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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想了想:“不知道,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兒,那家男人死了,小孩兒也不知道被哪個親戚帶走了。他家不是坐地戶,外來租的房子,跟咱們街坊們也不熟,誰知道搬哪兒去了?”方岱川嘆了口氣。“人家走了,你還哭了次鼻子,”爺爺說著說著樂了,“把人家家門拍得山響,非說房東把那小孩兒藏了,叫人家還你。房東哄你說,他回國了,大了就回來找你了,這才把你哄住。”方岱川鼻子一酸,好險沒哭出來。“小時候真好,還能跑到別人家去哭鼻子,”他小聲嘟囔,爺爺耳背,聽不見,“他又被人藏起來了,這回,不知道還能不能還給我?!?/br>爺爺給他炒了雞蛋燒豆腐,年紀大了,口味退化,手腳也不利落,豆腐煎得有點糊,鹽也放多了,但是方岱川還是吃了很多。“說起來,前兒,我還做夢夢見你了?!崩夏耆宋缚诓缓?,吃得少,爺爺點了鍋煙袋,一邊抽一邊笑瞇瞇地看著孫子狼吞虎咽。方岱川嘴里塞了一嘴豆腐,抻著脖子咽了,隨口問道:“夢見我什么了?”“夢見你在一個島上拍戲,我去看你,你說爺爺我想你了,我給你找了個外國媳婦兒,”爺爺抽了口煙袋,美美地砸吧了砸吧嘴,“我說外國媳婦兒好啊,長腿大屁股,一看就好生養(yǎng)。你說不行,我媳婦有毛病,不能生。我嘆了口氣,說,唉,那怎么辦,你從小就喜歡混血小孩兒,這下討了外國老婆也不能生混血小孩兒了?!?/br>方岱川愣了。爺爺盯著他手上的素戒,似笑非笑,一臉了然的樣子:“后來我醒了,怎么也睡不著,大黃陪著我在院兒里坐了半宿,天快亮的時候,我也想通了,嗨,反正我這么大歲數(shù),怎么也看不到你生孩子了,看你討了老婆,我也知足了。等我下去了,我就跟你奶奶帶話說,咱們川兒出息了,討了個外國媳婦兒當老婆。”方岱川不說話,低頭猛塞了一大口飯。爺爺開了瓶黃酒,泡了人參海馬什么的藥材,爺倆在院兒里一人滿了一杯。“川兒啊,”爺爺跟他碰了碰杯子,“爺爺這么大歲數(shù),不求別的,就想你開開心心。你遇見了什么煩心事兒,就來找爺爺說叨說叨,別難為自己,工作呢,也別太拼。想要什么,就自己去爭取,實在要不上,也就算了,跟你沒緣,就別太執(zhí)著,”他說著,一口悶了一盅酒,看著方岱川嘆了口氣,愛憐地說,“看把我的川兒瘦的?!?/br>第92章之后·02方岱川從爺爺家出來,溜達在舊日的小巷,天邊一線火云,染紅給電線分割得支離破碎的天。方岱川極目而眺,青藍的天際線上擦出的濃紅色的色塊,像分別那天的海天火焰。胡同口的美發(fā)店放著音樂。HeardasongethroughandwhenIwaslookingforyou,Isingblue(歌聲四揚,我唱著藍調歌聲找尋你)Toolongonthedarksidetryingtofindthelight(就像在如此漫長的黑夜,我努力尋找光明)這是生死之別之前那夜,纏綿之后李斯年躺在他身邊,低低地哼的就是這首歌。旋律如在耳畔。方岱川突然意識到什么,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仿佛手里握著一把鑰匙,離真相之鎖只差一步。他低頭快步走進理發(fā)店。身后的兩個刑警也快步跟上。“小哥是剪發(fā)燙發(fā)還是做造型?”前臺小哥抬頭一看,雙眼倏忽一亮。方岱川深吸一口氣,手指都在顫抖,他指著電腦桌面上的音樂播放器:“現(xiàn)在放的,是什么歌?”“,民謠大師AlnTaylor的知名曲子,您也喜歡嗎?”小哥目光在方岱川的腰和胯上微微一轉。方岱川沒理會他,低頭抖著手指輸入搜索框,打字的時候幾次拼錯了單詞。界面的藍色線條走到了最后,歌詞彈了出來,占據(jù)了滿屏。你不過是后街嘉年華上的余興節(jié)目我行走在高高的鋼絲上,努力保持平衡這是另一種每個人都可以通過的方式,只除了你,唯有你不同你不過是個余興節(jié)目我努力地不讓自己跌落……經歷了黑暗,掙扎著希望尋找光明我看到那些陰影,消散在夜的另一端歌聲四揚,我唱著藍調歌聲找尋你就像在如此漫長的黑夜,我努力尋找光明你只不過是個余興節(jié)目我努力保持平衡,試圖不要跌落于地“川兒哥,你一直在救贖我?!?/br>“沒有你,我跟他們有什么區(qū)別?”“他在求救,”方岱川想起了對方的畫,在心底補充,“他在向我求救?!?/br>屏幕滴上了幾滴水漬,方岱川伸手,用拇指抹去了,面無表情。我要去救他。“警察辦案!希望你們配合!”一旁的刑警看他在手機上點來點去,以為他在聯(lián)絡誰,上來就展示了警官證,從他手中抽走了手機。一旁的小哥嚇傻了。警察機警地問道:“你們都說了什么?”小哥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說什么啊……這位先生問我這首歌叫什么名字……”警察打開手機,方岱川的屏幕還停在音樂界面,一打開,音樂便自動播放起來。“這音樂里是不是有什么暗號?”警察狐疑地問道。方岱川搖了搖頭:“這就是一首歌而已?!?/br>警察還想說什么,兜里的電話突然響了,他用眼神示意方岱川老式一些,然后接了起來。“喂?”他立在一邊,聽那邊人的吩咐,然后驚呼道,“您說什么?!可是我們已經跟蹤一整天了!”聽筒那邊的聲音有點大,方岱川模模糊糊聽到了一耳朵:“立即回來!……有……帶……公海游艇組局……也是狼人殺模式……”警察掛了電話,恨恨地瞪了方岱川一眼,將他的手機扔進他懷里:“你走吧,監(jiān)視取消?!?/br>“等等!”方岱川情急之下一把扣住了便衣的肩膀。洗頭小哥嚇了一跳,心說這個人膽子真大,警察也敢隨便攔的。便衣對他并沒有什么好臉色:“放手!你是想再進一遍局子是么?”“發(fā)生什么了?公海游艇里又有人組狼人游戲的局?是李斯年干的嗎?跟他有關系嗎?你們?yōu)槭裁闯蜂N了對我的監(jiān)視?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風聲?”他一連串地發(fā)問。警察剛想搪塞他什么,又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