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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架不住我膽子??!”這是真的,方岱川從小膽子就櫻桃核那么大,玩?zhèn)€過山車海盜船還行,這些神神道道的一碰就死。念大學的時候為這沒少被舍友嘲笑。有一回一屋子人湊在下面看鬼片,特沒意思的國產(chǎn)鬼片,沒有鬼,就是主演集體夢游撒癔癥之類的劇情。大家看到一半就散了,刷牙洗臉嘮嗑打屁,只有方岱川,顫顫巍巍爬下來關了電腦,哭喪著臉說道:“你們看完就看完了,我晚上嚇得不敢去廁所?!?/br>聽李斯年在這兒搞事情,方岱川又想起了曾經(jīng)支配過自己的恐懼。他果斷跳上床,利落地拉起被子把自己裹成了滑稽的樣子,把后背牢牢靠在墻上,這才點點頭示意:“你,你接著說。說道關鍵地方請給我個高能預警,我先背一遍核心價值觀護體?!?/br>李斯年就是再深沉,這下也被他弄得沒了氣氛。他嘆了口氣,收回了目光,一屁股坐在方岱川床上,和他并排靠在床頭,如他所愿平鋪直敘道:“我的意思是說,有沒有可能,丁孜暉和另一頭狼商量好了呢?她特意叫上你要你上去,有沒有可能是要做戲給你看,或者更過份一點,……直接下手殺了你?”他說道最后的時候,窗外忽的刮進來一陣風,方岱川從床墊子上往上一竄。“不知道你讀沒讀過黃金時代的推理,有一個專業(yè)的術語,叫多重解答。事實上,所有的推理都是根據(jù)事物最終呈現(xiàn)的面貌,對事件進展經(jīng)過進行的反推,那么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完全不同的兩個事實,卻在最后呈現(xiàn)出殊途同歸的一致面貌。我們通過最后呈現(xiàn)出來的面貌進行反推,就會進入完全不同的兩種回溯?!崩钏鼓杲忉尩?,“目前我們看到的可能是,丁孜暉試圖叫上你一起回二樓,丁孜暉遇襲,我們跑上去沒有看見任何人影,地上也沒有任何痕跡。從表象上來反推,會出現(xiàn)兩條截然不同的路,假如只是個推理游戲,我會試著去試探一下丁孜暉的真實身份,然而真實的玩命,我自問不敢?!?/br>“那你為什么會覺得,……不太好?”方岱川重復著剛才李斯年的說辭。他對這事兒仍舊耿耿于懷。在他看來,這些人里面如果有誰是掌握幕后信息最多的,對全盤最了解的,那無疑是曾經(jīng)做過boss小弟的李斯年。更別提boss叫他還那么親熱。如果他都感覺到“不太好”,方岱川可能真的會心理崩潰。“我說不好,只是一種感覺,兩邊都不招靠的感覺。”李斯年呼了一口氣,“現(xiàn)在是既沒有證據(jù)證明丁孜暉是狼,也沒有證據(jù)能推翻這個猜想。恐怕真的只有死亡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br>“其實我猜到了狼人可能會動手,我沒想到這么急不可耐。說是大家一起活下去,可是狼人心里怎么可能沒別的想法?七天以后只要村民數(shù)量多于狼人,系統(tǒng)自動判定村民勝,到時候boss假如要一梭子子彈打死所有的狼,你猜有幾個人會真的替狼人出頭?有幾個人會真的反抗?”李斯年諷刺地一笑。“丁孜暉可能是狼,也可能不是狼,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現(xiàn)在最著急的,一定是狼。這些狼之間,有沒有什么手段,能夠繞過我們,隱蔽地彼此試探,確認同伙的身份?這是我最怕的?!?/br>方岱川往墻角縮了縮。“假如不存在包庇和隱瞞,那還好說,但是狼人一定會想盡辦法確認同伴,一旦他們確認成功,先不說我們頭幾晚完全沒有任何優(yōu)勢,就是到了后面,人心分散,猜疑橫生,我們的贏面也太小了。村民里會不會有不想死,找替死鬼呢?大家心里有沒有別的想法?畢竟游戲里面,被刀就被刀了,只要有隊友存活,大家最后都能贏。但是現(xiàn)實世界里,即使自己人贏了又怎樣?死了就是死了?!?/br>方岱川打了個寒顫。第一夜大家還能穩(wěn)住一些情緒,越到后來,死亡人數(shù)越多,大家越會陷入信任深淵里。大家都不想死。這才是真正的囚徒困境,方岱川心瞬間墜入冰河里,活著,這才是自相殘殺最好的理由。過了大約二十來分鐘,大家紛紛穿好了衣服,下樓來集合。遇上了這樣的事兒,多多少少氣氛有些變化,大家打量其他人的神色更加小心翼翼,十三雙眼睛在長桌上空飄來飄去,偶爾有了交集,就飛快地一開目光。“怎么說的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新下來的一個女人問道。她大約六十多歲,這個年紀的人,皮膚和眼尾都被時間壓得垮下來,手臂也松弛了,一些眼神里和細節(jié)上的老態(tài),是醫(yī)美和化妝掩蓋不住的。方岱川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丁孜暉捧著自己的胳膊在一邊愣神,根本無心聽。“所以事發(fā)的時候,各位在自己的房間里嗎?有沒有聽到什么情況?”方岱川隨口問道。“這是什么意思啊!”一個男人皺眉不滿道,“你這是懷疑我們嗎?”方岱川盯了他一眼,說道:“對。無論如何,狼就在你們幾個之中。妹子遇襲的時候我們其他人都在一樓,不懷疑你們懷疑誰?”那個男人拍桌子就想說什么,看見方岱川的一身肌rou,又咽回去了。老太太年紀在那兒擺著,吃準了自己一把年紀了,方岱川不能把她怎么樣,冷笑道:“說我們里面有狼有可能,你們這次無辜的,也不一定有多么干凈?!?/br>這說的倒是大實話,方岱川反駁不得。另一個生面孔這時提議道:“不如搜身吧。”他四十來歲的樣子,氣質(zhì)很斯文,大半夜睡到一半被叫醒遇到這種事情也不驚慌,理智地建議道:“不如我們搜一下,每個人身上和每個人房間里,有針劑的直接摔了,大家自爆。”方岱川剛想附和,被李斯年一腳跺在腳面上,疼得他一個哆嗦。幸好是演員出身,他很好地管理住了自己的表情,只是一滴冷汗啪掉在了桌面上。他扭頭看向李斯年,李斯年動作幅度很小地左右晃了一下眼睛。方岱川再看向桌面,果然,沒有一個人說話,沒人附和,也沒人反駁,大家都像沒聽見一樣,盯著自己眼前的桌面。還是太單純了啊,方岱川此時才真正出了一身冷汗。一步一個套,不得不防啊。他大概看明白了,狼人當然是不愿意的,村民也不知道誰是真的狼人,不敢出聲暴露自己。這他媽什么時候是個頭!方岱川心里真的有了些絕望。村民不站出來就沒法指認狼人,但是站出來又怕別人是狼人刀了自己……死循環(huán)。杜老板第一個出了聲:“我看小陳這辦法好,咱們痛快點,大家一起自爆,不管是警是匪,真要玩下去,肯定是雙傷的局。不如想辦法一起活下去?!?/br>方岱川狠了狠心,不顧李斯年的阻攔,就想說什么添把火帶個票。剛張開