上次在北疆受過傷后,他的腿就落下了病根,這樣在雨中長跪,只怕會……”不知是不是這番話讓嬴從煜有了些猶豫,只見這位大梁的君王扶著鎏金龍椅的手指略微動了動,繼而神情出現(xiàn)了很短暫的變化??赡苁怯X得這樣就原諒嬴城太過輕易,所以嬴從煜一時沒有說話。就在嬴嵐想要繼續(xù)說點什么的時候,湛簫有了動作。他一句話也沒說,徑直朝殿外走了出去。這一變故讓殿中其他兩人有些反應不能。很快猜到對方要做什么后,嬴從煜面色不愉,起身道,“站住,你又想干什么去?”“我想去看看自己的孩子,請問陛下,這有錯嗎?”“你!”嬴從煜臉色一沉,伸手揮退了身邊的宮人,這才說道,“就是你這樣事事順著他,他才胡鬧至此?!?/br>湛簫微微笑了一下,“是啊,自然是比不了陛下公私分明,把自己的孩子也視若空氣?!闭f完,他也不管嬴從煜到底有多生氣,毫不遲疑的走向了殿外。守在外邊的宮人看他出來,也不敢說什么,只是很識趣的將傘為湛簫撐好,不讓他淋著雨。石階之上,湛簫看著跪在雨中,依舊不肯離去的嬴城,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這個孩子以前總是嘻嘻哈哈,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墒墙鼛啄?,湛簫卻發(fā)現(xiàn)其實對方并不是那般沒心沒肺。相反,有時候執(zhí)拗的讓人不得不妥協(xié)。他走到嬴城面前,蹲下身子靜靜的和嬴城對視了片刻,才將對方額上的雨水仔細擦干凈,溫聲道,“你這孩子真是傻,這又是何苦?若你父親始終不肯見你,難道你要跪一輩子么?”嬴城只覺得身體都快僵硬了,腿也不像是自己的,膝蓋處傳來的酸痛感拉鋸著自己的意志。然而,他還是低聲說道,“那我會一直跪到死?!?/br>“胡說?!闭亢嵼p輕摟住嬴城,“聽爹爹一句勸,別再……”未說完的話被身邊一直為他們撐著傘的宮人打斷了,只聽那人低聲說道,“見過陛下。”原來是嬴從煜已經(jīng)朝他們走了過來。“君父?!辟窍仁禽p輕叩首,之后才抬頭看著對方。嬴從煜看他這渾身濕透的模樣也不由動搖,哼了一聲,道,“自討苦吃,為了薊家,根本不值!”嬴城沒有說話。本著想要嬴城親口認個錯的念頭,嬴從煜說道,“下次不準這樣無法無天了。還有,立刻廢了薊常曦的側君之位,別和薊家再有半點聯(lián)系?!?/br>“君父,”出乎意料,聽到這樣的話,嬴城卻也十分平靜,“兒臣想多問一句,薊家到底會怎樣?在北疆戰(zhàn)事結束后?!?/br>對方這副不爭不怒的模樣,讓嬴從煜以為這人已經(jīng)完全想明白了,本來身為天家之子,私人感情就會少的可憐,太過多情總是絆腳石。而且薊家這件事也沒什么好瞞的,遲早都要公布于眾。想到這里,嬴從煜慢聲說道,“薊家的事,證據(jù)確鑿,勾結楚國人,禍亂邊境,沒什么情面可講。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何況區(qū)區(qū)一個將軍?”他看著嬴城,宣布了薊家的死刑,“戰(zhàn)事一結束,我便會清理薊家,斬草要除根?!?/br>這句話說的很決絕。一切也的確如薊常曦所料,戰(zhàn)事之后,薊家不會有第二條路可走。但是,嬴城想要做最后的爭取。“君父,”嬴城在雨中靜靜的說道,“兒臣有一個請求,希望君父成全?!?/br>鑒于之前嬴城態(tài)度還算良好,又可憐他跪了這么久,嬴從煜便也愿意聽他說一說。“薊家一事已經(jīng)無法挽回,兒臣也知道。只是,常曦和我在一起這么些年,助我良多。如今薊家有難,只當是兒臣為他最后做一點事,也算不負這些年的陪伴?!?/br>嬴從煜停頓片刻,點頭道,“繼續(xù)說?!?/br>“我了解常曦,也曾去過北疆,薊家到底怎樣,北疆將士恐怕大多比我熟悉。君父雖心意已決,但北方現(xiàn)在戰(zhàn)亂,局勢堪憂。薊老將軍帶兵幾十年,與其將他困死在深牢中,不如做一次最后的善事,讓他歸于疆場吧?!?/br>嬴嵐有些震驚,他萬萬沒想到嬴城會用自己的建議,一時眉頭蹙緊,不明白為何嬴城還是妥協(xié)了。嬴從煜也很是不解,“你該知道,就算我答應你,但我也不可能多給薊宏之一兵一卒,他去疆場還是帶著薊家軍一塊兒死而已?!?/br>“兒臣知道,只是這種結局對薊家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辟钦f道,“……兒臣也希望自己能夠隨常曦一同前往北疆。為大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每個子民的責任,望君父答應?!彼揪妥龊昧撕统j赝菜赖臏蕚?,在嬴從煜說出薊家結局的那一刻,所有念想全部到了頭?,F(xiàn)在,嬴城也不再有任何奢望,他也沒有什么特別留戀的,要說唯一對不起的,或許就是湛簫。這個決定也許會傷了自己爹爹,但……沒有辦法。被嬴城震驚到無話可說的除了嬴從煜和湛簫之外,還有嬴嵐。嬴嵐簡直不敢相信,他沒料到自己這個弟弟會決絕到這種地步。寧可跟著薊家死在北疆,也不愿留下來過著自在生活。直到這一刻,嬴嵐才真正開始自問:自己是否了解過嬴城?或者了解的從來就只是表象?嬴嵐沉默不語,只是看著嬴城不說話。湛簫眼中有淚水,他張了張口,卻是什么都沒說。一旁的嬴從煜早就氣的不行了,他本以為嬴城回心轉意了,結果卻是更執(zhí)迷不悟,這算什么?威脅?思及此,嬴從煜怒道,“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改變主意?你若想陪著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