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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章血色天然(四)“春謹然?”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春謹然的運氣提息,腳下一滑,差點栽倒。回頭一看,是青風。往日里的風流少爺這會兒灰頭土臉,哪還有一點世家公子的模樣,一看就是風餐露宿多日。“你們怎么在這里?”青風狐疑地打量眼前的四個人,思緒轉(zhuǎn)得飛快。春謹然和祈萬貫都沒出聲,難得默契地安靜著。郭判不喜歡這種你看我我看你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氛圍,當下有樣學樣,給出了被春、祈二位少俠用過的萬能說辭:“天然居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我們正要上去助一臂之力。”青風先是一愣,繼而大笑出聲,毫不掩飾地嘲笑。郭判本就心虛,見狀更沒了底。終于笑夠了的青三公子,真心道:“郭大俠,你太可愛了?!?/br>郭判當然知道這不是啥好話。問題是同樣的話怎么春謹然祈萬貫說出來就有用,自己說了就要被嘲笑,天地不公啊!青風不再理會無邪的郭大俠,正色看向春謹然:“真要上去?”春謹然也定定回看他:“你明知故問?!?/br>對視良久,青風忽然一笑,眉宇間似又閃過平時的浪蕩輕佻:“裴宵衣這回要能死里逃生,我得恭喜他,終于不是單相思了。”春謹然驀地憶起那吻,不自覺揚了嘴角:“不用你,我自己來。”青風瞇起眼睛,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么精彩的事情。可惜眼下不是風花雪月的時候。“我給你帶路?!鼻囡L果斷道。春謹然下意識拒絕:“你會很麻煩?!?/br>青風瞪大天真的雙眸:“我有什么麻煩。一個輕信朋友慘遭利用引狼入室的無辜年輕人,誰都會原諒的。”郭判不自覺后退一步,忽然發(fā)現(xiàn)與丁神醫(yī)同行,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自己與對方都忠厚老實,玩耍起來比較安全。很快,春謹然帶上解藥,與祈萬貫、青風一起施展輕功,疾行上山。留下郭判與丁若水,徐徐前進。巡山多日的青三公子,也總算體會到了這個苦差事帶來的便利。至少自告奮勇做領頭羊時,他可以帥氣地不走半點冤枉路。風聲,哭聲,打殺聲。未到崇天峰頂,春謹然已經(jīng)感覺窒息。他努力側(cè)耳去聽,想在那些遙遠而混雜的聲音里尋到哪怕一點點的熟悉,但他失敗了。夾在風里的哭聲,都是女人的,猙獰的喊打喊殺,都是討伐軍的。少頃,峰頂近在眼前。春謹然腳下一滯,忽地不敢再往上去。青風仿佛早有預料,停下來照著他屁股就是一腳!“你是想救人,還是想收尸?”春謹然心底一震,猶豫盡消,提息運氣,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向上竄去!眨眼間,三人已來到峰頂!旌旗倒斜,尸橫遍野。天然居的大門已被暴力破壞,傾塌大半,仍依稀可見曾經(jīng)樓宇仙宮的風韻。三三兩兩的正派弟子正在檢查戰(zhàn)場,以防漏網(wǎng)之魚,云霧繚繞的滿目狼藉,更顯空曠悵然。唯一熱鬧的是門前東面不遠處,眾多天然居女眷被團團圍住,女眷手無寸鐵,只能哭天搶地,討伐軍面面相覷,進退兩難,最終形成了微妙的對峙。帶隊圍困女眷的不是別人,正是房書路。見青風帶著春謹然和祈萬貫風塵仆仆趕來,房少主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你這是干嘛呢?”青風與房書路不見外,問得簡單粗暴。“都是天然居的丫鬟婢女,又不會武功,總不能也趕盡殺絕吧?!狈可僦骺偹阏业搅藘A訴對象,一臉痛苦為難,連眼神都憂郁了。“那就放啊,”青風不知道這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她們也只是被靳家母女欺負的苦人罷了?!?/br>“可……”房書路猶豫不定,吶吶道,“他們都說要斬草除根?!?/br>青風:“誰們?”房書路:“前輩們,各家掌門……”青風:“你管那些老糊涂呢?,F(xiàn)在你領隊,你當家,懂嗎?將來的武林是咱們的,不是他們的?!?/br>房書路:“你、你、你怎么能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青風:“行行行,那換一種說法。斬草除根對吧,但你看這些佳人哪里是草,分明是花兒啊,斬草可以,摘花不行。趕緊放了!”這廂房書路動搖大半,那廂郭判和春謹然已經(jīng)開始扒拉人群。圍著女人們的旗山弟子本就下不去手,見少主也沒制止,正好順水推舟,狀似被迫地讓出一條生命之路。“還不快跑——”青風一聲令下,女子四散而逃。或許從這里到山下仍非坦途,但總有一線生機。“其他人呢?”青風知道春謹然的焦急,也不廢話,直接替他問,且問得滴水不漏。房書路一貫老實厚道,也沒多想,實話實說:“滄浪幫和暗花樓在后面對付藥人,剩下的都去追靳家母女了?!?/br>青風皺眉:“她們逃了?可山下并沒有異動?!?/br>“應該是逃進山里了,”房書路道,“所以各門派兵分幾路,正拉開天羅地網(wǎng)搜尋呢?!?/br>青風沉默,回頭去看春謹然,眼中詢問之意明顯——情況就是這些情況,你準備如何?春謹然咬咬牙,豁出去了:“書路兄,此番圍剿,你可看見……裴宵衣了?”房書路怔了下,隨后臉色沉重下來。春謹然看在眼里,心也跟著沉到谷底:“你看見了,是嗎?”房書路點點頭,有些艱難道:“你最好有個準備……”“他到底怎么了!”春謹然再忍不住,大喝出聲。房書路有些難過地別開眼,他與裴宵衣多少也算有些交情,于是這話出口得便更加難受:“他已經(jīng)……成了藥人?!?/br>“然后呢,被你們殺死了?”最后幾個字,春謹然幾乎是用嘴型問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再發(fā)不出來。“我看見他的時候還沒有,”房書路連忙搖頭,抬手一指天然居后面,“他和那些藥人一起,都被堵在那邊了?!?/br>春謹然沒等他說完,便已翻身凌空,向天然居后面奔去!青風和祈萬貫連忙跟上!房書路直覺要出事,也愣頭愣腦地跟了過去。天然居后是一片空地,被靳夫人建成了習武場,往日里她最喜歡看男寵或者婢女們在此rou搏,不見血,不罷休。所以此處常年彌漫著腥氣。如今,血腥味更甚。裴宵衣站在習武場中央,眼神混沌,滿頭滿臉是血,唯有手中的九節(jié)鞭,泛著清晰而凜冽的寒光。他就像一頭困獸,腳邊同伴與敵人的尸體交疊,分不清正邪,無所謂善惡。無數(shù)獵人圍在場邊,想上前,忌憚,卻又不愿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