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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鍋灶上已經(jīng)被陳丹桂點了火在做著早食,陶湘順手拎過灶臺邊上的熱水瓶,只是里頭輕飄飄的,重量出乎她的意料。 陶湘詫異地將瓶里剩下的唯一一點水倒進自己的牙杯里,剛剛才湊個半滿,洗臉就沒了,明明昨天晚上還關(guān)照好陳丹桂將熱水瓶灌滿的。 自己沒動過,陳阿婆更不可能,果果又是小孩子,素來不會動這種東西,應該也就陳丹桂了。 陶湘想著待會兒問問丹桂,一邊就著缸底剩下的面子水沖了杯溫漱水,一邊擰了牙膏皮刷牙。 伺候完陳阿婆以及果果洗完臉的陳丹桂很快出門來了,見著陶湘嘴里講究的牙具以及滿口白沫子,哪怕已見過多次,她的目光依舊驚奇又興奮。 “陶知青,你在刷牙呢!”陳丹桂嗓門驚人,同趙家嫂子有得一拼。 陶湘乍一聽,耳朵都快炸掉了,她猛地閉了閉眼,慢條斯理含了口水,將白沫沖吐掉,瑩嫩的唇上水光瀲滟。 “是啊?!碧障婊乜粗皩α?,丹桂啊,我這熱水瓶里怎么沒水了呢?” 陳丹桂聽完,一把拎起旁邊地上的熱水瓶大力搖了一搖,隨后打開塞子往里看:“不會啊,我給陶知青你還留了些的……” “不過還別說,這城里的東西真是好用嘿,裝里頭的水擱一晚還是熱的,俺還是頭一回早上用熱水洗面?!?/br> 敢情陳丹桂不拿自己當外人,瞧陶湘與陳家祖孫倆早上用水都熱乎,也眼熱的緊,今早分了瓶里的熱水用。 一個小姑娘用點熱水瓶里的水,陶湘自然不會排斥,更不會舍不得,只是作為熱水瓶主人,她的用水被嚴重縮減成這般,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如此“神仙cao作”,這熱水瓶到底是她陶湘用的,還是方便別人的? 思及此,陶湘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沫子,垂下眼眸,面容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好看。 陳丹桂雖表面性子爽朗憨傻,但其實內(nèi)里最會看人臉色不過。 被陶湘擺了臉子,她面上的笑也稍稍隱了去:“怎么了?陶知青是不想讓俺用嗎?” 這話就說得有些譏誚直接,尤其還用天然呆傻的語氣說出,更像是在襯托陶湘的“小氣”與自己的“無辜”。 也是因為這,陶湘第一回正眼打量了面前這個面相憨厚的農(nóng)家少女,心里若有所思。 “怎么會呢?”她勾了勾唇,眼角眨眼間一下子化開,浸起了溫和的笑,“我只是覺得這熱水瓶里的水吧,太少了,一點都不夠咱們四個人用……” “看來以后還是需要麻煩丹桂每天早上早些起來燒洗臉水?!?/br> 說完,陶湘笑看了略錯愕的陳丹桂一眼,繼續(xù)低下頭去往臉盆里盛水缸底的涼水:“最近晚上總是口渴得很,我這熱水瓶還是叫我拿隔間里去吧,免得晚上想喝水都找不著水倒?!?/br> 這些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的建議,更像是通知,帶有命令色彩。 誰叫陳丹桂來陳家是幫忙的,而不是做客,幫忙要有幫忙的覺悟。 陶湘三言兩語就輕而易舉地將自己的熱水瓶拿了回來,還平白往陳丹桂身上安了個每日要早起燒水的辛苦差事。 陳丹桂是屯里未出閣的黃花姑娘,頂多使點小聰明,一時摔進陶湘挖的坑里,連腦袋都摔懵了,哪還有之前的狡黠。 她唇瓣呶動半晌,勉強說道:“這……姨婆也是要喝水的……” 這回陶湘就更沒耐心同她廢話了:“阿婆要喝水,你給她燒就是了,你娘托你來,可不就是得照顧好老人家?” 陶湘的一言一語都有理,但聽著總讓人覺得心口疼。 陳丹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一時尷尬地站在原地,她本以為陶知青性子軟和好拿捏,不曾想一腳踢到了鐵板上。 陳阿婆聽見了院子里的動靜,忙喚陳丹桂進去詢問。 “剛剛怎么那么吵???是不是跟陶知青吵起來了?”陳阿婆皺眉看向陳丹桂。 陳丹桂一臉委屈地低聲說道:“俺就用了那熱水瓶里一丁點水,然后陶知青就不高興了……” 陳阿婆卻沒順著她的話安慰,更沒對陶湘表示什么意見,只是對陳丹桂眉頭皺得更深了。 “誰教你碰知青的東西了?那些都是人家的東西,給你是情分,不給是本分!”陳阿婆好意提點著自己的侄孫女,“下次可千萬別動了?!?/br> “是。”陳丹桂乖乖地點頭應下,可心里到底是怎樣想的,誰都不知道。 陳阿婆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句:“以后要用水,你就自己在灶上燒?!?/br> 這下,也算陳阿婆間接支持了陶湘讓陳丹桂早起燒水的倡議。 陳丹桂聞言,表情有一瞬間扭曲,以后越發(fā)天寒地凍,早起不得要掉半條命。 站在西廂外的陶湘沒心情理會這等污糟事,她自顧自洗著臉,用的當然是冷水。 沾濕的毛巾碰到臉上柔嫩的肌膚,冰涼感順著毛孔達到四肢百骸,人一下子被凍了個機靈。 就在這時,虛掩著的院門開了,顧同志循舊幫忙挑了水來。 陶湘臉上齜牙咧嘴的表情還沒來得及下去,不想竟在男人眼前這般丟臉,她故作鎮(zhèn)定地將毛巾擠干,收拾了盆具轉(zhuǎn)身回西廂。 翩躚姿態(tài)算是利索好看,實際她手指通紅,都快凍成蘿卜干了。 回到西廂,氣氛暫時有些沉悶,但陳阿婆沒有因為自己的侄孫女與陶湘發(fā)生矛盾,就偏幫偏信,還替其向陶湘道了個歉。 看在陳阿婆的面子上,陶湘難看的面色這才好些起來,對于這個老人家,她還是懷有敬重之心的。 “阿婆說笑了,我哪里會跟丹桂計較這些小事?!碧障嫘Φ每扇?,完完全全一副豁達不在意之態(tài)。 可實際上,她早就將陳丹桂踢出了自己人范圍,甚至還打上了需防備的標簽。 囫圇吞掉碗里水煮的紅薯雜粥,坐在飯桌邊的陶湘撩開衣袖看了眼腕表,耽擱這么久,都快八點了,得趕忙去到屯口集合。 牛車過時不候,再想去鎮(zhèn)上就得一步步用腳走。 “咔擦”一聲這些天來第一次鎖上小隔間的門,裹上件厚外襖的陶湘拎了個裝信的布兜,對陳阿婆打完招呼后就快步出了四合院。 然而才走了沒多久,路上竟遇見了同樣要出屯的五個知青,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幾個人身上都背著大大的空背簍,看著就是要去馱什么重物似的。 “陶湘,我們要去縣城,你去不去?”其中一個男知青摸了摸腦袋,不太好意思地問道。 原來上次幾個人找到的黑市就在縣城里,這回為了不向大隊長低頭,他們咬著牙還是準備花錢去黑市里買高價糧過冬。 而如果不是路上碰到了陶湘,他們自己偷偷摸摸便也就去了。 陶湘不是不識趣的人,盡管對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