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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父母沒去看他一眼,連我這個家政都被叫過來照顧你了?!?/br>沒有**術(shù)作用,汪予清的神色倒是正常了點兒,不那么陰惻惻冷冰冰的了——這倒也是,世上的人又不都是他爸媽,到哪兒要是都擺著一張討債臉,要怎么在外面上學讀書呢?他捧著那碗晾到微溫的雞湯,一飲而盡,然后看著他的臉把碗重重摜到地毯上,殘余的湯洇開好大一片油漬。連念初不管這套,轉(zhuǎn)身推門,離開時只聽到他似乎別有深意的話語在身后響起:“我本來就不想用這家里的任何東西,你真想護著他,該提防的也不是我?!?/br>房門推開,林芝急匆匆地走過來問他:“予清吃了嗎?他胃口還好嗎?我剛才怎么聽到里面響了一聲……”連念初道:“大公子喝完湯把碗扔了,我去拿東西打掃一下。”林芝埋怨地看了他一眼,皺著眉說:“叫你哄著他你沒聽到嗎?……算了!打掃什么,我去叫人重換地毯,你回去歇著吧,別再出來招予清生氣了?!?/br>“那小公子的晚飯——”一句話還沒說完,林芝就匆匆打斷了他:“我會叫人送去,你帶著他在房里好好待著。唉,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連念初舉步上樓,一抬眼卻看到了倚著門房朝下面看的汪予遲。他沉默地推開門,叫連念初陪自己進去,關(guān)上門便低聲說:“神仙叔叔,這些日子我爸爸mama在,咱們也不能去湖里了,我也不用上課,你要不先回家待幾天,等我哥哥離開了再回來?”他說得挺誠懇,眼圈兒卻不由自主地紅了,那副戀戀不舍的神氣怎么也掩飾不住。從前他自己一個人時,只要看到父母在家就高興,兄長回來更是猶如過節(jié)一般。哪怕過得親親熱熱的人里沒有自己,能聽著那種熱鬧也是高興的。可是連念初來了之后,每天都是認真陪著他的,帶他玩、教他修行,把他從一個四則運算都算不好的笨孩子教到平面幾何題拿過來就會解,沒見過的題目看一兩遍就能透徹……他總算有了點兒自己的見識和想法,最先卻要用在把這個唯一關(guān)照自己的人送走上。連念初揉了揉他的頭頂,嘆了一聲:“那怎么行,你還沒信我呢,我要就這么走了,以后你想找可都找不著我了?!?/br>“沒有,我信你??!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神仙,是白蓮花神,我都信啊!”小孩兒一下子站起來,緊張又認真地重復了好幾遍。只是知道是神仙和真心信仰又不相同,他心里把連念初當朋友,甚或是當依靠,但并沒有信仰這個概念。兩人之間只有一點來自岳青峰魂魄的緣份相牽絆,沒有更深的聯(lián)系。連念初按著他的腦袋把他壓回床上,沉吟了一會兒才問:“你想不想上學?”汪予遲的眼睛亮起來,小嘴抿得緊緊的,一副想得不得了又不敢說的樣子。連念初坐在他身邊,兩條大長腿交疊起來,說道:“你還小,有些事就是待在家里也沒用。還不如找個地方讀幾年書,正式入道修行,長大以后帶些合適給凡……老人和病人用的丹藥回來,讓你父母和大哥都健健康康,活得長長久久,豈不更好?”他自己雖然也沒去過正式的修真門派,但好歹也上過網(wǎng)校,認得大派弟子。從張真人那邊就能看出,哪怕不是元泱六門派那樣云端上的地方,修真門派的門風比起眼前這個父不父、子不子的家都要強多了。話說回來,就連凡間的寄宿學校都比在這種不陰不陽的家里待著強。汪予遲打從腦子還不好的時候就愛學習,如今腦子好了,能學懂得越多,就更想正式上個學,學多一點東西。聽著連念初這番話,意思竟是不光能學知識,還能像跟著他時一樣修行,練好腦子,更是心動不已。只是想起父母的態(tài)度,不禁又有些遲疑:“我爸爸說我身體不好,得在家里才方便隨時去醫(yī)院,不能出去讀書的?!?/br>連念初笑道:“你的身體不是已經(jīng)好了?都能騎鶴上天了呢?!?/br>他心里盤算了一下,覺得汪予遲的資質(zhì)足夠讓張真人動心,不行還可以動用岳青峰的舊關(guān)系,在云安大世界找個神殿讓他附學,便說:“我認識一個國際學校的老師,他也管招生,我跟你父母說說去。之前教你的那門外語你學好了,人家上課時用得到,看譯文版不如自己學會了好?!?/br>汪予遲給他說得熱情高漲,扔下就去鉆研玄文了。這一下午也沒人來管他們,就只到晚飯時有個護工過來送了份營養(yǎng)餐和普通盒飯,放下盒飯后還切切囑咐:“你那份盒飯油大鹽大,不能給小朋友吃,他就是想要你也別慣著他,對身體不好?!?/br>連念初特別誠懇地笑了笑:“我也是家政專業(yè)畢業(yè)的,怎么會不懂這些呢?你放心,不營養(yǎng)的東西我從不讓小公子入口的。”護工也就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被他這純潔如白蓮花的笑容迷惑,放心地撂下餐點回去了。連念初回頭就進了靈湖空間,把兩份盒飯扔進空間里喂鴨子,端出來自己在火塘里煨了一下午的靈魚和烤芋頭、烤土豆給汪予遲吃。他自己卻有點受不了葷腥氣味,打開包著魚的錫紙時,原本鮮香的魚味沖進鼻子里,反倒弄得他胸悶欲嘔。他正想著是不是料酒和姜加少了,汪予遲卻一派雀躍地跳過來,低低地歡呼著:“好香啊,這魚烤得怎么這么香!”很香嗎?連念初稍一吸氣,就覺著腥氣沖鼻,勉強忍著翻出碗筷,還裝了一小碟白糖讓汪予遲蘸芋頭。他自己卻是半口也吃不下,按著胸口擺了擺手說:“我去找你父母說說你上學的事,你先吃吧,不用等我?!币膊坏冗@孩子回應(yīng),便逃一樣的離開房間,關(guān)上門后才深深吸了口干凈空氣。聞到魚腥就這副樣子,就是他想裝作自己沒事都不行啊……樓下清清凈凈,人都不在大廳里,他便側(cè)身倚在門上,右手半托在面前,掌心一朵蓮花半遮半露地浮了上來?;ò晷迈r欲滴,外鑲的一圈白邊如奶油般細膩柔白,不像是要謝的模樣。只是花露到萼片處,他就再也不愿意讓它多往上浮一分,現(xiàn)出底下裹滿刺的花托了。那里面萬一真的有了蓮子怎么辦?普通王蓮一次要結(jié)三四百個蓮子,他好歹是成了精的,葉子都比一般王蓮的大幾圈,萬一結(jié)的蓮子更多呢?五六百顆?七八百顆?他自花授粉結(jié)出來的子,難道好意思帶到岳兄的山上種嗎?就是種在自己的湖里,一株王蓮也要占上幾十平米水面,七八百株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