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再說了，你和周子青——別說你和周子青了，就說咱家和周子青家，是一路人嗎？你以為他離婚了你倆就能順順利利在一起了？他現(xiàn)在是喜歡你，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圖新鮮呢？萬一過兩年他膩了，他甩了你再去找個富家小姑娘結(jié)婚，你能怎么辦？！”

喬鑫被老媽一連串的問題砸得說不出話。

他也不知道答案。

第64章

（一）

整整一周，周子青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喬鑫。

說是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因為喬鑫聯(lián)系了他。

周子青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但語氣平靜：“喬鑫?！?/br>
“嗯，你……怎么樣？”

“我挺好的，”周子青問：“你呢，這幾天在干什么？”

“沒干什么，就在家待著。”確實是一直待在家里——待在家里聽老媽語重心長的勸說。

周子青沉默。

喬鑫貼著手機(jī)的掌心出了汗，他以為他和周子青終于情投意合了，可眼下的沉默像懸著的劍，讓他心驚rou跳。

隔了好幾秒，周子青說：“后天見一面吧?！?/br>
“……嗯，在哪？”

“你來酒店吧，還是連吉酒店。”

“好?！?/br>
掛了電話，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周子青見面會說什么？不會，不會是……分手吧。

不會吧。

正想著，門開了，是老媽買菜回來。

這段時間她都是下午六點多才出去買菜，她不說，喬鑫心里卻是明白的，六點多的時候，買菜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也就不容易遇見熟人。只是這時候也沒什么好菜了，買回來的都是蔫巴巴的菜葉子。

“媽，”喬鑫接過菜：“后天我出去一趟?！?/br>
“你出去干什么？你是不是要去見周子青？！”老媽瞪著眼，緊張地問。

“對，”喬鑫不想隱瞞：“我們倆到底怎么辦……可能他也有想法吧?！?/br>
“喬鑫，”老媽深深嘆了口氣：“你從小到大爸媽沒要求過你什么，即便是你和周子青……之前，媽也沒像別的家長一樣，天天催你結(jié)婚生孩子，對不對？”

“對?！眴迢蔚椭^。

“就這一次，媽對你提要求——媽求你了，喬鑫，”老媽的嘴唇顫抖著：“你不要再和周子青攪和了，行不行？”

“……”喬鑫沉默不語。

“咱和他就不是一路人啊，他現(xiàn)在是對你好，可回頭他看上別的人了，不是扭頭就把你甩了？他結(jié)了婚都能這么痛快的離婚，更別說——更別說你倆連婚都結(jié)不了……”

老媽苦口婆心地絮絮勸說著，喬鑫坐在沙發(fā)上，低頭凝視腳下的瓷磚。

他想替周子青解釋，周子青他離婚不全是因為我，他當(dāng)初就不是因為愛情而結(jié)婚；他在孟家過得不好，不開心，那不是他的本意；周子青……

想了很多，最終卻一句都沒有說出口。

說到底，他不敢確定周子青對自己的感情。

喜歡是有的，也許愛也有，但——有多少？到什么程度？

他愛了周子青十一年，十一年，太長了，喬鑫自己心里明白，被一個人暗戀十一年，這種事誰碰上大概都會受觸動。他或許是周子青的一扇窗戶，讓周子青看見一點光亮，給了他翻越出圍城的決心。

但——

但窗戶本身，能成為最終的目的地嗎？

（二）

喬鑫站在連吉大酒店的門口，給周子青發(fā)微信：“我到了，你在哪個房間？”

周子青秒回：“你等著，我下來接你?！?/br>
“不用，我自己上來就行?！?/br>
周子青沒回。

五分鐘后，周子青走出酒店。

他穿著黑色外套，深藍(lán)牛仔褲，在秋日明媚微冷的陽光下，身影蕭索。

“你怎么……”

喬鑫愣愣看著周子青。

他更瘦了。

風(fēng)一吹，顯出嶙峋的腰背。

臉色發(fā)白，嘴唇干裂著，憔悴的眼下一片青黑。

“走吧?！敝茏忧嗾f。

“啊，嗯。”

周子青卻站在原地沒動。

喬鑫疑惑地看向他，只見周子青像是遲疑了幾秒，然后他上前一步，輕輕牽住了喬鑫的手。

他看著喬鑫，輕聲問：“可以吧？”

喬鑫攥緊他冰涼的手：“可以啊?！?/br>
坐電梯上到四樓，進(jìn)屋。

屋里很整潔，一只拉桿箱立在門口，桌上放著個牛皮紙袋。床上平平整整地鋪著被子。

“我剛從北京回來，”周子青摟住喬鑫，在他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阿姨還好嗎？”

“好……還行，”喬鑫不由自主地回抱住他：“你去北京干什么了？”

“……重要的事?！?/br>
“什么？”

“先讓我……”周子青的手掌貼在喬鑫后腦勺上，下一秒，摁著喬鑫的頭，吻住了他。

喬鑫輕舔他干裂的嘴唇，周子青模糊地笑了一下，狠狠吮吸喬鑫的舌頭。

簡直是狼吞虎咽一樣。

周子青把喬鑫摁在床上，手掌在他腰間大力撫摸，近乎饑渴地啃咬他的脖子，胸口……

“我進(jìn)來了。”周子青看著喬鑫的眼睛，低聲說。

“來?！眴迢蜗蛳禄艘稽c，雙腿勾在周子青腰上。

……

再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

喬鑫一睜眼就看見了周子青，周子青半靠在床頭，目光盈盈全落在喬鑫身上。

“嗯……”喬鑫動了一下，腰酸疼得厲害。

周子青做起來跟瘋了一樣。

“我叫外賣了，”周子青握住喬鑫手腕把他扶起來：“還好嗎？”

喬鑫叫得嗓子都啞了，咳了一聲，說：“下次換我按今天這么來，你就知道了?！?/br>
周子青目光閃了閃，沒說話。

很快外賣送來，兩人盤腿坐在床上吃完飯，先后去洗了澡。

“喬鑫，”周子青把桌子上的牛皮紙袋拿來，面色忽然凝重起來：“有些事，想給你說說。”

“……你說?！?/br>
“孟河肯定還會有別的動作，他那個人，很……狠毒，”周子青停頓片刻，繼續(xù)說：“而且我和孟家，也不只是離婚的事情。”

“還有什么？”

“我之前在孟河的公司上班，我們互相有一些……把柄?！?/br>
“把柄？”喬鑫的心一下子提起來。

周子青苦笑：“我說了，這是個旋渦。就像做假賬，做了第一次就必須做第二次，因為做了第一次，手就臟了?！?/br>
“那你——你干什么了？”

周子青面色平靜：“我犯法了?！?/br>
喬鑫：“……”

“孟河知道我犯法，當(dāng)時本來就是他讓我去……但是我也有他的把柄，他開了那么大個公司，上上下下總有漏洞?！?/br>
“所以你們這是什么，”喬鑫艱難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