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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面前。不過他在宋觀面前倒是經(jīng)常板著臉的,其實以前他也不板臉,只不過最近幾年發(fā)現(xiàn)小教主特別怕他板臉的樣子,于是他就經(jīng)常有事沒事板一下臉去嚇嚇教主,沒別的,純粹是個人惡趣味。裘長老再看了一眼“小姑娘”,之前沒怎么注意,這會兒近看了,覺得這“小姑娘”這張臉怎么看著,也的確夠得上算是狐貍精了。裘長老心里非常泛酸地想著,難怪宋觀成天惦念著人家,然后又想起宋觀和對方是義結金蘭了,所以這是義妹,如果是這樣的關系的話,好像也不用太擔心。從這里可以看出,裘長老還是意外挺樸實蠻守舊的,如果擱著現(xiàn)代,多少人分分鐘想到把“干meimei”變成“干meimei”,而且還一點都不覺得違和覺得自然極了。“小姑娘”看到裘長老來了就告退了,望著小姑娘離去的背影,裘長老看了看自己懷里睡得天崩下來都不知道宋觀,突然就更生氣了,他對著睡死過去的宋觀低聲說:“就知道睡,睡得就跟只豬一樣?!?/br>當然裘長老不知道宋觀還真投胎做過豬,所以這罵起來就是當著宋觀的面,那也還真的就跟隔靴搔癢一樣,一點都不起作用,宋觀頂多翻個白眼說“哦”,保不齊還來一句“我上輩子的確就是豬沒錯,你怎么知道的”。而這天晚上裘長老沒怎么睡好,其內心果如看著自己兒子被狐貍精迷住的單親苦逼mama一般,這樣的mama通常都會把兒子看得如同自己的命根子一樣重要,啊,不好意思說錯了,mama是沒有命根子的,咳,總之大家意會就好……第二天天色才剛擦亮,裘長老就跑去咚咚咚敲響了顧長老的門。顧長老不喜歡有人服侍,這個時候沒有人服侍的弊端就出來了,她不得不爬起來去開門,顧長老臉色黑得跟鍋底一般,她殺氣騰騰地想著,哪個小兔崽子居然敢大清早擾人清夢,開門一看是裘長老。顧長老原本還想揍人,這會兒看清跟前的人,頓了一下,扶著門就笑了,也不顧不上生氣,上上下下地打量跟前的人,言語間滿是揶揄:“裘長老?是什么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了?哎呦,那這妖風得多大啊,你該不會是別人易容的罷?”裘長老說:“看好你新領回來的那個女孩子?!?/br>顧長老明白是什么回事了,扶著門笑得風情萬種,裝傻:“你說什么?”“我說,”裘長老耐著性子,“那個姚月予?!?/br>顧長老和裘長老也是師姐弟,以前的時候就有人背地里偷偷喊他們“這一對妖怪QAQ,該不會是親姐弟吧”,不過兩個人一向不怎么對付,倒也沒什么仇怨,其實交流也相當少,但就是莫名互相看對方不大順眼,碰上了總得拌上幾句,這種天生氣場不合什么的,真是相當微妙的東西。裘長老看顧長老沒反應,伸出三根手指:“允你破一條禁令?!?/br>這回顧長老愣住了,片刻道:“哦,好,那你說得具體些?!?/br>裘長老說:“別讓教主和那個女孩子太接近。”顧長老一怔,笑了:“這算什么?我倒不知道師弟你的獨占欲什么時候這么嚴重了……”“不是?!濒瞄L老臉上沒有笑,“是直覺。感覺他們在一起相處太多,會出事?!?/br>顧長老聽了這話也不笑了。當年她還是大師姐,那個時候裘長老還是個小毛孩子。那時很多人都喊他們簡直一對妖怪師姐弟,但顧長老從來不這么覺得,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和裘長老是一路人,她一直覺得自己比裘長老可要像人多了。裘長老這人怎么形容呢,她總覺得這人獸性太重,是了,是這個詞,比起人類來說,這個人更像是野獸吧。如今已經(jīng)改了那么多,小的時候真真像是什么野獸,還未長大已展露了那種逼人的煞氣,打斗的時候總像是見著了什么鮮rou的獸類一樣,滿眼的亢奮,仿佛正張開了沾血利爪要將人撕裂在爪下。所以顧長老從來不喜歡這個孩子,太具攻擊性。她一直不明白教中長輩為什么會放任這樣一個存在,有好幾次若不是她出手勉強擋下了這人的攻擊,學堂里不知都要死了多少人了。好像其他人在這個人眼里都不是命一樣,好像其他人落在這個人眼里也就只有想殺和懶得殺或是暫時殺不了這樣簡單的區(qū)分一樣。直到后來的教主夫人出現(xiàn),她詫異地看到這個平日里煞氣四溢的孩子,竟然和平時派若兩人地跟在那個病弱的教主夫人身后任勞任怨。笑起來的模樣終于有了那個年紀該有的孩子的天真,前后對比的簡直就像是被馴服的兇殘猛獸一樣,而那個馴獸師卻是那樣孱弱的模樣,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被那只猛獸暴起撕碎,直看得旁觀的人要為此捏一把汗。后來教中的長輩告訴她:“你那個裘師弟啊,他是個蠱人?!彼敃r錯愕,只問,這世上當真有蠱人?她一直以為只是書籍傳說里的存在。練出蠱人的便是那位日后的教主夫人,不過那個時候那個小姑娘還不是教主夫人,是林長老的女兒,大家都叫她林姑娘。臉色蒼白得似乎長年不見日光,總是在生病的樣子,愛穿一襲粉衣。教中那位同顧長老說了這一段秘事的長輩并沒有多說別的,只說了一件事,讓顧長老到現(xiàn)在都記憶猶新,那位長輩說,當年煉制蠱人的時候,其實有二十個未成品,四到十二歲不一,關在了偌大的后山那四封的禁地里,最后出來的只有裘長老一個人。那位長輩笑了笑,說,你看,這樣說起來就一點都不可怕了。但小顧啊,你也是煉蠱的人,你該知道,煉蠱的時候所有蠱蟲的血性被激發(fā),吞噬其他所有,把其他的都弄死了,尸體都吃干凈了,剩下的那個一個,才能稱王,才是成品。裘長老自年少時外出做任務便都是一個人,當時教中做下決策的那一撥人的意思是,裘長老煞氣太重,不能老是拘著,怕到時這人若是在沉默中變態(tài)爆發(fā)了,大家就要愁死了。顧長老曾有一次有幸給裘長老處理過任務執(zhí)行后的后事,當時進了那個院門,滿地的血,房檐上都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簡直就像是濕布捂住了人的口鼻,叫人喘不過氣來。那些尸體碎肢零零散散地分布著,她不知道裘長老是怎么殺人的,有的身體還在東院,頭顱卻在相鄰的另一邊院子的屋檐上,有的左半身還在屋子里,右半身卻在屋子外老遠的院中心。滿地的碎尸,腸子肝臟的什么都花花得流了一地,當時跟過來辦事的小弟子當場就吐了。邪性太重,煞氣太重,殺心太重。大概是因為是蠱人,首先是蠱字在前,人字在后,所以獸性重,算不得是一個完整的人。這世間也唯有當年的林姑娘——日后的教主夫人,能看管得住這個人。也只有教主夫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