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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謹然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

分卷閱讀36

    簡直奉他如神明,連帶的,春謹然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然而就在他滿心歡喜地以為少爺痊愈在即,自己歸家有望的時候,青宇卻忽然在喝完丁若水的湯藥之后,狂亂嚎叫,四肢抽搐,幾近癲狂。幸而丁若水當(dāng)機立斷,先給青宇灌下數(shù)大碗清水,又用手指摳其喉嚨催吐,反復(fù)幾次,再施銀針在幾處xue位放出黑血,這才讓青門小少爺漸漸安穩(wěn)下來。

不過小少爺安穩(wěn)了,可之前種種揪心情景仍讓為人父母者不能釋懷,但有了前車之鑒,青長清還是比較克制:“丁神醫(yī),這……難道又是正常反應(yīng)嗎?”

丁若水卻沉下眼,一言不發(fā)。

春謹然很少見丁若水這樣,忽然有些擔(dān)心。

此時房間里只有青長清、孫伯和大夫人江氏——除了第二次喂藥全員到齊,之后的每一次都只有這三人在場,青長清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孫伯便幫著老爺催了一聲:“丁神醫(yī)……”

終于,丁若水抬起眼,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緩緩道:“不是正常反應(yīng),是中毒反應(yīng)。青宇少爺也不是生病,是中毒?!?/br>
青長清愣住,一臉的不可置信:“怎、怎么會……”

江氏的聲音也顫抖起來:“神、神醫(yī),你前兩天不是還說宇兒只是體內(nèi)有淤積之癥,怎么現(xiàn)在變成中毒了……”

丁若水耐心解釋:“之前我不講,是擔(dān)心下毒之人就在附近,若知道我判斷出中毒,對癥下藥,難免不會二次下毒?!?/br>
“所以,是那暗中下毒之人見我兒日益好轉(zhuǎn),又偷偷給他二次下毒?!”青長清總算理出一些頭緒。

不想丁若水卻搖頭:“我不知道?!?/br>
青長清控制不住地提高了聲音:“你不知道?!你怎會不知道?!你剛不是還說小兒中毒,怎么這會兒又不知道了!”

“青門主你先別急,聽我說,”丁若水不卑不亢,話語清晰,“青宇少爺最初就是中毒,我診脈之后,對癥下藥,所以毒素漸解,青宇少爺也一天比一天好。但是今天,青宇少爺二次中毒,我所說的不知道,并非不知道中毒,而是不知道這第二次下毒的人和第一次下毒的人是否就是同一人。”

青長清聽得很仔細,所以一聽完丁若水的解釋,便直問重點:“是什么讓你覺得這前后兩次下毒的可能不是同一人?”

丁若水:“因為前后兩次用了兩種毒?!?/br>
青長清:“第一次下毒已被你破解,自然要換毒?!?/br>
丁若水:“第一次是碧溪草,這次是雷公藤。前者難確診,難解毒,甚至很多郎中都辨識不得這種毒,中毒者看起來就像普通生病,卻會在日漸衰弱中一命嗚呼;后者確診易,甚至不用把脈,單看癥狀,普通郎中也能猜出個大概,并且只要發(fā)現(xiàn)及時,解毒并不難。所以,前次下毒者,處心積慮,心思縝密,今次下毒者,輕率莽撞,心思簡單?!?/br>
青長清:“你覺得下毒者在青門?”

丁若水不太確定地看向春謹然。

春謹然聽到此處,已心中有數(shù):“至少,有一個是。”

青長清聞言癱坐到椅子上,久久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孫伯卻在此時問了一句:“老爺,要叫夫人少爺們來這邊嗎?”

春謹然有些意外,這種情況下,不是安撫主人家,而是直接替主人家想好下一步該做之事,這孫伯,并不如外表那樣粗陋。

經(jīng)老仆這樣一提醒,青長清似也想到了什么,沉下臉,一字一句道:“叫來。還有江玉龍、房書路、裴宵衣,一并都叫來,我要挨個問話。”

第23章蜀中青門(八)

鋪滿西面天空的火燒云,將天青閣的屋頂染成了烈紅色。這是一個熱得近乎反常的傍晚,猛烈的熱浪幾乎穿透屋頂,穿透樓板,直直曬到一樓正廳,曬到正廳里的人身上,然后那熱度又繼續(xù)滲入皮膚,直抵心房,最終烤得人里外焦灼。

江氏、林氏、元氏、青平、青風(fēng)、江玉龍、房書路、裴宵衣、春謹然、丁若水,青長清、孫伯外加玲兒、小桃、燕子三個伺候在天青閣的丫鬟,焦灼者,共有十五人。

丁若水的焦灼來自于青宇的二次中毒,春謹然的焦灼來自于兇手仍撲朔迷離,青長清的焦灼在春謹然的根源基礎(chǔ)上,還增加了兇手就是門中內(nèi)鬼的憤怒和震驚,至于其他人的焦灼,則或多或少,都來自于“被懷疑”。

青長清不想懷疑身邊的人,可兒子生死未卜,他必須一查到底。

丁若水和春謹然被第一個叫去問話。

問話地點在一層最里面的廂房,距離正廳較遠,也最為隱蔽,而沒有輪到的人則由孫伯看守,只能待在正廳,從而保證了問話的獨立性和保密性。

此時的青長清已經(jīng)稍微平復(fù)了情緒,頭腦也漸漸冷靜下來,所以面對嫌疑最小的春謹然和丁若水,直接開門見山:“如果說這天青閣里有誰是肯定清白的,那非你們二人莫屬?!?/br>
丁若水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分明寫著“這還用說?!”

春謹然不似丁神醫(yī)那般想得簡單,現(xiàn)在的青長清草木皆兵,看誰都像內(nèi)鬼,縱然不大懷疑他倆,也最好直接從根本上斷掉這種可能性:“丁神醫(yī)是您千里傳書請來的,在此之前青宇少爺已經(jīng)因為中毒病入膏肓,如果丁神醫(yī)是幕后主使,大可不必前來,只消在家里坐等便可。我更是沒有必要害青宇少爺,首先,我并不知道您會修書給若水,能夠看到書信只是巧合,一同前來也僅是陪朋友;其次,我與青門毫無瓜葛,與您和青宇少爺也素?zé)o恩怨,害他,我能有什么好處?”

青長清靜靜聽著,看不出臉上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忽明忽暗,像一汪深潭。

但春謹然知道,他聽進去了,因為自己說的這些,是常理,也契合他心中所想。

終于,青長清開口,聲音低沉,似壓著千斤重石:“那依春少俠看,害宇兒的……會是誰?”

春謹然抿緊嘴唇,思量再三,才道:“一個人害另外一個人,總要有理由,或為情仇,或為圖利?!?/br>
青長清猛地一拍桌子,看似大動肝火,眼底閃著的卻是苦澀:“宇兒年幼,能有什么情仇,殺了他又有何利可圖!”

春謹然看著眼前的老人,有些不忍,但事已至此,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青門主,恕晚輩直言,您其實……也是隱約感覺到了不妥對嗎,否則您不會暗中派人監(jiān)視天青閣?!?/br>
青長清詫異,脫口而出:“你知道?”

春謹然點點頭:“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不過我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