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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深海小魚和長滿海洋生物的海底板巖和沙土的時候,他才猛地意識到一晚上海浪翻騰海鳥聚集的不對勁。“不對!”他猛地回過神來,拉了方岱川一把,兩個人迅速后撤。一個猛浪擊打過來,整個海面仿佛一口被煮沸了的大鍋,翻卷著泡沫溢出來,兩人剛剛站立的地方瞬間劈裂了一道不窄的縫隙。摩西分海一般的架勢,砂石順著島嶼的破口,撲撲簌簌被卷進(jìn)海里,填上來的是不知名的動物尸體。整座海島仿佛一塊酥脆的餅干,正被架在火上燒烤,將要從中間受熱斷裂。方岱川驚訝地看著這場自然偉力的萌芽。“海底火山的前兆……”李斯年神色凝重,下顎線繃得死緊,“那個boss可能真的沒說謊!”方岱川腳踩在一個沙坑里,沙坑本身就不結(jié)實,被海水的震動裂開了一半,他的右腳剛好踩在上面,直接陷了進(jìn)去。剛想拔出右腳,方岱川心中突然一凜?!_下沙坑的這個位置,正是最初大家一起埋葬啤酒肚的地方,正因為埋過人,沙子后來填得不是那么實在,所以才被海底的這一震震了個口子。懷著某種恐怖的設(shè)想,方岱川陷在沙子里的右腳淌了淌坑底。“李斯年……”李斯年還在觀察海面的情況,聽見他的聲音便應(yīng)聲回頭,卻見方岱川在夜色中臉色襯得慘白,一粒冷汗清晰地從他側(cè)臉滾落,沒入衣領(lǐng)。怎么了?李斯年露出一個疑惑的眼神,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他的腳下。方岱川的腳下是一個很大的人形坑,浮沙已經(jīng)順著不遠(yuǎn)處海岸劈開的裂縫滾走了,只剩下兩側(cè)穩(wěn)固一些的沙土?!莻€坑里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方岱川的聲音在夜色里顯得有些驚慌,他的尾音拖碎在空氣中。他說:“啤酒肚的尸體……不見了……”第52章第四夜·03李斯年臉色悚然一變。他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幾腳踢開坑面的浮沙,定睛往坑底看去。人形的大坑空空如也,砂石凌亂地?fù)湓诳拥住?/br>在凄風(fēng)苦雨的環(huán)境下,兩個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倆呆立在原地,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看看其他人的尸體!”李斯年咬了咬牙,找到埋藏其他尸體的地方。最初死掉的老陳和另一個男人在更左邊,然后按照死亡順序依次排下來,啤酒肚下面是趙初,然后是宋老太太,杜潮生尸體還露天曝光在別墅一樓的窗戶底下,暫時沒他的墳。李斯年找了兩塊石板,兩個人三下五除二開始挖墳。好在當(dāng)初埋得也淺,方岱川刨了三兩下,就感覺石板底部碰到了東西。他輕輕撥開沙土,就見死狀凄慘的尸體好端端躺在坑底。旁邊李斯年也挖到了,大夏天,又是雨天,被爆頭的幾具尸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從傷口的地方開始腐蝕,內(nèi)臟爛掉之后的濁液從傷口涌出腔體,無數(shù)細(xì)小的蛆蟲在傷口處爬來爬去。兩個人強(qiáng)忍著惡心辨認(rèn),雖然爆頭這種死狀,從臉部很難識別,但好在這個島上老幼婦孺都有,大家形體都不太一樣,多少還能分辨一些。方岱川認(rèn)出了宋老太太尸體身邊的金鏈子。“都在……只有啤酒肚的尸體不見了……”方岱川癱坐在地上,渾身冷汗,“他沒死?他詐死藏在了島上,等我們都不設(shè)防的時候他沖出來殺死別人……難道真的是阿加莎的情節(jié),尸體完整的那個人是最終的兇手?”李斯年蹲下身,摸了摸埋過尸體的沙土:“那是,現(xiàn)實中很難實現(xiàn)。我們那么多雙眼睛看著,第二天早上是我和劉新杜潮生把他拖出去埋了的,當(dāng)時尸體都有味道了,嘴巴和鼻子里也都是血。你看這兒,”他指了指沙子下面墊的一塊挺大的礁石,那上面有些暗色的痕跡,像是血液混了些什么別的東西,“這應(yīng)該是尸體內(nèi)部的淤血,混合著組織液留下的痕跡,啤酒肚是真的死了。”“那他的尸體去哪兒了?”方岱川一腦門冷汗。李斯年目光凝重,緩緩搖了搖頭。方岱川心臟跳得厲害,從腳后跟開始覺得發(fā)軟,整個人懵懵鈍鈍,似乎李斯年的高燒已經(jīng)傳染了自己。他想摸支煙冷靜一下,一掏兜卻想起來,他總共只帶了上島一包煙,幾夜驚險,消耗甚多,昨夜又入海撲騰,早揉皺揉碎了。摸了半天,他只找到了半只破破爛爛的煙頭,也找不到打火機(jī),索性撕開了煙紙,挑了幾絲煙絲嚼起來。方岱川其實煙癮不重,他以前是不抽煙的,只是這個圈子壓力大,又有聚眾敬煙的習(xí)慣,這些年多多少少染了些癮。平時倒不覺得,這種場合下就覺得格外需要抽一支煙來緩緩精神。回去一定要把煙戒了,方岱川一邊嚼著苦澀的煙絲,暗自下定了主意,關(guān)鍵時候太耽誤事兒。等等,方岱川盯著指尖殘余的半支煙,心里突然轉(zhuǎn)過了一個念頭:城堡里每個房間連化妝品和剃須刀都預(yù)備了,李斯年的房間里還有各種中西品牌的酒,為什么獨獨沒有準(zhǔn)備煙呢?“你說,boss會不會真是個女人?”方岱川扭頭對李斯年說了自己的推論。李斯年被他突然跳轉(zhuǎn)的話題弄懵了。過了一會兒,他才皺了皺眉頭:“我覺得我們首先應(yīng)該搞清楚這么幾點,現(xiàn)在和這個局相關(guān)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三個。第一,boss。Boss究竟是誰?它組織這個局到底是什么目的?他在不在我們這十三個人里?第二,在四樓備下衣食的是誰,這個人一定來過島上,并且對島嶼地形非常熟悉,它是不是boss本人?第三,當(dāng)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殺害我父親的人是不是boss?”方岱川頭都大了:“那……到底是不是呢?”“我覺得不是,”李斯年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整個人的表情變得格外肅殺,側(cè)臉的線條在蒙蒙小雨中發(fā)出冷冷的反光,“當(dāng)年的事情不論多么復(fù)雜,總歸只有兩方人——既得利益者和受害者?,F(xiàn)在看來,這個島上一定是出了什么問題,這個問題很可能是不久之后的火山爆發(fā),讓買島的人——楊頌的父親,投資落空。根據(jù)劉新的說法,這個島原本是杜潮生買下來的,他和勘探所的牛所長是好友,楊頌說她父親沒有看過最終的勘探報告,那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勘探所隱瞞了火山爆發(fā)的事情,讓杜潮生有機(jī)會完成了一次風(fēng)險的轉(zhuǎn)移?如果要是這樣,那楊頌的父親去找牛所長,最后和牛所長一起墜下站臺,也就可以說得通了。我父親是因為知道些什么,所以被滅口的嗎?兇手總歸逃不出利益所得者的范圍,杜潮生、劉新,或者牛納含?!?/br>“但是這次組織這個局的boss,一定不會是這三個人,他們應(yīng)當(dāng)是最不想把當(dāng)年的事情拉扯出來的人。組織這個局的人,應(yīng)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