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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有定力?”他俯首細(xì)嗅她的發(fā),又徐緩?fù)撕髷?shù)寸,笑時意味深長。 定、定定力?這叫有定力?哪門子的定力! 晴容腦子發(fā)昏,周身發(fā)麻,腳下發(fā)軟,推他的那只手莫名改作拽緊他前襟,形成卑微祈求的勢態(tài)。 “算了……不‘定’了! 夏暄如受蠱惑,略一挑眉,昂藏身軀如山岳逼向她,一點一點,將距離縮短。 她傻傻瞪著杏眸,眼睜睜看他謹(jǐn)慎輕緩靠近…… 突然陣風(fēng)拂過,眼前一黑,有某種輕薄軟綿的物體覆蓋頭臉。 其后鼻唇似被隔物觸碰了一下,人瞬即遭受外力,跌出他臂彎。 ……?發(fā)生了什么? “殿下,我家小公主酒后失態(tài),亂頭粗衣,不宜面君王?!?/br> 卻是魚麗夾雜惱火的聲音。 魚麗倉促回營帳拿衣裳,折返后竟不見晴容,循燈火與交談聲沿路覓來,居然目睹太子殿下把自家小公主摁在樹下,作勢欲親…… 這不要臉的家伙!若非貴為監(jiān)國儲君,她早就一腳踹湖里。 眼看晴容飄飄然不懂閃避,魚麗急中生智,抖開手中薄披風(fēng),搶在太子薄唇抵達(dá)前裹住她上身,而后使勁一拉,硬生生把人拖回懷內(nèi)。 可憐晴容迷迷糊糊,再被罩得嚴(yán)嚴(yán)實實,暈頭轉(zhuǎn)向,既無話別,也未施禮,由她半摟半推的力度,跌跌撞撞步出桃花林。 ··· 后來回宴席,如何向夏皙辭別,晴容已無印象。 她只記得人飄著回營帳,顧不上沐浴更衣,倒頭便睡。 仿佛有少頃空白,隨即頭痛欲裂,四肢百骸盡是涼意,激得她一哆嗦,勉強(qiáng)睜開一線惺忪睡目。 四周光線昏幽,鼻尖充斥淡淡花香,溫水覆滿花瓣,浸泡大半身。 她斜眼瞄了瞄露于水面的部分……咦? 沒有羽毛,也沒絨毛,倒像是肌rou? 她懶悠悠掐了一把,嗯,不是像,就是肌rou,英朗結(jié)實。 所以,這回不當(dāng)毛團(tuán)?成了何種怪物? 她腦袋沉重,昏昏欲睡,兩個“爪子”上下摸索,觸手之處塊壘分明,再順著起起伏伏的線條逐寸挪移,驟然抓住一個巨大的、暖呼呼的……松茸? 強(qiáng)烈的好奇心驅(qū)使她用勁兒一掐。 “嘶——” 救、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 晴容: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么? 太子:……痛。 ·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梨Joy、阿紋家的頭頭鴨、木昜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四十四章 強(qiáng)烈疼痛, 自腹下某處源源不斷涌起, 硬是將夏暄從深濃睡意中拉回。 有刺客?! 他猛地一戰(zhàn)栗, 驀地睜目。 沒有刀光劍影,沒有神秘人影, 他仍舊在泡在儲君營帳中的大木桶,內(nèi)里桃梅干瓣藥浴已剩微溫。 心稍安,他順手捂住痛處,長指柔柔安撫,羞慚之際,倒抽了口涼氣。 如有飄渺夢境一晃而過,他曾于半昏半睡間細(xì)細(xì)觸摸過自己周身,最后腦海冒出離奇念頭——雞rou結(jié)實?巨大松茸? 夢里的他, 想喝松茸燉雞湯? 唯恐水里游蕩不明物體“扎根”,他強(qiáng)忍酒后的眩暈,翻身出浴桶。 扯過軟巾裹住腰腹, 昏沉腦袋靠向木屏風(fēng), 他大口喘氣, 勉強(qiáng)回過神。 平日里基本沒醉過, 今兒不但喝得暈乎乎,似乎還有些不受控制? 真是見鬼了! 夏暄呆立須臾,被帳幕縫隙滲進(jìn)來的風(fēng)一吹, 才遲鈍地記起還沒穿衣服。 他自少年時代描繪奇思異想起,為掩藏內(nèi)心的小秘密,不喜內(nèi)侍宮人在左近侍奉, 年深日久,養(yǎng)成凡事親力親為的習(xí)慣。 為燕王時,興許沒多少人留心;被立為太子后,日漸有了“孤傲”、“不近人情”等名聲,他索性一傲到底。 緩緩擦干身子,夏暄剛套上干凈寢衣,簾外的老常侍恭敬詢問:“殿下可要來點解酒湯?” 夏暄打了個哈欠,伸手揉了揉發(fā)脹的兩額:“嗯?!?/br> 外頭細(xì)碎聲磨蹭片刻,簾幕被掀起,進(jìn)來的卻是一身穿武服的高大身影。 夏暄第一反應(yīng)是攏緊半敞的袍子,竭力端起肅容。 待見面罩之上的長眸笑意泛濫,他低聲罵道:“臭小子!回來也不打聲招呼!” 甘棠四顧無人,捧上醒酒湯,湊到他耳邊,悄聲稟報沉船案后續(xù)。 ——他晝夜不停,追趕因鴿子誤傳信件而南下的東宮衛(wèi),終于搶在他們出手前截回。 夏暄深知此事或多或少已泄密,只能明面督促地方官員加緊查辦,問責(zé)造船部門。 半年內(nèi),六艘載滿奢貴物資的商船先后沉入深海,有貴重珠寶、茶葉絲綢、精美瓷器等等,引發(fā)當(dāng)?shù)亓餮运钠?,說什么東海龍王需要獻(xiàn)祭云云。 夏暄不信那一套,決意讓密衛(wèi)核查商品來由,可曾流通于市面,是否有人暗中作祟。 沒想到,信鴿跑錯地方,東宮衛(wèi)率只認(rèn)得太子手書,卻沒注意鴿子腳上的鐵環(huán)標(biāo)記不屬于東府,更沒派人到行宮核實,唯恐延誤了時機(jī),連夜動身…… 真該把他們?nèi)甲泶蛞活D,再把那誤事的鴿子烤了吃! 所幸,甘棠苦追多日,總算不負(fù)所托。 聽完簡略回報,外加解酒湯奇效,夏暄酒意醒了三分。 眼看陪伴多年、情若兄弟的下屬滿眼疲倦,他溫聲道:“一路辛苦,這幾日尋個安靜地歇著?!?/br> “無妨,我這就去交接,”甘棠神秘一笑,“省得殿下夜夜羞答答的,還捂那么緊,嘻嘻!” “還貧嘴!”夏暄怒而瞪他,遲疑半晌,“去!瞅瞅浴湯,看有沒有掉進(jìn)去……一只松茸。” 甘棠長眸閃過驚悚,許久才悶聲嘀咕:“醉成這鬼樣子?” ··· 晴容最初因腹底三寸的疼痛驚醒,驚覺自身又躺回營帳的床榻上,但那頭昏腦脹感、不明原因的痛楚始終緊密相隨。 恍恍惚惚,迷迷糊糊,再度陷入無止境的飄忽。 無從辨別過了一剎那,抑或漫長半生,她于散漫意識中游離,隱約聽見一聲奇特的尖叫。 “小壞蛋!” “你才是小壞蛋!”魚麗笑罵。 “小壞蛋!九九!小壞蛋!” “還鬧?別以為你是太子殿下的鳥,我就不敢拔你毛!” “拔你毛!小壞蛋!” 晴容驀地心跳抽離,這竟像極了……嚶嚶的聲音? 是太子帶著他的鳥來了? 腦子如灌了漿糊,她無力思索來龍去脈,只得半睜眼,艱難掙扎坐起,靠向床榻內(nèi)側(cè)以抵受天旋地轉(zhuǎn)感,啞聲問道:“小魚姐?” “小公主醒了?”魚麗應(yīng)聲而入,“都是這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