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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里裝死,他也沒太過反對。不過酒吞童子也不懂人類的酒水分類,直接搬空了商人的店子,他自己只喜歡喝烈酒,最終就留了一大堆清酒在庫房里。大天狗隨手打開其中一個酒桶。里面一只貍貓正浮在酒上打呼嚕,鼻涕泡兒還漲的老大。……他有必要把這事兒告訴酒吞童子么?算了。大天狗面無表情又把蓋子合上了,沒錯,這就是白晴明的式神們,毫無秩序,亂七八糟。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會得到那么多妖怪們的效忠的……“狗崽?”大天狗身體一僵,才慢慢地將頭轉(zhuǎn)過來。晴明正站在他身后,沒有穿那身繁復(fù)的正裝,只是松散地掛了一件雪白的浴衣,頭發(fā)貼在上面,還在滴答滴答地往下面淌水。那些濕漉漉的白發(fā)貼著他的臉頰,仿佛目光都濕潤起來:“……在生我的氣?”“……沒有?!敝灰皇茄巯?,誰都看得出大天狗的口是心非。“抱歉我不是真的想嘲笑,但是……”晴明咬住下唇,他又忍不住想笑了,而且憋笑憋得還很辛苦,“……我一想到,他也有那樣的時刻,就……感覺他真實多了?!?/br>大天狗皺著眉頭盯著晴明。幾分鐘之后,他被晴明打敗了,用風(fēng)吹來一條干毛巾,站在晴明身后幫他擦干濕漉漉的頭發(fā),忍不住抱怨道:“安倍晴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陰謀就近在眼前,你還有心思在這里玩鬧,當(dāng)年你對付黑晴明的時候,可沒有這么懶散的。“你在怪罪我,這個時候還不務(wù)正業(yè)?”大天狗手一頓,差點(diǎn)扯掉晴明幾根白頭發(fā)。然后,晴明很輕地,嘆了一口氣。大天狗假裝自己沒聽見,繼續(xù)慢慢地擦拭晴明的一頭雪白的長發(fā)。然而他心思卻忍不住飄遠(yuǎn)了。白晴明和黑晴明大人真的完全不一樣,黑晴明大人對于式神非常嚴(yán)酷,實際上,大天狗真的覺得白晴明太過嬌慣他的那群式神了,若不是他們打架實力還可以……大天狗早就會去試著讓這群妖怪們有點(diǎn)式神的模樣。這絕對!絕對!不是說,目前的大天狗還打不過這么一群妖怪。黑晴明大人也不會總將心思藏的那么深。恨就是恨,厭惡就是厭惡,惱火就是惱火。可白晴明的情緒始終像是一抹淡淡的煙云,難以觀察,風(fēng)一吹就散了,除了白晴明他自己,誰都不知道那些是否存在過。他像是只是挑選著“正?!被蛘摺罢_”的選項在行走著而已……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誰也不知道。大天狗微微一用力,手中的牛角梳竟然崩斷了晴明的幾根頭發(fā),疼得晴明唔了一聲。他抬手就捂住了后腦,隨著這一個動作,肩膀上原本就過于寬松的浴衣,就裂開了一道口子,從上俯視,剛剛巧,能看到晴明從脖頸到肩膀的大半風(fēng)景。大天狗倉皇地挪開視線。晴明捂著頭皮轉(zhuǎn)過來,他對這一切都毫無知覺,只是很無奈地彎了彎嘴角:“你心亂了啊,狗崽,做事情要專注當(dāng)前的。而且……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我可是平安最強(qiáng)陰陽師?!?/br>作者有話要說: 啊,統(tǒng)一在這里感謝一些大家的祝福和關(guān)心。這是補(bǔ)上昨天沒有寫的一更——是的,也就是說,今天還有可能會出現(xiàn)一章更新……_(:з」∠)_或者半章。時間不定。☆、第15章晴明踩在焦黑的土地上。陰冷的霧氣縈繞過來,然而很快又被不速之客的動作被撞散了。晴明慢慢地行走在這一片荒蕪的土地上,距離他上一次來到這里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而在黑晴明死后,夢境的另一端就漸漸地散開了過去的陰森和黑暗,只剩下荒蕪來。這里是晴明失去的另一半。事到如今,即便是黑晴明已經(jīng)死去了,白晴明仍舊沒有取回他失去的記憶。可過去的自己,又懷抱著怎樣的心情,施展陰陽分離之術(shù)將黑晴明從自己身體里剝離出來呢?晴明想不明白,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無法面對自身黑暗面的存在,因而越發(fā)困惑,當(dāng)年事件的真相了。黑晴明曾經(jīng)對他說:“我明白了墮落到陰界的妖怪們有多么的悲傷,也體會到了那主宰著人間的京都人有多么的傲慢……”這是黑晴明少數(shù)對他吐露心聲的話語。當(dāng)時情況危急,晴明只是認(rèn)為,黑晴明說明白了妖怪的悲傷,是因為他自己“感同身受”,真切體會了那一切,而所謂的京都人,則被晴明以為暗指的自己,但如今想來,黑晴明如果真要嘲諷“安倍晴明”的傲慢,大可不必如此拐彎抹角。那么,京都人又指代的是誰呢?晴明嘆了口氣,只覺得籠罩在天空上的陰云從來沒有散開過。“我來了。”晴明回過頭,注視著他來到夢境深處來回見的女人。八百比丘尼手持法杖,仍然穿著那身頗為閑靜的紅白巫女服,她神色平靜,嘴角仍然帶著淡淡的微笑,歲月帶給了這個女人無人能比的溫婉氣質(zhì),也帶走了她身上太多人情味,偶爾也會讓人覺得她和神社里的神靈一樣距離很遠(yuǎn)。晴明看著她,露出了一個宛如老朋友重逢一樣地微笑:“你看起來過得還不錯,我就放心了?!?/br>“如果不是清楚晴明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大概以為你在諷刺我?!?/br>“怎么會?”晴明忍不住笑起來。八百比丘尼提醒她:“我可是八岐大蛇的人,你還明目張膽地邀請我去鳳凰神社看煙花……”她的潛臺詞里頗有一種“安倍晴明你瘋了嗎”的意味。而安倍晴明的態(tài)度始終沒有改變。“可你救了我一命。”“在一起旅途的過程中,你幫助過我很多,哪怕你真的別有居心,那些被拯救的妖怪,也是切切實實地受到你的恩惠的?!?/br>安倍晴明平靜地回答:“立場歸立場,但有些事情,不是立場兩個詞就可以抹殺的。”八百比丘尼:“……”“更何況,關(guān)于立場的問題,你不是早就提醒過我了嗎?”安倍晴明狡猾地對她一笑,“我是注定要結(jié)束你永恒生命的人,你早就這樣說過很多次了。你以為,我是對這些都毫無察覺的人嗎?但現(xiàn)在我仍舊可以告訴你,我的回答從未變過,我不會殺你?!?/br>八百比丘尼看著晴明。晴明也回望著她。在那一雙剔透明朗的蔚藍(lán)色眸子里,八百比丘尼不知道得到了什么答案,最終不知道是無奈,還是高興地嘆了一口氣:“真拿你沒辦法?!?/br>“誰叫你才是洞察了未來之人呢?!鼻缑魑⑿χf,“而我只是一介凡人,目光短淺,無法窺視也無法預(yù)測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