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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是所有人心中的兇手了?!?/br>苦一師太臉上出現(xiàn)動搖:“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那我就再大膽地多猜一些吧?!贝褐?jǐn)然深吸一口氣,又緩緩?fù)鲁觯骸白蛞钩髸r,聶雙姑娘與夏侯賦在北苑后面一處荒廢小院會面,聶雙姑娘希望能借此機(jī)會挽回情郎,卻不料對方不僅沒有回心轉(zhuǎn)意,還將她羞辱一番。悲憤交加的她回到房中,傷心欲絕,泣不成聲,卻又擔(dān)心被師父師妹發(fā)現(xiàn),只能用手或者其他什么將這哭聲掩住??煽拗拗?,之前遭受的羞辱浮現(xiàn)眼前,恨便涌了上來,因愛生恨,因恨生魔,今生既無緣,那索性拖著你一道去來世吧。于是她將房間不動聲色地布置成了桌椅翻倒的狼藉模樣,又寫了一首詩,和半闕詞。是的,應(yīng)該那詞只寫了半闕的,被扯走的或許只是一片空白,就為了引起勘察者的注意。而那首詩,怕早在她的心中百轉(zhuǎn)千回過,很可能她不止一次地想過等兩人相見時,寫來贈與情郎,可惜世事難料,寄情詩卻最終成了奪命鎖。我想聶雙姑娘寫下這首詩時,心中一定千般滋味,只可惜,最終留下的那一味,是恨。所以她將繩索勒上了自己的脖子,一個人要下多大決心,才能做到這樣,只一次,便讓勒痕深到幾近致命。那需要她在勒的時候,在繩子愈收愈緊的時候,在徹底無法呼吸的時候,還要繼續(xù)用力,再用力!我想松開繩子的一剎那,她的命就已經(jīng)沒了半條,可她的心是整個死掉了,所以她毫不猶豫將繩索掛上房梁,系好,再然后,送走了最后一半的自己……”在場的江湖客們原本都當(dāng)春謹(jǐn)然是胡謅,可聽著聽著,竟入了神,仿佛昨夜的事情又重演了一遍,就在這個正廳,就在他們眼前,一個傷心欲絕又滿懷恨意的女子,一場精心設(shè)計寒意刺骨的騙局。“師姐不會做這種事的!”林巧星的哭聲打破了積郁的沉重之氣,她那張小臉已經(jīng)不是梨花帶雨惹人憐惜,而是涕淚橫流亂七八糟,但她不管,她就是不相信她的師姐會自殺,更不相信師姐會布局害人。春謹(jǐn)然不與她爭,只轉(zhuǎn)身看向定塵。后者點(diǎn)點(diǎn)頭,對著門外輕聲道:“抬進(jìn)來吧?!?/br>語畢,兩個山莊侍衛(wèi)抬著蓋了白布的聶雙尸體走了進(jìn)來,其中一人手里還拿著被郭判砍斷的繩索。二人一直來到春謹(jǐn)然身邊,才將擔(dān)架和繩索穩(wěn)穩(wěn)放下,之后退到旁邊待命。春謹(jǐn)然屈膝蹲下,稍稍揭開白布一側(cè),然后將尸體的手拿了出來。苦一師太簡直氣得發(fā)顫:“你這是干什么?!”“我知道師太不忍再看,連勘驗也是讓林姑娘代為前去,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會驚擾聶雙姑娘。可我剛剛那番推斷的證據(jù),就在尸身上,實(shí)在是沒有別的辦法?!贝褐?jǐn)然話說得誠懇,眼神也真摯坦蕩,他翻過聶雙的手掌,再開口的語氣幾近懇求了,“師太,您看一下聶雙姑娘的手,就一眼,行嗎?!?/br>苦一師太神色痛苦,掙扎再三,才挪了腳步。相比之下林巧星快很多,幾乎是一下子便湊了過去。春謹(jǐn)然將聶雙的掌心亮給她們:“師太請看,聶雙姑娘手上的索痕非常均勻地分布在手掌上半面,從四個指尖開始,一直延伸到掌中橫紋處,而拇指和下半面手掌幾乎沒有任何痕跡。另外一只也是如此?!?/br>苦一師太眉頭深鎖,并不言語。林巧星卻是個藏不住話的:“這能說明什么?”“說明這個傷痕并不是掙扎中胡亂去抓繩索造成的?!贝褐?jǐn)然說著將尸體的手掌放回白布之內(nèi),然后撿起繩索,起身將之繞到自己的脖子上,用兩只手在上面比劃,“若是被勒后掙扎,拼命去抓繩索希望可以扯開,那與繩索摩擦的傷痕應(yīng)多集中在指尖,且反復(fù)去抓不可能痕跡如此均勻,拇指更是絕不會毫無痕跡;若是被勒緊之前已經(jīng)抓住了繩索,手掌墊在了繩索與脖子之間,那兇徒用力勒緊繩子時,手掌就會被迫貼近脖子,隨著繩索用力,手掌硌在脖子上的力也會逐漸加強(qiáng),那最終脖頸上留下的就不可能只有索痕。因此,造成現(xiàn)在這種手上痕跡的,只有一種情形,那就是聶雙姑娘這樣攥緊繩子,”春謹(jǐn)然在自己脖子上做出同樣動作,攥緊繩子兩端,向相反方向緩緩拉扯,“手掌握緊繩索,拇指扣在另外四指之上,然后逐漸用力——”眾俠客們起初以為春神斷只是做做樣子,結(jié)果眼見著繩子越來越緊,神斷臉色越來越駭人,這才覺出不對!說時遲那時快,兩顆石子從人群中飛出,啪啪兩下,分別打在春謹(jǐn)然的手面上!只見他猛地張了一下嘴,似乎想怪叫,但抱歉,繩子太緊沒叫出任何聲音,不過好在,總算松了手。“咳咳咳——”春謹(jǐn)然咳了個昏天黑地,好半天,才總算緩過來,“剛才哪個王八蛋打我!”眾俠客面面相覷,終于,角落里的祈樓主弱弱舉起了手:“我不能看著你自戕啊……”春謹(jǐn)然無語:“誰自戕了!”眾俠客:“你——”春謹(jǐn)然囧:“我那是場景重現(xiàn)!”祈萬貫:“你不能挑一個其樂融融的場景嗎,非整這么恐怖的……”春謹(jǐn)然懶得和他扯,反正目的達(dá)成了,而且平心而論,人家也確實(shí)一片好心。“師太,諸位,請看。”春謹(jǐn)然舉起兩只手掌,將掌心亮給眾人。眾俠客只能瞧個大概,但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苦一師太、林巧星還有夏侯正南以及距離主位較近的掌門們則看得清清楚楚——春謹(jǐn)然手掌上的索痕遍布上半面,均勻,清晰,無反復(fù)摩擦痕跡覆蓋,拇指及下半部幾近無痕,與聶雙如出一轍。苦一師太忽地有些站不穩(wěn),林巧星連忙上前扶住她。一直沉默的夏侯正南,此刻終于開口:“師太,老夫教子無方,間接害了另徒,我現(xiàn)在把這不肖子交給你,要打要罰或者要?dú)?,全憑玄妙派處置?!?/br>苦一師太虛弱地?fù)u搖頭,仿佛一夕之間又蒼老了許多:“莊主言重了。兒女私情終歸是小事,孽徒竟不惜以命設(shè)局,險些害令公子擔(dān)上殺人罪名,給貴莊和眾江湖豪杰帶來這許多紛擾,貧尼實(shí)在是……”在場的江湖客都明白,夏侯正南不會真的不要兒子,苦一師太也并非全然羞愧難當(dāng),只是事情到了這里,就必然要給彼此臺階,夏侯正南給出的臺階是我不計較你徒弟陷害我兒子,夏侯山莊也不會遷怒玄妙派,苦一師太給出的臺階是我不追究你兒子辜負(fù)我徒弟,盡管徒弟因此喪了命。或許并非全然公平,但起碼告一段落,塵歸塵,土歸土,安穩(wěn)落幕。春謹(jǐn)然也說不上自己什么心情,明明水落石出該高興的,可心里卻有些空,有些無力,有些悵然。他下意識去看靳梨云,不知是巧合還是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